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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絕對防禦

2024-06-09 05:11:10 作者: 君威

  在整個十七世紀到十九世紀中葉,全世界的將領和軍官們都幻想著他們的士兵可以走出筆直如槍的橫隊,一絲不苟的執行他們的命令,打出一輪又一輪的齊射。但事實證明,這些都是幻想,就像是有人幻想把靶場上的射擊命中率復刻到真實的戰場上一樣。

  

  一直到十九世紀的後期,那些經驗豐富的軍官才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士兵是人,不是機械,人是有思想的,更是有本能的,這些關聯到射擊方式上,那就是自由射擊也就是亂射,才是主流。

  李肇基從一開始就知道,也就不用去追求西方人兩百年都得不到的齊射步兵,只不過,他手下的軍官們也是齊射的忠實擁躉,因為齊射會製造出巨大的聲響,震懾敵人,還可以給敵人造成突如其來的巨大傷亡,更是士兵團結和軍隊精銳的體現。

  因此,李肇基並未否定齊射,而是用事實去證明。

  當然,齊射也是有作用的,但不是營連級的大規模齊射,而是規模很小的齊射。

  最現實,同樣是最無奈的作戰方式就是,由軍官們指揮,士兵們打出第一輪齊射之後,就立刻進入自由射擊狀態。軍官們在射擊的過程中,無需進行任何指揮,其最大的作用就是在需要結束射擊的時候,控制住手下那些已經瘋狂的士兵。

  但很顯然,這很難,打出齊射很難,結束射擊更難,為了做到這一點,李肇基專門在士兵裝備上做了工作。

  那就是給每個士兵發放一個空彈藥盒,把軍官規定數量的彈藥裝填進去,一旦開打,就打完這個彈藥盒。

  當李肇基和他手下的軍官們對齊射這一課題進行實際操演的時候,清軍卻為此付出了血腥的代價。

  雖然滑膛槍可以把子彈打到一千米開完,但這個距離落下的子彈殺傷力已經很小了,哪怕是沒有穿著任何防具,只要不被打中眼睛等要害,就無法造成致命性的傷害,甚至不要說致命傷害,就連重傷都做不到。

  絕大部分的子彈落下的後都沒有打中人,但只要被打中就會受傷,在這個醫學不夠完全的時代,任何製造出的傷口都可能因為感染而變成致命的傷。

  這就是遠距離齊射的追求的效果,對於步兵來說,損失不大,但對於騎兵來說,就是另外一個場面了。

  事實證明,在東方旅的遠程攻擊中,還是六磅炮發揮了最大的威力,它的射程達到了一千五百米,在這個射程內,打出的炮彈仍然具有致命殺傷效果,而子彈則只會造成輕傷,士兵們受到輕傷還能控制,但是戰馬就不同了。

  它們的投影面積巨大,更容易被集中,而任何創口造成的痛感都會讓馬匹失去控制,不少沒有栓好的戰馬在被擊中後,嘶鳴不斷,繼而跳躍發瘋,在清軍人群里亂沖亂撞,被戰馬撞死、踏死的士兵,肯定超過了槍炮打死的士兵。

  博洛所部,瞬間一片混亂,而在南面的山林之中等待戰機的唐沐,在意識到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後,立刻率領騎兵主力衝出,給了混亂中的清軍騎兵致命一擊。

  博洛命令休整的時候,留下了四百騎兵披甲,作為警備,應對突發狀況,但這些集結在一起的清軍是周率炮兵的最重要目標,遭遇襲擊的清軍並未完成掩護的命令,他們部分被炮兵打散,部分集結起來對唐沐所率騎兵反衝擊,卻被騎兵營的騎兵牆擊散。

  接下來就是騎兵們酣暢淋漓的表演,唐沐沒有命令追擊主帥博洛,而是揮舞起馬刀,對著那些失去戰馬,甚至已經受傷清軍進行剿殺,在阿巴泰帶清軍主力靠近解救的時候,唐沐率領的騎兵至少殺死了二百人,然後集結起來,不與清軍硬碰硬,退入榆林鋪,再一次消失不見了。

  當戰鬥發生的時候,濟爾哈朗正在清軍的右翼,也就是游陣的北面布置戰術,面對這個看起來有些危險的怪陣,濟爾哈朗不允許宗室參戰,而是布置擅長騎射的清軍進行試探,他安排了一支騎射隊進行騷擾,也布置了一隊甲騎直接衝擊北角,當突入起來的槍炮聲讓濟爾哈朗直接蒙了。

  因為博洛部距離他實在太遠,視線又被硝煙遮掩,因此並不知道博洛那邊發生了什麼,引起了敵軍如此大的反應,但緊接著,阿巴泰控制的本陣動了,往前壓去,濟爾哈朗立刻感覺事情不妙,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阿巴泰率軍前出。

  這個時候不能猶豫,濟爾哈朗知道自己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因此他立刻差遣騎兵前壓,至少要在敵我雙方交火的時候,分散東方旅的火力。

  事實正是如此,當騎兵前壓的時候,游陣的兩個常備營剛剛打完了齊射,立刻轉向,而北角的炮兵隨即也轉向迎敵,面對騎兵衝鋒,直接裝上了霰彈而火槍手們也裝上了普通子彈。

  濟爾哈朗率領的右翼發起進攻極為倉促,他手下三千五百騎兵僅僅只能按照清軍傳統,分為前後兩隊,因為規模巨大,所以展開的騎兵攻擊幕超過四百米,而衝擊的目標就是兩個常備營所在了西北和東北方向。

