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乞丐七叔

2024-06-08 01:43:20 作者: 非六六

  祁景行嘴裡齁得要命,糖跟鹽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他想吐。

  怪不得這個女人先前還是一臉氣得要死,扭頭就給自己端藥。好不容易掙脫開,將嘴裡的東西吐了出去,連忙端起一旁的水喝了起來,剛喝了一口,猛地吐了出來。

  「哈哈哈哈。」沈約秋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辣椒水,撒了鹽的糖,怎麼樣?喜歡我給你準備的這些東西嗎?」

  「最毒婦人心!」祁景行現在嘴裡又苦又澀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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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你又怎麼啦?」莫氏聽到動靜走進來,看到沈約秋在一旁笑得直不起來腰,而祁景行則憋得滿臉通紅,走過去一把揪住沈約秋的耳朵,訓斥道,「你這個丫頭,又做什麼壞事了。」

  沈約秋連忙捂著耳朵喊痛。

  「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莫氏一邊揪著她的耳朵一邊往外面走。

  此時晨陽正好,祁景行半靠在床上,透過窗子,看著外面低著頭聽著莫氏訓斥的沈約秋,陽光灑在院子裡,竟然是這般美好。

  沒有京城的那些陰謀詭計,沒有權力富貴,內心竟然無比安寧,在這一瞬間,祁景行竟然有一種衝動,要是一直能做路知行就好了。

  雷言被祁景行暫時打發回了錢家。

  一是讓他盯著錢少爺,免得再發瘋將沈約秋劫了去;二是,兩個人都在沈家太過於打眼,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

  沈於衷回來之後,聽說了沈約秋被劫持的消息,嚇得魂不附體,直到沈約秋再三強調自己沒事,這才稍微放心,「秋秋啊,以後你出門,爹都要跟著你。」

  「爹,我以後會注意的。」

  「不行,這次有小路救了你呢,那下次呢?」沈於衷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得跟余捕頭說一聲,讓他加強對這一帶的巡邏。」說著就起身離開去找余捕頭。

  望著沈於衷離開的背影,沈約秋陷入了深思。

  沈於衷說的沒錯,這一次自己僥倖逃脫了,那下一次呢?

  錢少宇這個人睚眥必報,陰險狡詐,若是不除,自己與家人永遠都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

  錢家在這一帶盤桓了近百年,根深蒂固,與歷任縣丞都有往來,不免有官商勾結之嫌,余捕頭只是一個小小的捕頭,真的對上,自己未必能贏,自己要想安穩,必須掌握住錢家的弱點,這樣才能保持平衡。

  想著,沈約秋起身去廚房端了一些點心,朝著街東頭走去,路過燒雞鋪子時候又買了兩隻燒雞,在拐角處又買了兩壇好酒,一直走到一座破廟才停下。

  破廟裡供奉的神仙早已沒有了頭,因此不知道供奉的是哪路神仙。沈約秋將手裡的東西放在神像前的小案子上,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一刻鐘不到,便有兩個乞丐走了進來。

  一個老頭子,身子有些佝僂,但精神很好,拄著一根光滑的木棍。旁邊跟著一個小孩子,七八歲的模樣,臉蛋髒兮兮的,但那雙眼睛特別亮,若是洗乾淨了定是一個很好看的孩子。

  見到沈約秋,那孩子鬆開老乞丐的手,蹦蹦跳跳跑過來,「小秋姐姐,你給我帶什麼好吃的啦?」

  「小八,兩隻燒雞就把你爺爺忘了。」老乞丐氣呼呼地說道,但是臉上沒有半分不悅,相反還帶著點點微笑。

  「我大老遠就聞見燒雞味了,應該是不遠處黃記家的。」小孩子笑嘻嘻地跑到沈約秋面前,撕開油紙,扯下一個大雞腿,然後遞給了老乞丐。

  見老乞丐接過來咬了一口,自己才去撕另一個雞腿,然後蹲在一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小八是老乞丐在臘八節那天撿回來的。撿到小八的時候,這個孩子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還發著高燒,但是從身上穿的衣服能看出是個富戶人家的孩子。當時這孩子燒了三天三夜,就在所有的乞丐都以為這個孩子活不成了的時候,在第四天,這個孩子奇蹟般的活了過來。

  問他什麼都說不知道、記不清了。問他的名字,他也不說,老乞丐便以為這個孩子是發燒燒壞了腦子,便給他取名叫小八。

  於是小八就這樣留在了這個破廟裡,跟老乞丐相依為命,一住就是四年。

  「說吧,沈家丫頭,這次買這麼多的好酒好菜,是有什麼事情來求我呀。」老乞丐用缺了口子的碗,喝了一口酒,看著面前長得十分俊俏的小姑娘,問道。

  因為沈約秋身子比較弱,平常沒有什麼可以玩的人,雖與沈月春年紀相仿,但跟她的性子十分相處不來,於是經常給乞丐一些吃的,聽老乞丐講講故事,一來二去,便與全鎮的乞丐都相熟了。

  若是有什麼事情,沈約秋便會買上一些好酒好菜來這間破廟給老乞丐,這個老乞丐人稱七叔,是整個鎮上乞丐的頭頭。

  「我想知道錢家的一些事情。」沈約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將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些。

  「錢家靠得是紡織發的家,眼下是咱們這片地方首富,與鄭縣令的關係極好。」七叔喝了一口酒說道。

  一旁啃完雞腿的小八接過話茬,「我前兩天還看到錢老爺跟鄭縣令去百花樓吃飯,還賞了我一個銅板。」

  「不過,錢家到了錢少宇這一代,就只有這一個獨苗苗,整日裡遊手好閒,欺男霸女的,錢老爺不知道在後面給他擦了多少屁股。」

  正說著呢,七叔臉色一變,「誰?」

  「阿秋,伯母讓我接你回家。」祁景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破廟院子裡,一身布衣,臉色比早上好多了,眉眼依舊帶著笑意。

  「這個是?」

  「我乃沈家贅婿。」祁景行依舊是風度翩翩,哪怕是面對乞丐也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溫和,眸子沒有半分輕視。

  真會裝。

  「別聽他瞎說。」沈約秋有些沒好氣地說道,現在逢人就說自己是沈家贅婿,不出幾日,這十里八鄉的,就都知道沈家招了一個贅婿!

  七叔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祁景行,忽然說道,「這位公子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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