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三件事

2024-06-08 02:49:38 作者: 向陽為春

  「哦?」

  沈長離故作深沉,湊在寒君袂耳側低語。

  片刻後,寒君袂的臉色幾乎是青色的。

  「王爺和沈姑娘怎麼這副模樣?」

  端著湯藥進門的鶴神醫十分疑惑的盯著二人。

  沈長離乾笑兩聲,剛要開口就被寒君袂打斷。

  「許是她聽見本王要娶她的話,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吧。」

  沈長離震驚。

  寒君袂這廝究竟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她什麼時候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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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謀深算的寒君袂繼續說:

  「本王與長離就快要成婚了,還請鶴神醫幫本王調製一壺本王可以喝的藥酒代替合卺酒。」

  因為寒毒的原因,寒君袂已經很久沒碰過酒了。

  眼下連這點都想到,可見不是撒謊。

  鶴神醫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沈長離,隨後放下藥碗就離開了。

  沈長離後悔莫及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嚴肅。

  「成婚豈能兒戲?」

  寒君袂一挑眉,「一生一次的事情,自然馬虎不得。」

  「好,既然王爺也是這麼認為,那我有三個條件,若是王爺能做到,作為回報,我可以假意與王爺成婚。」

  「第一,我要查出我娘真正的死因。」

  「可以。」

  「第二,我要建立一個更大更恢弘的朱雀營,那些外界的聲音,我希望王爺能幫我解決。」

  「可以。」

  沈長離咬了咬唇,「第三,我要一場天地同慶的婚禮。」

  「可以。」寒君袂對答如流。

  沈長離皺眉,「我說的天地,指的是萬物,其中不僅包含人,還有鳥獸魚蟲,花草樹木,山精海怪!」

  這是世紀難題,沈長離堅信,沒有人可以做到。

  「可以。」寒君袂依舊回答。

  沈長離莫名生氣,「你可要想好,想好了就不准反悔。」

  「永不反悔。」

  此時的二人說這話時,完全沒有想到,二人的緣分,也是因為這麼一場交易,結下了不死之約。

  當然,那些都是後話。

  悶熱的夏夜,蕭煜與寒君袂兩兄弟正說著話。

  此時,沈長離早已回去。

  「四哥真的打算迎娶沈長離?」

  寒君袂瞥了一眼蕭煜,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些?」

  「小弟這不是想著四哥上次說的,此生不會娶任何人麼?」蕭煜故意提起,順帶還欠揍的笑了笑。

  出乎意料的,寒君袂沒有指責他,只是從袖中拿出了那封泛黃的信紙。

  也就是那封,令他苦惱多年,有關於他命格的信紙。

  「自從沈長離出現,我的一切都變得不同,我在想,她是不是破解命格的關鍵。」

  寒君袂自知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早就放棄娶妻生子的想法,可隨著沈長離出現,困擾他多年的寒毒都得到了控制。

  蕭煜陪伴寒君袂多年,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些年來寒君袂忍受的孤獨。

  「所以,四哥娶她,就是為了破解命格?」

  寒君袂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漆黑的瞳仁中,亮著令人看不透的神采。

  「你忘了,我最初對沈長離感興趣,是為什麼嗎?」

  蕭煜恍然大悟,脫口而出三個字,「葉幽寒!」

  過了這麼幾個月,蕭煜都快忘記這茬了,沒想到他四哥還記得。

  「可沈長離若真跟葉幽寒有關係,這麼久了不可能不露餡?」

  寒君袂漫不經心的捻著衣角,「本王懷疑,沈長離就是葉幽寒。」

  「不可能啊,」蕭煜怎麼都不肯信,

  「四哥你也看見了,那沈長離就是個桀驁不馴的小霸王,跟善於隱忍,不動聲色的葉幽寒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況且,四嫂多正義一人,與那大魔頭葉幽寒,豈能混為一談?」

  蕭煜一番話,有理有據,但寒君袂還是說:

  「可沈長離會跳鼓軍舞。」

  鼓軍舞是葉幽寒研習的,沈長離一個棄女難不成無師自通,未免太說不過去了,而且還有一個重點,那生性涼薄的溫潮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沈長離好。

  「這才是本王將她留下的真正原因,如果她真的就是葉幽寒,也方便本王隨時誅殺沈長離!」

  此話落下,前來送藥的鶴神醫都是一僵。

  前面的話,鶴神醫沒聽見,只聽見了「誅殺沈長離」五個字,心裡猛的一震。

  「何人在門外?」

  寒君袂聲音幽冷傳來,鶴神醫款步進門。

  「王爺,您的藥好了,這是沈姑娘給在下的新藥方,王爺喝了之後,寒毒在每月十五,也不會復發。」

  鶴神醫說著,重重的將藥碗擱在桌上,藥汁盪出來不少。

  蕭煜打趣道,「鶴神醫今日這是怎麼了,竟然還有些脾氣?」

  鶴神醫拂袖,那張俊秀的臉寫滿了不高興。

  「在下不過一方游醫,得王爺看重才進入王府,但在下從不侍奉那等表里不一的人。」

  蕭煜雲裡霧裡,還未開口問,就被寒君袂打斷送了出去。

  房內,只剩寒君袂與鶴神醫二人,一黑一白,仿佛對弈棋子。

  「你這是在為沈長離打抱不平?」

  鶴神醫輕笑,「不可以麼?沈姑娘待人真誠,曾在嬌妍郡主面前維護在下,在下真是不忍心看她就這麼被人蒙在鼓裡,可笑的是,那人還揚言要殺了她!」

  此話落下,屋內落針可聞。

  寒君袂直勾勾的盯著鶴神醫,仿佛能將人看穿。

  而鶴神醫雖然氣勢弱了些,卻風骨依舊,毫不退縮的看回來。

  半晌,寒君袂才再次開口:

  「你有什麼資格為沈長離打抱不平?你與她有什麼關係,又或者說,你對她有什麼想法麼?」

  鶴神醫凝噎。

  論關係,不過點頭之交,論想法,他這樣的人,對光一樣的少女,配有什麼想法?

  「就算她只是一個陌生人,但在醫者面前,都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寒君袂微怒,

  「你不要忘了,留在本王身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為了救陌生人的命,還是求本王為你全族人報仇。」

  鶴神醫再次凝噎。

  寒君袂一句話,就將他剛剛熱起來的心打入寒冰地獄。

  是啊,他被千足樓滅族,死裡逃生,千里迢迢的找到寒君袂,是為了讓寒君袂幫他報仇啊!

  大仇未報,他卻為一個陌生人焦躁起來了,這不是不孝是什麼?

  鶴神醫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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