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勝負難分

  眼看著他們有危險，姜子民真就急了，一手抱著狼崽子，一手把它託了起來。

  旁邊樹上有個樹杈子，得有兩米高。

  他試了幾下，活生生把狼崽子扔了上去，小狼卡在了樹杈子上。

  這會，那邊的情況越來越嚴峻：獨眼狼徹底怒了，衝著丁凡發威了，剛剛差點咬了他的脖子，這回又死死地盯上他下身了。

  剛才的一聲槍響，對獨眼狼就像衝鋒的號角，刺目的獠牙，死神一樣的眼睛，衝鋒起來丁凡根本招架不住。

  他手裡的獵槍似乎沖了燒火棍一般，拼命地撥打，只不過對野狼來說似乎沒什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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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久遠試了幾回，準備干傷獨眼狼，明晃晃的槍刺插了過去，一下子沒插中，反倒引來了獨眼狼的反撲。

  老狼衝著他腦門撲了上來，老沈倒地抬腿，本想踢中它後腰的，沒想到老狼後半截落了下來，落地時抓住了他的肩膀。

  沈久遠厚厚的棉衣如同塑料布似的，刺啦一聲，爪子已經抓在肉上了，他絲毫沒猶豫，就地翻滾了起來，跪在地上的瞬間，猛烈地出槍，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姜子民，再不動手老子饒不了你。」

  此時的現場，一片狼藉，充盈著人和野獸-交手的特有氣息。

  寒風呼嘯，地上已經亂成了一片，時而打鬥的聲音在夜空中傳得很遠。

  這才幾分鐘時間，沈久遠、丁凡和獨眼狼交手好幾個回合了，一來二去的，根本沒占了便宜。

  沈久遠覺得肩膀上火-辣辣的疼，活動了下，還好，還能動彈。

  罵完了姜子民，他絲毫沒懈怠，就近找了棵大樹靠了過去，摔了把鼻涕，叫起了丁凡：「咱倆分開，重點是預防，這傢伙是槍漏子，不開槍夠嗆能對付了它。」

  他說的槍漏子是山里一種說法，挨過槍子，沒死的動物，都屬於這個類型的。

  很多動物本身就記仇，挨了一槍之後，報復性很強，往往過去十多年，開槍的人都忘了，它們還記著。

  另外，這種動物算是死過一回的，手段殘忍，經常鬧出人命來。

  剛說完，他開始後悔了，獨眼狼似乎對鮮血的味有特殊的感覺，站在了他和丁凡中間，目光看向的卻是他這邊。

  他揉著肩膀的手一下子停了下來，抖了抖槍，玩了個槍花，不管不顧地說：「本來準備制服了，你自己找地方養傷去，這回別怪我了，對不住了，老子見過狗肺，沒見過狼心，來啊！」

  他煞有氣勢地喊著，聲音變得兇狠起來。

  這時候自然想起了狼心狗肺這個成語，說明狼哪有什麼善良，縱然裝得再溫柔，那都是假象，只要有機會，瞬間就變得兇殘無比。

  當獨眼狼發起新一輪攻擊時，他本來做好準備的，鬥來鬥去的，只覺得自己很快顧不上四肢和其他部位了：自己擊打，對野狼來說就跟撓痒痒似的，對方的攻擊速度很快，根本就防不勝防。

  看樣獨眼狼什麼都不顧了，動作快得嚇人，就這麼繞著圈進攻，地上捲起了一團團的飛雪，有時候看著倒在這邊，很快出現在了那邊。

  丁凡朝前走了幾步，馬上停住了步伐，故意大聲說了句：「老兄，挺住了，一會我一槍要了它狗命。」

  姜子民在他身後看著，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丁凡自己心裡清楚，現在沈久遠疲於應對，在這種危急時刻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姜子民心裡安慰起了自己：「老沈抓它不容易，他咬死老沈也沒那麼容易，不過老東西遭點罪吧。」

