第19章 今天沒心情
2024-06-08 03:13:18
作者: 西洲
容煙朝顧行身後看了看,只有幾個提著購物袋的中年女人。
小男孩確實是在喊顧行「爸爸」。
仔細看,小男孩和顧行的眉眼確有幾分像。
顧行沒有和容煙打招呼,直接走到小男孩身邊,冷聲道:「顧璋,你碰到別人了,去道歉。」
剛剛還頑劣不堪的孩子,此時竟被顧行的話嚇得老實起來。
顧璋漂亮的大眼睛中淚光閃爍,朝容煙鞠了一躬,「姐姐,我剛剛不小心碰到你,對不起。」
容煙瞬間覺得「姐姐」不香了。
畢竟和顧行差著輩呢!
小傢伙可憐巴巴的表情令容煙心軟,她伸手摸了下顧璋的小腦瓜,「姐姐說過沒事兒的。」
顧璋無助地盯著顧行,顧行語氣緩了緩,「去玩吧。」
「謝謝爸爸。」顧璋像只出籠鳥兒,跑向一側的遊樂場。
容煙看了看顧璋,又看了看顧行,心中有無數個問號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才二十七歲的顧行,竟然有個六七歲的兒子!
疑惑,震驚,一股腦湧上容煙心頭。
她體內像長了把蓬草,帶著刺兒,不停地扎在五臟六腑上。
「你兒子很可愛。」容煙試了好幾次才說出這麼一句。
顧行輕輕「嗯」了聲,「我很少有時間陪他,他從小就怕我。」
小傢伙看顧行的表情帶著深深的敬畏,確切的說是害怕。
容煙有個很大的疑問原本不想提,但好奇心作祟,問顧行:「顧璋的媽媽呢?」
「顧璋生下來就沒見過媽媽。」顧行神色平靜,「他是我一個人養大的。」
容煙直接懵圈!
說實話,除了白玖凝,她並沒有聽說顧行有什麼交往過密的女人。
但孩子擺在那兒,逼著她不得不往深處想。
她猜顧行肯定和某個女人有過一段感情,分道揚鑣後孩子歸了顧行。
但有一點她想不通,孩子媽媽不在身邊,顧行非但不和兒子同住,為什麼還常常對兒子板著個臭臉?
「都生了孩子怎麼又分開呢?」容煙試探地問,「其實孩子跟著媽媽會更好。」
顧行沉默,目光落在遊樂場中的顧璋身上。
手機響起,鄭沅在微信中說排到號了,催她趕緊過去。
「我和鄭沅在『留香記』吃火鍋,你和顧璋要不要一起過去?」容煙問。
顧行緩緩道:「上周就和我定好了,他待會兒要去吃披薩。」
「也好。」容煙轉身離開。
坐到餐椅上,容煙心裡莫名不舒服。
呵呵,她的第一個男人竟然有個六七歲的兒子!
她以為的高冷之花,竟然是個歷經風月的老手!
明明是場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她卻有種說不出的懊悔。
鄭沅看出她心不在焉,忙問:「說去買水空著手回來,是不是遇到周渣男了?」
容煙搖頭,「小沅,你說什麼情況下,孩子會從出生就跟著爸爸,從未見過媽媽?」
「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孩子生下來媽媽就沒了;要麼媽媽不喜歡爸爸,爸爸非常愛媽媽,孩子生下來就成了媽媽重獲自由的砝碼。」鄭沅說。
容煙還是想不通顧行和顧璋屬於哪一種。
回到君悅府,容煙瞅哪裡都不順眼。
她摘下的高嶺之花,多年前就有了女人生了兒子。
她豁出臉面拋卻女人的矜持,只為睡到他。
但,可笑的是——她費盡心機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個二手男人!
