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暗流
2024-05-01 09:22:27
作者: 山有慕兮兮
周宴清也就是說說,沒真想吃什麼日料,更何況他知道時慕從來都不吃沒煮熟的食物。
最後依舊是決定去吃閩南特色菜,只不過是換了另一家餐廳。
時慕和白行簡先一步到達餐廳,但也沒著急坐下點單,而是和店員說明了人沒到齊,然後去一旁研究魚缸里的海鮮。
周宴清是在二十分鐘之後到的,主要是等車的時間偏長,在與兩人打了招呼後,由服務員領著落座。
服務員送上菜單,並且拿好紙筆準備記錄。
兩個男人相互謙讓,點菜的重任再次落到了時慕的頭上。
她看著菜單,邊研究邊問:「你們家有什麼特色菜?」
服務員熱情地推銷了幾道,用筆寫下來之後又積極推薦:「還有青椒炒田雞,也是我們家特色,要不要也嘗試下?」
「田雞?」
「對。」
瞧見時慕一臉迷茫,白行簡主動幫她解惑:「就是剛才在那邊,你說會一跳一跳的那個。」
「哦——」
是那個渾身綠油油,匍匐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呱呱叫的動物啊。
時慕腦子裡不由自主地產生畫面,語氣堅決道:「這個不要。」
她將菜單翻過來,邊看邊想:「喝點什麼呢……」
「啤酒。」周宴清突然開口,「兩提。」
「你還要喝酒?」時慕轉頭看他,「連著喝了兩場,還沒喝夠啊?」
周宴清沒說話,而是看向白行簡,似乎是在等他的意思。
「可以是可以,但海鮮不能碰了。」白行簡說。
吃海鮮喝酒有可能導致尿酸的升高,還會加重腎臟的負擔。
時慕弄不清楚他們兩人是怎麼回事,尤其是白行簡,見他喝酒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提主動要喝。
「那就把海鮮都去掉吧,換成別的……」
「不用。」周宴清又說,「你吃你的,又沒算你的份。」
「?」
還不等時慕說話,旁邊的白行簡聲線溫潤地說:「總得有一個清醒的人,要不然都回不去了怎麼辦?」
「……」
時慕琢磨了下,也不是沒有道理,於是她將其他海鮮劃掉不要,只留了一道爆炒花甲。
沒過一會兒,服務員送上兩提十二瓶啤酒,外加一杯陳皮檸檬茶。
三個人所學的專業、從事的工作以及經歷都大不相同,在匱乏共同話題之下,竟也能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下去。
聊的自然不可能是白行簡擅長的歷史,畢竟都是男的,對於車的喜好肯定是有增無減,他與周晏清就這麼就著某輛車的性能聊著。
周宴清可能不怎麼了解他,但時慕知道白行簡的好脾氣,知道他一向習慣照顧對方感受。
像是初春時的綿綿細雨,潤物細無聲。
但這次她猜錯了,至少錯了一半。
人無完人,紙糊的菩薩還有三分氣呢。
白行簡哪裡看不出周晏清的意圖,若是換作平時,他一定會說吃海鮮不宜喝酒,而不是像現在順著對方的意思應承下來。
他能感受到,周晏清看過來的目光里夾帶著幾分挑釁。
就像是那年在網吧里,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
只不過現在稍有收斂,但還是會克制不住的。
兩人見面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能使周宴清產生這樣情緒的原因,白行簡也就只能想到一個。
他瞧了一眼旁邊的時慕,她剛不小心吃到點辣椒末,正叼著吸管大口地喝水,對空氣中的暗流涌動一無所知。
中途時慕去了趟洗手間,周宴清重新起開瓶啤酒,邊往白行簡面前的空杯里倒邊說:「真沒想到,我和你還有坐在一桌吃飯的時候。」
「人生無時無刻都充滿未知數。」白行簡說。
「其實從你出現的第一天起,我就和時慕一樣,不怎麼歡迎你。」周宴清聲音頓了一下,接著用自嘲的語氣說,「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時慕想法就變了,能讓她在那麼點時間裡改變看法,你真挺厲害的。」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之前,我幫時慕趕走多少個補課老師了。別看她張牙舞爪的,其實沒壞心思,只是不想讓人管著……每次都會明里暗裡的讓她媽多給老師一些工資補償……」
白行簡靜靜地聽著,既沒有出聲打斷周宴清,也沒有說這些他其實都知道。
周宴清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多,擺了下手說:「都是些陳年往事了,反正你以後好好對時慕就行,別欺負她。」
他看著白行簡撞了下自己手裡的酒杯,然後應了一聲知道。
等時慕回來後,兩人默契的將這一話題揭過。
「咦,你倆都喝了這麼多了。」時慕目光掃過那些空的酒瓶,「差不多得了,你倆還真奔著喝多去啊,我可扶不動你們兩個人。」
「……」
到最後結帳,十二瓶啤酒一個都沒剩,他們也沒再點多餘的。
無論是啤酒還是別的什麼,都要適可而止才好。
這是成年人該有的克制。
到路邊等計程車時,白行簡忽然拿著手機說:「剛有一通電話沒聽見,我需要回一下。」
時慕「哦」了一身,看著他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像是覺得冷似的,周晏清抽了下鼻子:「你倆的事,你家裡知道嗎?」
「還不知道。」時慕說,「我們現在是談戀愛又不是要結婚。」
「不以結婚為目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耍流氓就耍流氓唄。」
周宴清看時慕嘴角彎彎的模樣,語氣認真的問了句:「白行簡對你好嗎?」
「當然。」時慕聲音歡快的道,「一般來說,都是我欺負他比較多。」
聽到這話,周宴清放心地點點頭:「那就行,你去找他吧,我先走了。」
「誒?不是要一起等車?」時慕道。
周宴清擺擺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我先散散步,避免會抓著司機問相不相信愛情的可能發生。」
因為戴著有色眼鏡,他並不覺得白行簡有多好,同樣的,在時慕眼中,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很好。
周宴清順著這條路往前走了很遠,將一切都丟到後面,不會在回頭也不會再停留。
他想,只要將自己定位成時慕兄長,應該也不會難以接受現實的結果。
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