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天的差距

  蔡明瑞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演武場之中迴蕩，整個演武場一時間都安靜了一下，霎時間落針可聞。

  

  演武場中的所有同學都不約而同地轉頭看來，當看到在班中呼風喚雨的蔡明瑞，此時此刻卻捂著手臂慘叫著倒在平日裡默默無聞的王燼面前時。

  所有人的表情都極為精彩。

  遠處，實戰課老師李陽原本正跟在小胖子王德發身後，朝著這邊不緊不慢地趕過來。

  方才王德發忽然氣喘吁吁跑過來，說班上的優等生蔡明瑞要借著切磋的名義對另一個叫王燼的學生下重手，讓他過去制止。

  他本來不以為意。同學之間切磋而已，受傷也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此刻聽到慘叫聲，定睛一看，被下重手的哪裡是什麼王燼，分明是班上的優等生蔡明瑞！

  他瞬間愣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一旁的王德發也強不到哪裡去，眼睛一下子瞪圓，朝這邊小跑過來的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摔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

  李陽很快反應過來，大步衝過去，快速檢查了一下倒地不起的蔡明瑞，發現這個自己向來看重的尖子生，一條手臂已經被生生扯得脫臼了。

  「你瘋了嗎？同學之間切磋，有必要下這麼重的手？」

  他旋即怒視著王燼，大聲斥責：「離高考只剩下半年時間，你這個時候將蔡明瑞的手臂扯下來，就算他的傷能夠痊癒，高考時也定然會影響他的發揮，你這等同於是毀了他的前途你知不知道！看你年紀輕輕，怎麼心腸如此歹毒！」

  李陽十分憤怒，蔡明瑞可是他班上的尖子生，是班上有數幾個有希望考上京城頂尖武道學院的學生。

  眼看著馬上就要高考了，卻在這種關鍵時刻受到這麼重的傷！

  要知道，習武之人，大半功夫都在兩條手臂上。

  如今一條手臂受傷，對一個面臨高考的學生來說，影響是無比巨大的！

  李陽憤怒無比，還待繼續斥責，王燼卻是平靜出聲：「老師，我覺得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

  找我切磋的人是他蔡明瑞，最先不顧學校規定，在切磋之中下重手的人也是他。

  他一個氣血值已經0.8的尖子生，與我一個氣血值才0.53的差生切磋，還要用上D級體術，我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夠正當防衛。否則的話，躺在地上的恐怕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老師你若是不相信，演武場上到處都是監控，你大可以自己調取監控錄像，看看我說的是否屬實。」

  王燼語氣平緩，眼神冷靜而銳利，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說話有理有據。

  明明是占理的一方，被李陽不分青紅皂白一通斥責，非但沒有發怒，反而依舊保持冷靜。

  這幅樣子，反倒是讓還打算責罵王燼的李陽一下子啞火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長相俊秀，氣質內斂的學生，一時之間竟然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他對這個王燼的學生沒有太多的印象，對於這個學生的了解，也僅僅處在「知道班上有這麼一號人」的水平。

  畢竟，像王燼這樣天賦平平，家境更是一般的普通學生實在太多，再加上王燼平日裡默默無聞，幾乎不引人注意。

  遠遠比不上類似蔡明瑞這種光芒萬丈的尖子生。

  這一次，他似乎才重新認識了自己班上的這個學生。

  身懷這種遠遠不同於同齡人的理性，沉穩，真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差生嗎？

  還有，若是他真的只有0.53的氣血值，又是怎麼將氣血值已經達到0.8的蔡明瑞打成這個樣子的？

  「看來自己是看走眼了，這個班裡，竟然還藏著這麼一條臥龍！」

  李陽深深看了王燼一眼，將蔡明瑞攙扶起來：「我會去調查監控的，這件事情我也會上報學校，要是我發現情況和你說的不一樣，你最好做好接受學校處分的準備。」

  他叫來一個同學，兩人攙扶著蔡明瑞，將他送往醫務室。

  離去時，蔡明瑞被兩人攙扶著，用怨毒無比的眼神看著王燼，仿佛恨不得將王燼生吞活剝了一樣。

  王燼平靜地與他對視，目送幾人離開。

  直到幾人消失在演武場外，場內才猛然間爆發出一陣驚呼聲。

  「臥槽，真的假的，蔡明瑞竟然被王燼給揍趴下了？」

  「不可思議，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剛才都懷疑自己看錯了，上次月考的時候，我在蔡明瑞後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0.8的氣血值，整整0.8的氣血值，蔡明瑞氣血值這麼高，竟然不是王燼的對手？王燼的氣血值得高到什麼地步了？」

  「打得好！早看蔡明瑞這孫子不順眼了，仗著自己家裡有幾個臭錢，在班裡囂張跋扈，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樣子，要是老子家裡也像他家一樣那麼有錢，老子氣血值早就破1了！」

  ……

  方才的那一幕仿佛是深水炸彈一樣，在同學們之中掀起了一場巨大波瀾，見證了方才那一幕的同學們都在竊竊私語著，不時有男女同學的眼神三三兩兩的飄過來，帶著一抹驚嘆和陌生地打量著王燼。

