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冷香院
2024-06-08 01:33:55
作者: 淇淇雪餅
月意笑了笑,不是嘲諷,而是白婉柔的話令她感受到了勝利者的欣喜。
在她眼中,這件事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了。
她沒有再繼續裝作一個怨婦一樣的糾纏,相較之前而言正常了許多,甚至不畏身旁陳儒之的視線,大著膽子走了幾步到白婉柔面前。
「王妃,當年我救下了王爺,我很清楚他所中的是什麼藥物,如今物證也在你房間,你難道不應當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她說的咄咄逼人,早已經突破了正常問話的界限。
然而即使是這樣,白婉柔依舊滿臉雲淡風輕,似乎被她懟著鼻子質問的人不是自己。
這樣的反應讓月意更加惱火,她憑什麼這麼事不關己?
自己在為了得不到王爺的寵愛而輾轉反側時,她能一夜好夢;如今到了她該著急的時候了,為何自己還是看不見她的半分失態?
月意內心被妒忌的情緒充斥著,只有白婉柔和她一樣疑心多慮,她的內心才能稍微好過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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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此刻白婉柔的鎮定自若,無疑是像一個響亮的巴掌一樣拍在她臉上,毫不留情的告訴她:看啊,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被牽著鼻子走。
她看不慣白婉柔的漠然,看不慣她對誰都溫柔相待的樣子,更看不慣她什麼都沒做就搶走了陳儒之的心。
想到最後一點,她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直接轉頭對著陳儒之道:「王爺,這女人處心積慮的陷害你,一定要嚴懲才是啊!」
見說完之後他毫無動搖之心,月意咬了咬牙,繼續開口:「更何況她現在坐在王妃的位置上,掌管著後院的一切,若是被旁人知曉了,怕是要笑話你的。」
若說前一句話陳儒之還在思量,那麼現在就是動了肝火,一個如刀般的眼神直直的朝月意看之,活生生把後者嚇得一哆嗦。
「王……王爺。」
月意想掙扎一下,她還趁著藉此機會自己鑽空子上位呢,萬萬不能讓陳儒之對她的好感沒了。
一句話還未說完,另一道溫婉的女聲便插了進來,「王爺,我並未有過害你的念頭,這藥物我也不知究竟是如何到我房間中來的。」
不是要解釋嗎?她給,就看這樣的解釋陳儒之願不願意接受了。
陳儒之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稍微緩和了些,正欲開口,月意就急匆匆的攔在他前面,「得了吧,哪個做了壞事的人會主動承認的?」
「你若是說不清楚這件事情的原委,那就只能受罰了。」
她說話時趾高氣昂,仿佛自己才是這後院的主人,惹得白婉柔不禁想笑。
如果說剛開始她還不知道自己房間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那麼現在她就徹底明白了——無非又是月意為了蹬掉自己而弄出的小把戲。
她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也知道這次因為月意剛剛生產的緣故,陳儒之或多或少會照顧著她些。
白婉柔緊了緊手,感覺喉嚨一陣發渴,莫名很想知道陳儒之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待她抬頭之際,就看見陳儒之滿臉糾結,一對劍眉蹙在一起,又擺在那俊美的面容上,讓人看了便忍不住想為他撫平。
白婉柔移開自己的視線,內心並無多少波瀾,她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對於陳儒之的感情愈發淡了,淡到了微不足道、完全可以忽視的地步。
可月意和她不一樣,即使對於陳儒之已經不抱希望,她也會想方設法的為自己上位做打算。
於是想了又想,她收斂了些,眼尾處泛起微紅色,眼眶中盈著幾滴搖搖欲墜的淚花,聲音惹人生憐,「王爺,我說這話你莫要怪我口無遮攔。」
「可你仔細想想,昨夜王妃與你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今日便從她房間中找到了藥物,該不會……這件事原本就是她計劃的吧?」
其實以昨天月意的態度來看,陳儒之不可能不知道是她下的藥,可奈何沒有證據,這件事根本無法定性。
這會找到了白婉柔的把柄,倘若自己聽之任之,到時候還不知道要被人怎麼穿小鞋呢。
陳儒之默了默,他揮揮袖子,聲音聽不出絲毫起伏,「將王妃先關進冷香院,日後如何處置再做打算。」
冷香院,顧名思義,裡面種了不少花花草草,無論何時都帶著淡淡的芳香。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心馳神往的地方,卻是與皇宮中的冷宮無二,專門用來關押已經不受寵的妾室。
白婉柔扯開嘴角無奈地輕笑了一聲,她進王府不久就知道了這處位置,可她應該還是第一個真正住進去的王妃。
