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易
2024-06-08 02:46:56
作者: 向陽為春
寒君袂怒意未消,可看見沈長離被打了卻依舊一臉喜色,又生出幾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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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眉道:「你瘋了?」
沈長離收起嘴角的笑,將從須彌環里取出來的東西不經意地揣進懷裡,順勢捂胸倒地。
「一掌而已,還不至於瘋,要瘋也是為情所瘋。」
寒君袂滿頭黑線。
沒一句正經。
「對了,小相公今日找我,有何貴幹?」
沈長離心裡明鏡兒一般,深知這男人絕不會是因為喜歡她才跟蹤她。
「你不是也在找我麼?」寒君袂反問。
沈長離眨眨眼,「我找你是因為喜歡你啊,那你找我……」
她沒有說下去,可寒君袂已經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話了,不欲再聽。
「你與葉幽寒是何關係?」寒君袂單刀直入。
葉幽寒?
沈長離眼珠一轉,自在原主的記憶中搜索一番,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個人。
沈長離搖搖頭:
「葉幽寒是什麼人?我應該與他認識嗎?」
她一面說,一面打量著寒君袂的神情,雖然寒君袂戴著半張鬼面面具,但沈長離心思細膩,還是觀察到了寒君袂緊抿的薄唇。
唇部緊抿,嘴角向下,表示不信任,懷疑。
難道她說錯話了?
又開口道:
「莫非你是聽了什麼謠言,懷疑我與那什麼葉幽寒有什麼私情?我發誓,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呀!」
說著,沈長離還將做出一派發誓道模樣,情真意切。
可寒君袂的臉色更黑了。
這個女人怎麼能把一些鬼話說的這麼義正嚴辭?
還有,葉幽寒是女人。
這沈長離是真的不認識,還是故意說這些來混淆視聽?
他正想著,一轉眼,那膽大包天的女人已經湊到了她的跟前,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眨的人心都亂了。
「你這下顎線比我的人生規劃還清晰,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沈長離笑眯眯,雙手托腮,
「你看我心給你了,人也給你了,不如我們就此結為連理吧?」
寒君袂將人推開幾步,微怒道:
「天底下怎會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還有,我何時要你的人了?」
若非這輕浮的女人跟葉幽寒牽連甚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一掌劈死她!
「我怎麼就不知羞恥了?」沈長離捶胸頓足的上前一步,
「勇敢追求喜歡的人就是不知羞恥嗎?」
「你又怎麼沒要我的人?」沈長離又湊近幾步,就差將身體貼在寒君袂身上了。
「那日荒山野嶺,你威猛有力的身軀直挺挺的壓在我身上,我,我還把唯一的初吻獻給了你!這不算嗎?」
沈長離說的聲情並茂,仿佛一個被渣男傷透了心的可憐女子。
可寒君袂絲毫不為其感動。
話里幾分真,幾分假,只有沈長離她自己知道。
沈長離泫然欲泣,
「都道世間男子皆是涼薄,如今親身經歷,才知所言不虛。唯一一個心愿就是想知道小相公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來的。
寒君袂冷笑一聲,「就為了問這個,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哎呀。
被發現了。
沈長離被拆穿後,哭聲戛然而止,小聲道:
「我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寒君袂不信的。
「哦?就是不知你對我說的這些話,被攝政王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
沈長離心裡一個咯噔,被攝政王知道她「紅杏出牆」還不得扒了她的皮,把她扔進鬥獸場餵狼?
「他不會知道的。」沈長離擺手道,絲毫沒有察覺到面前她一口一個小相公,正是與她有一紙婚約的戰神攝政王殿下!
「呵。」寒君袂冷笑一聲。
雖然知道這女人口中要退婚和想嫁的人都是自己,卻還是有些莫名的怒意。
就像……就像被戴綠帽子一般。
「你生氣了?」沈長離對寒君袂的怒意視若無睹,甚至一把挽住了寒君袂的胳膊,
「雖說眼下咱們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你跟了我也不虧,比如……」
不光明正大,難道是偷情嗎?
寒君袂徹底被激怒,反手掐住沈長離的脖頸,眸光森冷:
「再敢胡說半個字,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沈長離哪裡知道寒君袂的反應會這麼大,動不動就掐她脖子,她想反擊,可實力懸殊,根本碰不到寒君袂半片衣角。
窒息感再次襲來,大腦缺氧的厲害。
難不成又要歸西了?
