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浪潮來了

  收徒的事情，老郭一口答應下來。

  反正帶個人又不累，還能幫忙看攤子而且不用開工資，何樂不為？

  今天魚加上山野菜總共收入了八百多塊，這僅僅是一上午而已。

  結算完，張學兵身上的鈔票已經超過了一千，收拾好剩下的山瑞鱉，留下狗剩在魚檔跟著學做生意，帶著麻杆騎車直奔王明傑的注塑廠。

  麻杆在外面看車，張學兵按照約定在氣割車間外面找到了愁眉苦臉的王明傑。

  王傑明看著左右沒人，悄然塞給張學兵一個塑料兜。

  小小的塑料兜最多只有前兩次的一半大小，張學兵掂了掂分量，暗自搖頭，這些連一天的用量都不夠。

  原本還還打算今天再找幾個半大小子，幫著擴大捕撈呢，結果來個掉鏈子。

  「小舅，這些太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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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傑明苦笑著搖頭說道，「我也是想幫你，可昨天上面下來人，開始資產清查，說是要搞什麼優化組合，這些原材料都有數咯，可不敢亂來！這是最後一次了哈，再弄可就被發現了，萬一讓我丟了飯碗，就是大.麻煩！」

  優化組合？

  聽到這詞，張學兵不由得一激靈，算算日子下崗潮該來了。

  整個華夏大地所有國企內的職工，都要經歷這次暴風雨的洗禮。

  這場風暴從九十年代初，一直到二十一世紀結束，十年間無數的人走出工廠，走向街頭自謀生路，造就了數不清的私營企業，也讓許多家庭舉步維艱。

  正因為此，除弊革新，汰弱留強，新的市場規則、新的用工制度誕生，讓華夏在二十一世紀走上了高速發展之路。

  對於張學兵來說，這是歷史，同樣也是巨大的機遇。

  當然那些都還太遠，眼前的是沒有碳化鈣，捕魚成了個難題。

  張學兵心裡暗自慶幸，早預料到這種事情，幸虧提前做好了防備。

  辭別了心事重重的王傑明，張學兵把碳化鈣交給麻杆，讓他先回村子，再找幾個關係不錯的孩子，一起去後山捕魚。

  麻杆聽清楚了用量和注意事項，當即連連點頭，「小兵哥放心，我看你弄過幾次，要是再出錯，我提頭來見！」

  「哎小兵哥，雞蛋和野菜還收不收？」

  「廢話，收，有多少要多少，路上小心點！」

  中午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似火的驕陽炙烤著柏油路面，遠遠看去好似有一層青煙縈繞。

  市腫瘤醫院住院處門口樹蔭下好站著幾個人，仿佛不怕熱一樣，翹首等待著什麼。

  張學兵帶著剩下的十多隻山瑞鱉，剛剛停下車子，就被那些人圍在中間。

  「我就說嘛，人家肯定講信用，這不說來就來了！」

  這群人多是前天買過山瑞鱉的回頭客，領頭的竟然是王小敏的表姐趙靜芳。

  看來是療效非常好，而且都打聽過山瑞鱉的價格，他們知道遇到了便宜俏貨，才如此趨之若鶩。

  「別搶，別搶，老頭子要兩隻......」

  「小伙子先給阿姨一隻，阿姨等你兩天了！」

  這位是前天沒買到的那個阿姨，當時張學兵答應過今天送貨。

  做生意要講究信用，張學兵先給賣這位阿姨一隻，算是履行了承諾。

  剩下的人爭先恐後的把手裡的鈔票送到張學兵面前。

  「我要倆！」

  「給我來三隻！」

  張學兵看了一眼除了老客戶，還有幾個慕名而來的，卻沒發現趙顯明的身影，別人到還罷了，老趙可是關係到自己的後續計劃，所以這些鱉不能都賣了，還得給他留兩隻。

  「諸位見諒，這鱉是山里野生的，產量稀少，每人只能限購一隻......」

  很快十多隻山瑞鱉銷售一空，買到的心滿意足離開，沒買到的都怨聲載道，紛紛囑咐張學兵下次一定先賣給他們。

  張學兵一邊數著鈔票，連連答應改天優先照顧。

  等眾人散去後，王小敏的表姐趙靜芳，噘著嘴說道，「看來我是享受不到優惠咯，本來還想給姨夫煲湯呢！」

  「別人沒有，還能讓您白來一趟？你看......」

  張學兵從車后座的麻袋裡，拎出來一隻張牙舞爪的山瑞鱉。

  「哎呀，還是你有心，真謝謝！」趙靜芳驚喜萬分，連忙付錢。

  張學兵按照約定給她打了個八八折，高興地趙靜芳合不融嘴巴。

  「我叫趙靜芳在呼吸科，你要是有事直接來找我就行！」

  張學兵抬頭看了一眼腫瘤醫院的牌子，心道我這輩子都不想麻煩你。

  趙顯明果真沒有爽約，就在張學兵曬得昏昏欲睡的時候，他拎著兩隻塑料兜姍姍來遲。

  張學兵打眼一看又是麥乳精和蜂王漿，不由得腹誹道這貨死心眼麼，來看人連續兩次都是同樣的禮物，人家看了不煩？

  倆人已經算是老相識，趙顯明看到張學兵略帶鄙夷的眼神只往自己手裡看，就明白他在想什麼，當即說道。

  「這年頭市面上沒別的營養品，看病人又不能送菸酒，只有這些還說得過去，等半天了吧？走中午我請客！」

  張學兵明白這個時代經濟落後，但是市場上保健品的需求量不小，而且這東西利潤極高。

  當下最多的是煉乳、麥乳精，還有人參蜂王漿，走親訪友看望病號，一般都是拿這些東西，至於後世那些花里胡哨的保健品，根本見不到。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考慮，等山貨走上軌道手裡資金充裕後，經營什麼項目？

  趙顯明的這番話，讓張學兵腦海中忽然開朗，困擾他的難題解開了——就從保健品入手。

  想想上一世那些鋪天蓋地的保健品GG，還有各種騷操作，這其中的利潤能少了？

  所謂的保健品技術含量極低，主要是靠營銷手段打開知名度，這一系列套路張學兵手到擒來。

  至於做什麼保健品，此刻還沒有定論，看著麻袋裡的山瑞鱉，難道要做鱉精？

  今天張學兵還打算早點趕回村子，於是婉拒了趙顯明的邀請，把預留的兩隻鱉遞在他手裡。

  「多錢？」這兩隻山瑞鱉品相極好活力十足，趙顯明看著高興，當即掏出一大把鈔票。

  張學兵笑著擺手，「咱不是說好了，這兩隻白送！」

  趙顯明嘴上說著多不好意思，從口袋裡掏出兩張蓋著大紅印章的信紙，遞了過去。

  張學兵接過來一看，第一張是購買危險化學品的批條，有了這個將來就可以直接去化工店購買，算是徹底解決了碳化鈣的問題。

  另外一張，張學兵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內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一股子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