站在她身後的青棠聽見這句話,當即就火了,快步上前走到陳儒之面前,聲音鏗鏘有力。
「王爺,我家王妃不是那樣的人,即使真的要關押,也應該等到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以後吧?」
白婉柔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將人又拽了回來,「無礙,王爺既然已有打算,我照著做便是。」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月意沉沉的鬆了一口氣。
她先前還真的忘了白婉柔這兩個丫頭,一個比一個衷心,肯定會擾亂自己計劃的。
還好……還好白婉柔愚鈍,好好的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也被她弄沒了。
月意彎了彎唇,她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可以進行的如此順利。
原以為依照著陳儒之對她的偏愛,一定不會有太重的懲罰。
倏然間,月意嘴角的笑意頓住了,眼神也驟然變得狠厲。
她這會兒才想起,陳儒之只是說了讓白婉柔進冷香院,可其他的懲罰卻是一點也沒提。
要知道她當時被關禁閉時,還沒有到進冷香院的地步呢,也被押走了所有僕人,只留下一個小桃。
她知道那件事情是陳儒之下的命令,因為那會兒除了他,誰都不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她。
如今白婉柔都離開了自己的院子,他竟然絕口不提要換掉下人的話。
那豈不是意味著綠竹和青棠依舊可以跟著她一起去冷香院嗎?
這和自己當時的懲罰簡直是天差地別!
月意長長的指甲幾乎陷進了肉里,已經有絲絲血色蔓延到手掌心,她卻置若罔聞。
直到跟在陳儒之的身後走了好一會,她才猛的回過神來,想到剛剛的事情,下意識嘟囔著:
「王爺對王妃簡直是太過於偏心了,怎麼能如此簡單地解決了對她的懲罰?」
她倒是忘了,連之前自己被陳儒之看重的那些日子裡,她也是不敢這麼說話的。
於是不出意料地,一個抬頭,她就撞上了陳儒之毫無感情的眼神,像是能把人凍得僵硬在原地。
月意當即就住了嘴,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也知道現在陳儒之依舊對她抱有懷疑之心。
換句話來說,現在還不是她囂張的時候呢。
她訕訕笑了一聲,而後諂媚地說道:「王爺誤會了,我不是那層意思,只是……」
沒等她把話說完,陳儒之便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頭,甩開她好長一大段距離。
愣了好一會兒,月意才從原地小跑著趕上去,一直跟到了他的院子前。
「林軼,將月小姐繼續帶回她住的地方,派人看管著。」
陳儒之餘光瞥見她的身影,臨進門前扔了下這麼一句話,硬是讓月意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以為他之所以沒有把自己趕走,就是因為對她有所改觀了,甚至不切實際的幻想著他是不是要將自己帶去他的房間中住。
可這一句話顯然讓她所有的美夢都變成了泡沫消散在空中,而且即使他沒有明說,話里話外的意思也透露出了一個信息——
她再次被關押了。
想到這裡,一口氣堵在她心口不上也不下,偏生這時候林軼還十分沒有眼力見的補充了一句,「月小姐,這邊請吧。」
她知道,林軼是不會主動要護送自己回院子的,而他這樣的舉動,也只不過是因為受了陳儒之的命令,防止她逃跑罷了。
她冷哼了一聲,索性這裡也沒有陳儒之了,她無需在一個下人面前顧及自己的形象。
推開房間的門之後,小桃快步迎了上來,一眼就看見站在她身後的林軼,當時還心中一喜,想著是不是這件事辦成了。
可當林軼離開,月意把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她的臉才垮了下來。
「小姐,這,這可怎麼辦啊,王爺難道不是應該嚴懲王妃才對嗎?還是說因為我們證據不充分?」
小桃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全是各種各樣不同的理由,反觀她面前的月意,倒是從進門之後就淡定了起來。
見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月意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地說道:「別想太多了。」
「王爺不願意嚴懲,是因為他捨不得,他對白婉柔那個賤蹄子已經動心了。」
小桃也安靜了會兒,她不是不知道王爺最近對王妃很特別,但沒想到會到了如此地步。
王爺平時是一個多麼注重懲治的人啊,府里因為犯了錯而受到嚴懲的下人不在少數,即使是當時的月意也難逃倖免。
除了白婉柔是個例外。
「小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小桃看上去比月意還要急切,惹得她心煩,說話的語氣也敷衍了些,「還能怎麼辦?繼續想法子破壞唄,天天這麼急躁,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