  搏鬥還在繼續，丁凡拿著槍又開始顧忌起來了：沈久遠和野狼混在一起，視野不好，一槍下去，很容易把人打死了。

  再說了，野狼觀察力可比人強多了，這邊他扣上了扳機，它可能一下子就飛過來了。這才隔著八九米遠，對野狼來說難度不是很大。

  他這邊猶豫了，沈久遠發現沒等到幫手，也真是急了，身體往樹上一縮，發現獨眼狼咬過來了，他橫起槍來，靠著樹身支撐，揮舞槍桿子的同時，猛地踹出去一腳。

  這下子真有效果，他活生生把獨眼狼踹出去了四五米遠！

  野狼踉蹌了下，穩穩地站住了，在一群白氣里看著沈久遠。不用說，它絕對不會逃走，馬上就會發起攻擊。

  對躍躍欲試的丁凡來說，機會來了。

  他擺了個很專業的姿勢，身子一側，雙手持槍，慢慢地抬起了槍口。

  或許是老狼這會精神集中，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姜子民目光忽然變得陰冷了起來，他衝著老沈舉了舉拳頭，沒等沈久遠反應過來，他已經動手了。

  他飛快地走到了丁凡身後，丁凡聞訊警覺地轉過身來。

  「放下！」姜子民冷喝一聲，伸手抓住了他的獵槍，丁凡怎麼能輕易就範，張嘴就罵上了：「鬆開，找死啊，給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咯吱窩已經挨了一拳！疼得哎吆一聲。

  槍大部分在姜子民手裡，不過丁凡死死地抓住，根本不鬆手。

  姜子民半個身子頂著他，雙手忙乎了起來，就跟個魔術師似的，幾下子把槍管卸了下來。

  這傢伙幹這事如入無人之境，簡直太囂張了，丁凡還一個勁地抓住，絲毫沒影響了他的速度和精準，隨著槍管發出了特有的脫離聲，獨眼狼已經衝上來了。

  聽著一股子勁風吹來，丁凡氣得要死，拼命往後退著，抓起姜子民的肩膀，用力推了過去。

  趕上沈久遠追著獨眼狼上來，姜子民和它也就隔著四五米了。

  這傢伙就在眼前，姜子民手裡拿著半截子槍，槍管都沒有，知道這玩意和燒火棍差不多，就提在了手裡，臉色平靜如常，心裡盤算著怎麼應對了。

  沈久遠發現這小子又要犯渾了，一躍而起，手裡的槍朝著老狼身上插去，大喝一聲：「今天廢了你。」

  搏鬥到了這時候，無論是他們還是獨眼狼都明白一件事：必須豁出去了，否則就得敗給對方。

  要不是怕姜子民出了事，沈久遠不可能這麼豁出去。

  一槍下去，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大雪下面的石頭擱在了腿上，疼得他咧著嘴苦笑了起來。

  肩膀上狼抓的傷口也疼了起來，他感覺了下，發現腿上動彈不了，得好好緩一下，或者檢查檢查了。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獨眼狼轉過身來了，它死死地瞪著沈久遠，一下子吼叫了起來。

  叫聲餘音還在，它忽然跳了起來。

  目標就是沈久遠。

  它的身體在空中保持著優美、暴力的弧度，狼頭低垂，模樣叫人覺得震撼、恐懼！

  這一刻，丁凡只覺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都是經歷過一些大事情的人，他看出來了，獨眼狼兇狠到了極點，這麼撲下，沈久遠危險了。

  絕對不是抓傷什麼地方那麼簡單了。

  果真就像他想的那樣，獨眼龍落地奔著沈久遠腦袋咬了過去，沈久遠拼命地躲著，感覺他脖子都要扯碎了。

  野狼咬住了他的棉衣，朝著旁邊拽去，力量巨大，容不得沈久遠反抗。

  姜子民開始行動了，他攥了攥拳頭，看好了位置，左前方有個雪堆，他朝著那裡跑去，看樣是想跑上去，再衝下去。

  丁凡察覺了他的想法，等他起跑的時候，毫無徵兆地伸出了一條腿，把姜子民絆了個跟頭。

  這傢伙還虛張聲勢地喊了句：「老兄，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