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狀告

2024-06-08 01:44:06 作者: 非六六

  只聽見一道女子的聲音,有些虛弱卻堅定。

  眾人望去,只見沈約秋一襲素衣,臉色蒼白,好似拂柳一般,隨時都能夠倒下。

  「怎麼出來了?」祁景行劍眉微蹙,上前攏了一下她的外衣,柔聲說道,「這裡交給我就好。」

  

  欽差大人見狀,微微詫異。

  祁景行年少成名,為人驕傲矜冷,京城的傾慕者眾多,可何時見過祁小將軍如此溫柔。

  雷言見狀,差點驚掉下巴。

  自家小將軍這是入戲太深?看著也不像啊。

  沈約秋對上他的眼神,倔強堅定。

  「欽差大人,請您為民女做主啊!」沈約秋雙膝跪在地上,說道,「民女有狀要告!」

  「你有什麼冤屈儘管說來,本官定會秉公執法,若是你真的有冤情,定會還你一個公道。」欽差大人看了一眼祁景行,從方才兩個人的舉動來看,關係匪淺。

  沒想到失蹤的祁小將軍竟然在一個打鐵匠家裡。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到了衙門。

  此刻衙門門口堵滿了前來觀看的百姓,都聽說,這沈家鐵鋪的沈姑娘要向京城來的官老爺告狀,一時間都來觀看這場熱鬧。

  鄭縣令與錢家父子在福安鎮為非作歹,沆瀣一氣十幾年,百姓畏懼其權勢,敢怒不敢言,有不少人想過要去告御狀,可是路途遙遠,又擔心官官相護,到時候下場更慘,因此百姓皆忍著。

  而此刻他們來這,一是看看是不是官官相護,二是看看這場官司能不能贏。

  「沈約秋,你要狀告何人?」驚堂木一響,大堂內莊重威嚴,兩排各四個衙役手持廷杖,讓人膽寒。

  沈約秋跪在大堂之上,祁景行站在她身側,呈一種保護之態。

  「民女要狀告錢家父子與鄭縣令!」此話一出,衙門內外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沈家姑娘要告錢家我能理解,可為何要告鄭縣令,莫不是不要命了。」一個看熱鬧的大叔說道。

  「整個福安鎮誰不知道,這錢家每年都給鄭縣令送好些錢,他們自然是一夥的。」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人群之中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有的驚嘆沈約秋的勇氣,有的嘲諷沈約秋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告官。

  「肅靜!」欽差大人手中的驚堂木一拍,衙役們齊齊喊道,「威武!」

  百姓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要告什麼?」欽差大人問道。

  沈約秋微微一拜,挺直了脊樑,不卑不亢地說道,「民女一告錢家父子強搶民女,魚肉鄉里,為了逼迫民女委身他們,陷害民女父母偽造官府印花,逼迫民女妥協。二告鄭縣令為官者,不給百姓做主,偏袒錢家。三告錢家父子與鄭縣令沆瀣一氣,狼狽為奸,欺辱百姓!」

  「一派胡言!」鄭縣令呵斥一聲,瞪向沈約秋冷聲說道,「你可知道誣陷朝廷命官是何罪?!」

  鄭縣令連忙看向一旁的欽差大人,說道,「大人,此女純屬污衊!」

  「對!」錢少宇見狀連忙說道,「是這個女子故意勾引本少爺不成,惱羞成怒放火燒了房子了!現在又在這裡攀咬鄭縣令!真是可惡!」

  「你可有證據?」欽差大人沒有理會鄭縣令與錢少宇,而是看向沈約秋,「若是你沒有證據,那就是污衊構陷朝廷命官,按律要廷杖五十,流放百里。」

  「民女有證據!」沈約秋將早就準備好的證據呈上去,今日她不打無把握的仗,「民女的狀紙欽差大人一定看過。」

  雷言進京本就是打著告狀的幌子去的,這狀紙自然到了欽差大人的手裡,「民女手裡的是一個帳本,記錄著鄭縣令與錢家父子的往來,至於鄭縣令有沒有魚肉百姓,何須民女提供證據,欽差大人可以問問福安鎮的百姓。」

  「十年前,福安鎮遭遇洪水,朝廷給的救濟糧,到百姓手裡三成不到,裡面還是夾雜著霉米。五年前,錢少宇當街搶了城東王記肉鋪家的閨女回去做小妾,王家姑娘不堪受辱,撞牆自盡,王家告到衙門裡,非但沒有受理,鄭縣令還以王屠夫敲詐為由,打了王屠夫二十大板,判了兩年牢獄。三年前,錢家父子.......」

  沈約秋將錢家父子與鄭縣令勾結做的事情一一道來,圍觀的百姓聽得義憤填膺,鄭縣令與錢家父子聽得渾身冒冷汗。

  「一派胡言!」鄭縣令上前企圖讓沈約秋閉嘴。

  「鄭大人!」欽差大人冷喝一聲,說道,「若是污衊,本官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稍安勿躁!」

  鄭縣令覺得自己的死期到了。

  「民女此番狀告鄭縣令,除了為了民女自己,還為福安鎮的百姓!民女若是今日不為福安鎮的百姓出頭,那麼明日便不會有人為民女出頭,日後福安鎮還會有下一個沈約秋,下一個王姑娘,下一個王屠夫,還請欽差大人明察。」沈約秋叩首。

  此話讓身後的那些百姓瞬間沸騰了起來。

  「大人,求您做主!」王屠夫瘸著腿推開擋著的衙役,跪在沈約秋身後,滿臉悲憤,「我家女兒就是被錢少宇那個畜生強行奪走,被逼自盡,鄭縣令不分青紅皂白便將草民收押,還打斷了草民的一條腿!」

  「青天大老爺,請您為草民做主!」城北的孫家茶館的跑堂沖了進來,跪在王屠夫身旁,說道,「錢少宇帶著奴僕將小人打傷,只因草民不小心撞到了他,鄭縣令便命小民賠償十兩銀子,後來這十兩銀子變成了一百兩,草民拿不出,他們這群畜生便將草民還未滿十歲的女兒賣到了花樓里!」孫跑堂一想到自己現在還在花樓里受盡虐待的女兒,不由得哭出聲來。

  「大人,請為草民做主......」

  「大人,請為草民做主......」

  一時間,原本在外面看熱鬧的百姓紛紛闖了進來,跪在大堂里狀告鄭縣令與錢少宇。

  「你們......」鄭縣令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些人,顫抖著手說道,「你們這是要造反!」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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