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心疼

  白行簡伸手扶著時慕回車上，習慣性地拉開副駕駛門讓她上車。

  腦中不自覺地浮出男人撲到車上那一幕，時慕忍不住瑟縮了下，身體不自覺地往後躲。

  「我，我坐後面吧。」她說。

  白行簡不明所以，但也依著時慕的意思讓她坐到後排。

  「能不能先別開車？」時慕坐進車裡，「我還是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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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怕過會兒忍不住，她萬一吐到車上怎麼辦。

  白行簡應了一聲，不知從哪兒翻出來條糖來，伸手遞過去給時慕。

  過了一會兒，時慕覺得好受了些，才想起拿手機看時間，已經是七點十分。

  就算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入場了。

  這麼一想，她有些可惜：「來不及去聽了。」

  「這次來不及就下次再去。」白行簡溫潤的道，「又不是只有這一次機會去看，倒是你，看著臉色不怎麼樣，我先送你回家？」

  時慕沒出聲，先是點點頭，緊接著又改主意道：「家裡不一定有人在，我能不能，去你家待一會兒？」

  白行簡自然不會不答應，為了照顧時慕感受，他並沒將車開得很快，中途還停車下去過一次，去蛋糕店買了幾個小蛋糕回來。

  兩人一路無話，車內響著低低的音樂聲，直到車開到樓下。

  剛一進門，時慕就去廁所洗手，無意中瞥到鏡子裡的臉，才意識她的臉色究竟有多不好。

  臉色蒼白，頭髮微亂。

  明明出來前才認真收拾過，現在再一看……

  哎……

  時慕攏了攏頭髮走出去，將整個人往沙發上一靠，還順手撈了個抱枕在懷裡。

  回到空間寬闊又明亮的地方，讓她心情開闊了不少。

  精神如同一根緊繃著的弦，在明知是安全地帶，終於能放鬆下來。

  白行簡將蛋糕隨手放到茶几上，連同上一次一起買的草莓牛奶一起。

  「你說——」時慕聲調輕微，「被撞的那個人，能不能被搶救過來？」

  白行簡併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只是聲音溫柔道：「一定會的，救護車來得那麼及時。」

  時慕點點頭，從袋子裡翻出蛋糕，用勺子一下下地挖著吃，最後連牛奶也喝了。

  白行簡沒出聲打擾，接了個電話回來，就看見她不知何時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客廳的燈被調暗幾度，他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安靜地看了會兒睡著的人。

  手機忽地一亮，推送的是當地一條新聞——

  清州某街發生車禍！一輛轎車失控，導致一人死亡多人受傷！

  跳轉到主頁看詳情，一大段的文字報導過後，就是幾張車禍現場照片。

  白行簡從頭至尾地看過，最後翻閱到某張照片時，手指一停。

  照片裡除了拍攝出肇事者的車之外，還有一輛白色但沾染上大片血跡的車，兩車中間相隔不過一人距離。

  車牌號已經被打上馬賽克，但他還是注意到了車內的一個卡通擺飾。

  以及圖片邊緣處，帶到了一個女人的背影，服飾同時慕一模一樣。

  白行簡眉心一跳，大抵可以想像出當時的畫面，也難怪時慕會吐成那個樣子。

  終於明白剛才她為何不想坐副駕，也清楚她為什麼暫時不想回一個人的家。

  他有點心疼。

  ……

  因為前一晚發生的事，時慕睡得並不好。

  總是在半夢半醒間，想醒又無法睜開眼睛，以至於睜開眼後感覺頭昏腦漲。

  捂著頭坐起來緩了會兒，時慕才發覺自己並不是在家裡，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想起關於昨晚的記憶。

  吃完蛋糕之後，她感覺有點累，就想靠在沙發上休息一下，然後就沒記憶了……

  時慕掀開被子想下床，並沒有在床邊看到拖鞋，只能光腳開門往外走。

  她昨天是怎麼跑床上去的？

  目光一掃，她在沙發那兒找回拖鞋穿上。

  「醒了？」

  時慕轉過身，看見白行簡從廚房出來，將盤子放到餐桌上。

  她點了下頭，去廁所洗漱了下，才過去坐下。

  「我昨天睡著了。」時慕語調平緩，「你怎麼沒叫醒我？」

  白行簡將熱牛奶放到她前面，面不改色道：「我叫了，但是你睡得沉，沒叫醒。」

  時慕慢吞吞的「哦」了一聲，有了一晚的緩衝時間，感覺好受了不少。

  雖然白行簡手藝一如既往地好，但這次她吃了半個三明治就吃不下了。

  白行簡也沒勉強，等她吃完就主動收拾洗碗。

  時慕在沙發上找到手機，心不在焉地看著，就見鹿嶼的電話突然打進來。

  「睡醒了？」鹿嶼問。

  時慕「嗯」了一聲，不知道他大早上打電話過來有何指示。

  「那你能不能給我解釋解釋，我車怎麼回事？」鹿嶼聲調懶洋洋的問。

  時慕回來之後，開的一直都是鹿嶼的車，被昨天那一場車禍波及，車前燈蹭壞了點，需要修復一下。

  「就不小心蹭了下。」她沒打算提昨晚的事，反正已經過去了，「我自掏腰包給你修，保證恢復原狀。」

  鹿嶼似乎很清閒，連調侃再教訓的道：「你那手把要是不行，就趁早放棄吧，我家裡還有台閒置的自行車，隨你禍害我還不心疼。」

  「掛了。」

  時慕面無表情地掛斷電話，把手機隨便往旁邊一丟。

  白行簡收拾完廚房，走過來問：「怎麼了？」

  時慕說了聲沒事。

  待在房子裡也無事，白行簡提議出去走走，得到時慕默許後回房間換衣服。

  幾分鐘後，時慕換完鞋站著等電梯下來，手機又是嗡嗡連震。

  【算了。】

  【不用你自掏腰包，你那倆錢留著給自己買點吃的補補。】

  【你自個兒開車注意點就行，不然一家老小跟著懸心。】

  電梯到了，白行簡進去，就見時慕表情古怪地站在那兒看手機，也不進來。

  他按著電梯門，道：「看什麼呢。」

  時慕走進來，看著電梯門合上：「我懷疑鹿嶼被什麼附身了。剛才還說讓我去騎自行車，現在又提醒我開車注意安全。」

  白行簡沉吟片刻，聲音平淡的說：「也可能是良心發現。」

  「……」時慕仍抱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想法，微皺眉頭，「這麼突然的嗎？」

  白行簡給予肯定：「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