容煙煩亂不堪,站在臥室的陽台上連抽幾根煙。
其實她和顧行睡覺是想刺激白玖凝,現在白玖凝被踢出局,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她不該生氣的。
想到這兒,容煙的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
十一點半顧行回來了。
她躺床上,沒有打招呼的欲望。
顧行卻敲響了她臥室的門,「顧璋托我給你帶了慕斯蛋糕。」
「晚上我不吃甜食,放冰箱吧。」容煙沒好氣地回。
外面的顧行沒了動靜。
容煙下床擰開門,客廳漆黑一片,只有書房亮著燈。
她想看看顧行在做什麼,故意去了書房對面的洗漱間。
顧行衣服都沒換,單手支額坐在書桌前,神色很是疲憊。
「這麼晚了,顧律師還不睡麼?」容煙笑著走進書房。
「明天有個案子要開庭,睡不著。」顧行說著脫掉外套,掃了容煙一眼,「容小姐也睡不著?」
容煙坐到他對面,「都是失眠的同道中人,聊會兒。」
「想聊什麼?」顧行解開襯衫袖扣,幽深的眸底帶著幾分戲謔,「容小姐是不是想問我怎麼會有個六歲的孩子,孩子的媽媽在哪裡,為什麼不跟顧璋媽媽生活在一起,嗯?」
「顧律師真是聰明。」容煙也不藏著掖著,笑吟吟盯著他,「沒別的意思,就怕我們隔三差五地睡覺影響到你的家庭關係。」
「炮友怎麼會影響到家庭關係呢。」顧行說的雲淡風輕,「就算不是容小姐,也會有張小姐李小姐。成年人嘛,偶爾有需求很正常。」
容煙對顧行的認知再次被顛覆。
原來,即便她沒有主動撩上他,他也會找其他女人。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容煙轉身就走,不料顧行忽然伸手,把她扯入懷中。
顧行的吻落下,容煙一改往日的主動,側身躲避。
他的唇擦著容煙的臉頰落在脖頸上,容煙用力推他,兩人同時跌在書桌旁的沙發里。
容煙滿腦子想的都是六歲的顧璋,用了抵死不從的決心。
兩人拉扯幾個回合,顧行放開身下的女人,站到窗前點支煙,「知道我有個兒子,就嫌棄我了?」
容煙沒有急著回臥室,攏好凌亂的衣衫,黯聲說:「今天沒心情。」
「晚安。」顧行把半截煙掐滅,下了逐客令。
容煙回到臥室,把房門反鎖。
顧行在書房呆了會兒,依舊心火難消,只好去洗漱間沖了個冷水澡。
再度折返書房,看到手機上有個未接來電,忙回撥過去。
「顧律師,襲擊容小姐的混混已經落網。但有人向局裡施壓,要把他們保釋出去。」手機那邊的男人態度很恭謹。
顧行雙眼緊閉,單手揉著太陽穴,淡聲問:「誰在施壓?」
男人沉默了會兒才說:「剛開始是白玖凝,後來容天德的老婆也出面了,找人打通了關係。」
「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因為有關係就顛倒黑白是吧。」顧行嗓音幽幽,把手機放到書桌上。
「顧律師說的極是。容小姐的事兒,一定會有個公平公正的結果。」男人的聲音帶著討好。
這一夜,顧行睡在了書房的沙發上。
醒來,已是上午七點半。
容煙早就走了,但餐桌上有她留的早餐,煎蛋,熱牛奶,還有兩片烤的焦黃的吐司。
顧行穿戴完畢正要出門,發現冰箱上貼了張粉色便簽,上面寫著:顧律師,一定要吃早餐啊!
毋庸置疑,是容煙留的。
他愣了愣,放下公文包坐到餐椅上,喝了牛奶,吃了片吐司。
吃早餐的感覺還不錯。
容煙到公司比較早,打卡時遇到了趙招娣。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足足一分鐘,最終還是容煙喊了聲「趙組長。」
趙招娣沉著臉「嗯」了聲,「聽財務說,你拿到個二百萬的單子。」
「客戶已經付了百分之二十預付款。」容煙腰杆挺得筆直。
「我知道了。」趙招娣依舊高高在上,沒有一句讚美之詞。
容煙驚奇地發現一向素顏示人的趙招娣竟然化了妝。
任何人化妝都會多多少少增添些美感,但趙招娣的臉卻顯得很突兀。
謝楚的單子救了C組的急,老吳他們對容煙「敬若神明」,狗腿地幫容煙打水,拿快遞,買來各種小零食進行投餵。
一天下來,容煙過得很舒心。
臨下班,容煙撥通派出所電話,問那兩個人渣抓到沒有,有沒有找出幕後指使人。
接電話的是個年輕的女警,安慰她不要著急,還說案件正在走程序,等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當事人。
容煙深信不疑,畢竟才過了一個工作日。
駕車回君悅府的路上,謝楚的電話打來,說謝母心血來潮要見她,讓她再去一趟謝家。
欸,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容煙爽快應下,兩人定下碰面的地址。
謝楚正要掛電話,容煙叫住他,「打聽個事兒,顧行是不是有個六歲的兒子?」
「你說的是顧璋吧,這事兒放整個錦城,知情人不多,但我早就知道。」謝楚笑出聲,「顧璋是在M國出生的,還沒足月就被行哥帶回錦城了。」
「顧璋的媽媽呢?」容煙急切地問,「那麼可愛的孩子,都被顧行的臭脾氣給嚇傻了。」
「這麼多年,行哥對顧璋的生母閉口不談。」謝楚忽然壓低聲音,「行哥有個初戀,刻骨銘心那種。自從行哥把顧璋帶回錦城,兩人就鬧掰了,行哥獨自撫養兒子,初戀留在M國,嫁了一位美籍華人。」
「原來是這樣。」容煙有些心塞。
「還有個內部消息,行哥的初戀半年前離婚,最近就要回來。」謝楚吁了口氣,「也不知道兩人會不會破鏡重圓。」
「有孩子在,肯定會啊。」容煙放下手機,顧行的電話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