  那些平日裡在班上與蔡明瑞交好的同學則都是用忌憚的眼神遠遠打量著王燼，想要幫蔡明瑞報仇，卻又沒有那個膽子，畢竟連氣血值0.8的蔡明瑞都不是王燼的對手，他們這些氣血值遠遠比不上蔡明瑞的，就更加不是王燼的對手了。

  當王燼的目光掃來時，這些人又趕忙挪開視線，不敢與王燼對視。

  小胖子王德發神色複雜地走過來，用無比陌生的眼光打量著王燼。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上次期中考試你的氣血值才不過0.53，而蔡明瑞的氣血值已經到了0.8，你是怎麼打敗他的？」

  他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和自己相識三年之久的好友，儘管今天早些時候已經發覺到自己這個好友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但此時此刻，王德發只覺得自己這個好友無比陌生。

  面對老師的質問時，那種不慌不忙，冷靜而銳利的眼神，讓他覺得王燼仿佛是變了個人一樣。

  此刻再看王燼，只覺得對方仿佛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場，讓他甚至都有些不敢靠近了。

  事實上，王燼擊敗蔡明瑞，甚至都沒有動用幾分力氣。

  在夢境世界之中擊殺的那幾十頭喪屍，吸收而來的大量記憶，讓他的戰鬥反應已經突破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無數的戰鬥本能被他所吸收，儘管還不清楚體內那所謂的「氣感」究竟是什麼東西，但無數戰鬥本能的堆積之下，他已經可以如臂指使地調動起體內的「氣感」，來打出許多詭異奇特的攻擊。

  比如方才與蔡明瑞對練時，他只是隨意晃了晃手，便讓蔡明瑞一瞬間失神，攻勢瞬間出現無數破綻。

  這便是王燼從那無數喪屍的記憶之中，所得到的那「氣感」的使用方法之一而已。

  根據那喪屍的記憶，這只是那「氣感」最不值一提的使用方式罷了。

  對付蔡明瑞這樣一個空有0.8的氣血值，卻沒有什麼戰鬥經驗的高中生，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如今的王燼，在再次吸收了夢境世界中的幾十頭喪屍之後，氣血值已經再度突飛猛進。

  只是還未去測試，不知曉自己的氣血值，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也在0.8之上了。

  「想知道我怎麼做到的？」

  看著有些不敢靠近自己的王德發，王燼微微一笑：「我的身上有一個秘密，不過這個秘密不能隨便告訴你，你若是叫我一聲爹，我就告訴你。」

  王德發愣了一下，臉上閃過絲絲掙扎，在對秘密的渴望和對自己老爸的忠誠之間搖擺不定，最終還是求知慾戰勝了孝心，咬牙道：「爹，快告訴我！」

  「哎，這個秘密就是，你不是我親生的。」

  「我草擬……」

  小胖子王德發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王燼給坑了，大叫一聲，撲上去和王燼打鬧成一團。

  兩人之間方才那若有若無的隔閡，也立刻消失不見。

  兩人並肩出了演武場，所過之處，同學們都下意識地分開一條道路，與王燼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臨近放學時，王燼被李陽叫去了辦公室。

  「蔡明瑞手臂脫臼，幸好沒有其他的大礙，在醫務室已經給他包紮好，我讓他回家靜養了。我也看了監控錄像，事情的確如你所說。不過，即便你是正當防衛，但讓蔡明瑞受了這麼重的傷，你最好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學校很可能會給你處分。」

  李陽坐在椅子上，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正不緊不慢喝水的王燼。

  明明剛剛惹了那麼大的事情，很有可能還會遭到處分。

  這個小子卻如此淡定，還有閒心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優哉游哉地喝茶。

  「我知道的，老師。」

  王燼點頭，他在出手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受到處分的準備。

  不過，對於他而言，在不在學校讀書，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畢竟，有那夢境空間在，他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完全不必再局限在校園之中。

  「你的氣血值……現在究竟多少了？最近有沒有測試？」

  看著面前優哉游哉的王燼，李陽忍不住問道。

  在叫王燼來之前，他特意查看了王燼的成績，發現他在幾天前的期中考試中，氣血值才不過0.53。

  他甚至不敢相信地反覆核對數遍才敢確認，王燼的氣血值，在幾天之前還只有這點程度。

  這才過去了幾天，為什麼連蔡明瑞都成了他的手下敗將了？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的氣血值多少，從期中考試之後就沒有測試過了，畢竟在外面測試一次，可是要花錢的。」

  王燼搖頭。

  「那我再替你測試一下。」

  「好。」

  王燼沒有拒絕，氣血值暴漲的事情，無論怎麼瞞都是不可能瞞得住的，與其最後被人發現，倒不如自己光明正大地展示出來。

  趁著這幾天他氣血值的漲幅還不算特別巨大，這件事情還有的解釋。

  至於理由，王燼也已經想好了。

  很快，測試結果出來了。

  氣血值：1.1。

  戰力數值：150。

  哐當。

  看著測試結果，李陽下意識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無意識地落在桌上列印出來的成績單上。

  上面清楚地顯示著，三天之前，王燼的氣血值才只有0.53，戰力數值只有53。

  「一級武者的水平……」

  李陽有些失神地自語著。

  短短三天，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