  而這一幕很快就被發現了,前後兩個方陣先後投入了戰鬥,寬大的清軍騎兵幕受到攻擊的火力也足夠多,游陣的兩個常備營和北、東、西的炮兵位都可以攻擊,區別只是北角直接用霰彈,而其餘兩個角則用實心彈,以免誤傷到友軍。

  本陣隨即也按照預案進行火力支援,位於正面兩翼的一個常備營和一個後備營紛紛開始用黑色彈藥攻擊正面的敵人,同樣,兩個角的炮兵隨即也以實心彈開火,對著清軍兩翼展開一輪又一輪的射擊。

  一時間,整個戰場硝煙四起,不接敵的士兵都陷入了緊張之中,他們大多背對著清軍的主攻方向,嚴格的軍紀使得他們不敢回頭或者側身去看,他們什麼都做不了,現實也不允許他們做。

  李肇基很清楚一點,只要讓步兵們進行射擊,那麼他們就很難停下來,因此,如何讓士兵停止射擊重要,而第一輪射擊同樣重要,為了避免士兵不聽命令就進行射擊,槍里是不允許裝子彈的,只有軍官允許的情況下,才會裝填。

  因此,不接觸敵人的方向只能幹瞪眼,只有一些受驚或者走錯路的清軍騎兵亦或者拖著屍體的戰馬進入這些方向,但軍官們也不會命令裝填彈藥射擊,而是派遣小分隊前出,用刺刀或者長矛驅趕乃至殺死這些倒霉的傢伙。

  事實證明,在絕對的火力優勢下,清軍的騎兵幕攻擊完全沒有意義,清軍雖然有三千五百騎兵發起衝鋒,但還擊的東方旅士兵同樣夠多。

  三個常備營和一個後備營可以直接射擊,五個炮位十三門火炮同樣不是吃素的。

  游陣炮兵打出的是霰彈,每分鐘可以打三發,每一發里包含了八十一枚霰彈,而本陣炮兵打出的則是實心彈,同樣是一分鐘三發。

  兩個正面接敵的常備營打的是標準子彈,因為只有前三排可以射擊,一分鐘只能打一發,而本陣的兩個步兵營同樣前三列射擊,打出的是獨頭彈,勉強也能達到一分鐘一發的速度。

  在清軍發起進攻,遭遇火力然後撤退出火力範圍的這七分鐘裡,有一千二百名士兵進行了射擊,即便火繩槍只有百分之六十的發火率,也打出了超過五千發的獨頭彈和一萬兩千發以上的霰彈,另外還有炮兵射出的超過一萬發的霰彈和接近一百五十發的實心炮彈。

  這是絕對的火力優勢,游陣前面的兩百米,對於清軍來說就是死亡區域,尤其是對那些戰馬而言。

  清軍的戰馬多數沒有護具,即便是有,也只是遮擋箭矢的帘布、牛皮一類的,哪怕是霰彈都可以擊穿造成損傷。

  唯一慶幸的就是,濟爾哈朗給出的命令是佯攻分散火力,而不是直接沖陣,讓清軍的騎兵大部分沒有直接沖入死亡區域,但損失仍然很大,在游陣之前,上千戰馬和無法計數的清軍屍體陳列,還有大量的傷者夾雜其中,清軍的進攻具有整體性,但撤退完全是自發的,不需要上面的命令,甚至連騎兵的命令都不需要,戰馬就自動避讓了。

  戰鬥結束之後,楊彥迪命令游陣結陣上前移動了兩百米,對正在哀嚎的傷員和戰馬進行挨個的補刀,然後才退回了原來的位置,清點傷亡和戰果之後,對李肇基進行了匯報。

  戰果的清點是很潦草,但至少確定了三百四十名清軍的死亡,因為不少清軍都披雙層甲,外面棉甲內襯鎖甲,因此繳獲的甲冑倒是不少,但很多都被彈藥給打出了大洞。

  而游陣傷亡並不大,大部分傷亡是來自清軍騎射手的拋射的羽箭,造成了十七人死亡或者重傷,另有人四十多人輕傷。

  楊彥迪提出的要求就是補充彈藥,正如李肇基想的那樣,很多士兵對著清軍射擊,一直打到自己身上攜帶的彈藥打完為止,而各營的儲備彈藥已經不夠了,必須動用旅屬補給車,李肇基欣然同意。

  很顯然的是,清軍完全不了解東方旅的作戰方式和火力強大,因為輕敵,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損失,在這次衝擊之後,清軍就陷入了沉寂,也不敢把騎兵布置在八百米開外,而是直接跑的更遠了,這意味著東方旅各營可以進行一些休息和補充,最重要的補充就是飲水,中午到了,一場戰鬥,出了太多的汗。

  唐沐派遣騎兵掩護著補給車抵達,送來了水,其實用不著後營的補水車,本陣的水並未消耗光,但這個機會實在難得。

  各營都進行了輪換,把獵兵和後排的步兵連調遣到前方來,對付周圍清軍游騎和少量小隊騎兵。

  這個時候,齊射的威力就展現出來,大隊在休整的時候,前沿的步兵以伍或者什為單位,在軍官的命令下,對火力範圍內的清軍騎兵進行射擊,殺死或者驅趕他們。

  清軍長期沒有動作,李肇基決定前往游陣看望士兵,鄭森等人也跟在進入了游陣,不僅如此,李肇基把本陣後備營的獵兵和裝備了線膛槍的親隨帶來,交給了楊彥迪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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