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餐店的男生

  房東的電話她早已爛熟於心，遲疑了一瞬，還是撥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一個溫柔的中年女聲傳了過來。

  「你好，哪位？」

  「我想問下，天河國際這邊的公寓還在出租嗎？」

  房東愣了愣，隨即客氣地回道：「抱歉姑娘，房子已經租出去了，是個年輕小伙子，估計不能跟你合租。」

  小伙子？

  林綰眉頭緊蹙，她已經租了這間房子很多次，做出了那麼多次改變，從來沒遇到這種被人捷足先登的事情。

  可這次不僅前面的轉變這麼多，連這間房子都另有主人了。

  她抿了抿唇，試探地問道：「是這樣，我其實是來找我離家出走的哥哥的，他可能就住在您那，請問方便透露下他的姓名嗎？」

  房東顯然沒預料到她會這樣說，猶豫了半晌還是拒絕了這個有些逾距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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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這是房客的隱私。小姑娘你都知道地址，真的想確認不如自己去問問。」

  林綰心知從房東這裡是問不到什麼了，便道謝著掛了電話。

  躊躇了半晌，她還是沒有選擇貿然打草驚蛇，而是拖著行李箱侯在公寓門口。

  公寓裡住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學生，若是有奇怪的人出現，很容易就能辨識出來。

  可等了一下午，她也沒有看到一個不熟悉的面孔。

  林綰輕輕皺起眉頭，毅然選擇轉身離開。

  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再說。

  找了間便宜的賓館，林綰重重跌入柔軟的床鋪之中，掏出自己的筆記本。

  上面委婉隱晦地記錄了今天所有的改變，外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本普通的日記。

  可只有林綰知道，這是她獲得新生的鑰匙。

  腦海中浮現出陳桃桃屍體的慘狀，林綰莫名覺得脊背發寒。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個連環殺手，這一次……是不是也會儘早對她下手呢。

  林綰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意識漸漸鬆弛下去。

  不論如何，她一定要儘早掌握主動權，捉住這個真兇！

  第二日一早，林綰便聯繫了另一個房東，住進了隔壁公寓她曾經住過的房間。

  今天的行程有一場中科院院士的學術講座，儘管林綰早已倒背如流，她還是選擇如同往常一樣去參加。

  路過熟悉的早餐攤，林綰照例伸出手，去拿鍋中僅剩的一顆白煮蛋。

  可她纖細的指尖剛剛觸到那溫熱的蛋殼，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便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兩人皆是一愣，觸電般地分離開來。

  「抱歉。」

  男生清冽的聲音響起，如同山間清泉般悅耳。

  林綰下意識抬頭，看向這個面容俊秀的高挑青年。

  男生目測和她同齡，五官精緻挺立，皮膚比不少女生還要細膩白皙，可那雙墨色的眼睛卻如同深潭一般，讓人無法看透他究竟在思忖著什麼。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襯衫和西裝褲，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學生，可周身那股出塵的氣質，卻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能有的。

  很陌生，但莫名又有種奇異的感覺。

  林綰本能地後撤一步，指尖攢緊。

  儘管她的危險雷達並沒有報警，但是這個看上去十分溫潤的男生卻莫名給她帶來了一種奇異的壓迫感。

  瞥見這場意外的店老闆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抱歉啊同學們，白煮蛋吃的人少，沒煮太多，就這麼一個了。不然你們嘗嘗我家的茶葉蛋吧，這個可是南大熱門，很好吃的！」

  林綰皺了皺鼻子。

  她雖然並不喜歡蛋腥味，但總覺得味道濃厚的茶葉蛋很容易被人添上奇怪的東西。

  不過……她也不喜歡同人爭搶。

  「給他吧。」

  「給她吧。」

  店老闆被這兩個俊男美女異口同聲謙讓的樣子逗笑了，故意打趣說：「不然我幫你們切一下，你們一人一半？」

  男生盯著林綰的臉看了半晌，最終露出一個微涼的笑意。

  「給我原味豆漿和油條就行，雞蛋還是給她吧。」

  在林綰探究的目光中，男生接過店主遞過來的豆漿油條，若有所思地瞥了默然不語的林綰一眼，轉身離去。

  林綰薄削的雙唇緊繃成了一道直線。

  這條路她走過不下二十次，幾乎路上的每一個行人她都能記住。

  可這個氣質冷清的男生，她卻一次都沒有見過。

  林綰若有所思地盯著男生的背影許久，直到他消失在轉角的薔薇叢後。

  學校的學術報告廳早已人滿為患，林綰輕車熟路地來到最後一排的老位置，目光狀若無意地掃過全場所有人。

  這次重生變故很大，她必須仔仔細細觀察所有變化，不能錯過！

  可下一秒，她的目光卻直直定在了門口。

  那個高挑頎長的身影，再一次突兀地出現在了一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之中。

  是那個男生！

  林綰的眸子猛地睜大了幾分。

  他怎麼又出現了！

  林綰抿了抿唇，腦海瘋狂運轉起來。

  但無論她如何回想，都沒能在這二十幾次記憶中，尋到一丁點關於這個男生的記憶。

  男生似乎也看見了她，唇角勾出一個淺淡的弧度，沖她笑著走了過來。

  「你好同學，這裡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