沈長離不甘心,目光定在掐她脖頸的左手,急中生智,開口道:
「你…你以前是個左撇子,但受過重傷,還傷及了筋脈……」
寒君袂本就沒有想過要取沈長離的命去,否則就不會用左手。
看著沈長離的臉色越來越紫,寒君袂頓時鬆開了手。
沈長離屁股著地,隨後大口大口呼氣。
還未開口質問這發瘋的男人,一方錦帕就甩到了她臉上。
「給你一息的時間回話。」
沈長離在心底怒罵這個男人有病,但想到自己在他手下根本就是個小雞仔,而且她啟動須彌環需要這個男人,只得把心中的怒意都壓了下去。
「左手虎口有繭,證明你慣用的手是左手,但因中毒受傷,如今左手已經不能拿刀,所以就連剛剛掐我脖子的時候,都有些勉強。」
沈長離看了眼寒君袂淡然自若的眸光,繼續說:
「讓我猜猜看,應該是帶著蜈蚣毒的箭矢沒入手臂,對嗎?」
此話落下,寒君袂那如同古井無波的眸光,終於閃過一絲驚詫。
他從前的確慣用左手,也的確因為受傷,左手再不能拿刀,這件事除了親近之人,旁人並不知曉,所以,眼前這個女人能說出來這些,靠的都是她的主觀判斷。
這絲驚詫皆被沈長離收入眼底。
她說對了。
沈長離估著寒君袂的心情變化,又開口道:
「我既然能一眼看出你中的毒,連時間都說的清清楚楚,那你也應該相信,這毒我能解,並且,我還能幫你把左臂的筋脈接好。」
如果前面的話已經足夠讓寒君袂驚詫,那麼後面的一句就足以點燃寒君袂心中的希望,勾起他對她的好奇心。
從而,也能緩和她和寒君袂的關係。
沈長離的目的就在於此。
只見寒君袂薄唇輕啟:
「你要以此來和我做交易?」
沈長離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我娶我,作為回報,我會幫你治傷。」
好大口氣。
這恐怕是普天之下,唯一一個敢跟他做交易的活人。
昨晚的女無賴,今日的冷靜自持,眼下的膽大包天。
草包醜女,還真是有意思。
沈長離一直睨著寒君袂的神情,生怕錯過一個微表情,眼下,寒君袂雖然是笑著,可竟然只讓她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威迫。
好強大的氣場!
這麼強大的氣場似乎在哪見過……
就在沈長離以為寒君袂會拒絕的時候,那頭傳來了寒君袂冷若冰霜的聲音:
「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
話音一落,寒君袂足尖一點,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沈長離焦急的跑了兩步: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回應她的,只有靜謐的春夜裡幾聲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這個時間點,能出現在小巷子裡的人,只怕都是一些慣偷雞摸狗之輩,她摸了摸懷中的銀票,她可不想被賊盯上。
思及此,沈長離身影一轉,迅速的離開了小巷。
離開小巷後,沈長離才從懷中將剛剛從須彌環中取出的補液拿出來喝,補液入體,她的每一寸血液都像得到了淨化,舒暢無比。
多年來虧空的身體,已經得到了補救。
而後,她又去了藥材鋪子一趟,花二千兩銀票買了兩味治臉的藥材,二十年的空青草和五十年的荊芥,最後才翻牆回府。
此時,芷萱院燈火一盞,是守羽還在等她。
「太好了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您這一趟到底是做什麼去了,可急死奴婢了。」
「掙錢,」說著,沈長離將懷裡的銀票塞給守羽,
「這個你先收著,有什麼需要的就買。」
見守羽一臉震驚,沈長離急忙解釋:
「你放心,不是偷也不是搶,就是我用你那一袋子銅板賺來的。」
沈長離自知這藉口有多牽強,所以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還在苦思更完美的藉口。
可沒想到,她餘光一瞥,就見守羽雙眼逐漸放大,而後震驚的說:
「哇,那小姐也太厲害了吧!」
沈長離:「???」
守羽歡歡喜喜的將銀票揣進內層衣服的荷包,一抬眼目光就定在了沈長離臉上,驚詫而擔憂:
「小姐,小姐,您的臉……」
沈長離覺得莫名其妙,走到梳妝鏡前一看,忍不住罵了聲國粹。
「草,怎麼還擴散了?」
原本那青紫色的胎記只覆蓋了一個額角,眼下卻蔓延到了整個右邊眼眶,活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慘壯又猙獰。
沈長離急忙給自己把了把脈,原來是因為剛剛的解毒藥液與胎毒產生了激化反應。
不過,除了看上去丑點,並沒有其他害處,看來她必須儘快找到那男人,從須彌環里拿銀針,和儘快找到紫苑千花了。
銀針須彌環里有,可那自大狂走得急,她也不知怎麼找他。
「小姐,您到底出去做什麼了呀!這樣該如何參加三日後的百花宴?」守羽的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