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這是我的私事

  一瞬間，蘇曉眼裡閃過一絲難以抑制的心慌，近乎快要將她整個人都吞沒。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慌什麼，匆忙的轉過了身子，逼著自己不再去看身後的那人。

  「我真的還有事，今日就到這裡吧，我，我先走了！」

  瘋狂的心悸壓著蘇曉的神經，逼著她快些邁著步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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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小而匆忙的腳印印在路上，又被無盡的大雪覆蓋，不見了蹤影。

  宋澤義立在原地，眼眸猩紅，遲遲沒有動身。

  書房中，姜清平依舊在查閱最近的帳簿，門口傳來「吱呀」一聲，有人走了進來。

  他上次喝的酩酊大醉，耽誤了不少的事，如今堆積的實在不少。

  「姜大人，您已經連續忙了幾個時辰了，怕是會熬壞了眼睛，您還是歇歇吧！」

  輕柔的語氣，熟悉的溫柔，姜清平忽的抬起了眼眸。

  手中的書冊恍惚間掉落，一切似乎都像幻影一般，浮現又幻滅，在眼前沉滅。

  「霜兒，霜兒，是你嗎？是我的酒喝的太多了，還是，還是我在做夢，你不是已經去了嗎？怎麼，怎麼又來了？」

  那小丫頭也被姜清平這反應給嚇到了，一時連連向後退了幾步。

  「姜大人，我，我不是什麼霜兒，奴婢名叫許諾，諾兒，是李大人選來伺候您的。」

  來人手中捧著托盤，虔誠而畏懼的低下了身子，跟當初那卑微而絕望，向他來求助的人一模一樣，簡直分毫不差。

  「霜兒，好像你，是你又來尋我了嗎？」

  姜清平身子顫了顫，忍不住上前幾步。

  許諾瞧著很是不對勁兒，心裡輕顫幾分，她家中哥哥成親，家中拿不出聘禮，這才將她交給了李正圖，李大人，她心中也是願意的，畢竟留在原來那樣的家裡，最後能有什麼樣的前途，這輩子怕是也要過那樣的苦日子，她不願意那種一眼望到頭的生活，她想為自己搏上一博。

  「姜大人，奴婢真的不是什麼凌霜，奴婢名喚諾兒。」

  姜清平眼中閃過幾絲清明，他默默的瞧了眼前的人一眼，像，實在是太像了，但又不像，霜兒看他的眼神總是滿含笑意，這個人眼中卻滿是陌生，隱隱還閃著精明與算計，他們是不一樣的。

  姜清平的眼神冷了下來，他悠悠的瞥了眼前的人一眼，語氣都跟著冷了下來，「是誰找你來這裡的，我這裡從來不需要什麼丫鬟，你不必留在這裡。」

  姜清平繃著身形，逼著自己不去看眼前的人，不知道是誰抓住了他心中的秘密，居然尋了一個如此相似的人過來。

  諾兒一聽，匆忙便跪了下來，頭都磕到了地上，「姜大人，是不是諾兒做錯了什麼，您只管告訴奴婢，奴婢都可以改，只求您不要趕奴婢走，奴婢家中哥哥成親，娘親為了哥哥的聘禮，將我交給了李大人，您若是此時將我趕走，我實在是沒地方去了啊！」

  姜清平眼眸閃了閃，實在是太像了，連經歷都是這樣的像，當初，霜兒也是因為爹爹賭博，無處可去，最後才求助於他。

  只是，可惜，像，終究只是像罷了，永遠也不會是她。

  眼眸一瞬一瞬的暗了下去，繃直的身子心底湧上來一陣心狠，「我說了，我不會留下你，你自行離開吧！」

  「將人給留下吧！」，門忽然被人打開，趙思兒帶著人走了進來。

  她臉上冷硬，帶著跟剛成親一樣的面色，淡淡而孤高的望著姜清平，「這小姑娘身世悲慘，家中又是這樣的不在乎，怕是就這樣送回去也沒有什麼好結果，不若就留在這裡吧，我瞧著她很是像一位故人，怕是你瞧著也像吧。」

  趙思兒輕嘆了一口氣，「相遇就是緣分，不若就將人留下來吧！也算是留個念想。」

  言罷，不待姜清平說話，趙思兒轉頭便喚了身後的人，「將人帶下去，換一身厚些的衣裳，那手都凍紅了，日後就留在駙馬爺身邊伺候吧。」

  許諾心中的鼓敲了又敲，終於塵埃落定，她匆忙起身謝賞賜，跟著小丫鬟走了下去。

  屋子裡，姜清平依舊立著，顯然是沒從方才的衝擊之中醒過神來。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人的確是李正圖去找的，我看見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不過既然來了，那就是有緣，我想著，便就留下吧！」

  「不必留下，讓她走，我用不著她伺候！」，一向矜持冷靜的人，此刻忽然叫罵起來，若是讓熟悉姜清平的人看到，怕是一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姜清平甩了甩袖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什麼有緣，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有緣無緣，都是算計，根本沒有真心，我受不起她的伺候！」

  眼前的人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說話做事一反常態，極盡瘋狂。

  趙思兒心中刺痛一瞬，旋即便恢復如常。

  「不過是一個丫頭，你看著合眼緣，我便將人給留下了，你不必太過介懷！」

  「公主殿下，我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來替我做決定！」

  姜清平冷硬的臉色實在難看，像一把利刃，直直的插進了趙思兒的心中，痛的她流血。

  「你，你說什麼？」

  姜清平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可偏生他心中憋著火，別過頭去，不看那邊的人。

  趙思兒恍惚感覺自己跟一個笑話一般，在別人的心中根本沒有半分重量，只有她自己將自己當做一回事。

  「你心中還是記掛著她，你放心，我並不是陰陽怪氣的人，我這個人生性涼薄，跟我父皇一樣，從來不會真心愛上任何人，所以我也體會不到你的心酸與絕望，但姜清平，你始終記得，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公主，並不是你能命令的！那個許諾，我瞧著不錯，就留下她了！」

  趙思兒轉過身子，逼著自己說出這些。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便留在自己的身邊受用，你沒資格指手劃腳，管好自己的事，不要拖累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