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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再抓捕

2024-06-07 21:37:02 作者: 藍盔之戀

  陳子信聽到這邊的叫聲,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沈久遠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看著他,不由地問:「所長,門口新鍋爐他送的?你不是拿人家的手短吧!」

  他說的自然是門廳里的那個鍋爐,進門的時候,沈久遠刻意地看了幾眼,果真看到了「……贈送」的字樣。

  陳子信本來猶豫呢,一下子聽出來沈久遠是逼問這事了,厚著臉皮商量說:「隊長,都有難處,孫鵬飛的事我處理吧,叫小姜歇會。」

  沈久遠呆呆地看著他,他過來捅了捅老沈的胳膊,指著靠牆的柜子,誘惑地說:「沒聞出什麼味來?綠豆、高粱、玉米、五糧的,從五十度開始,六七十度的好酒有的是,一樣不少,都孝敬你點。」

  說著,他慷慨大方地拽開了櫃門,裡面滿滿的全是酒罈子,上面寫著什麼酒,意思老沈隨便拿。

  沈久遠望著他的背影,神色不由地複雜了起來。

  陳子信叫出來了姜子民,慢慢地看向了孫鵬飛,嚴肅地說:「你這事有點麻煩,上面盯上了,所里也是聽吆喝辦案,你想怎樣?一個是一個是拘留七天,出來再進去,一個是你不認帳,我豁出去兩個人,把警車停在你家門口,二十四小時監督,第三個好點……」

  他慢悠悠地說著,孫鵬飛專注地聽著,覺得陳子信這傢伙想法和別人不一樣,這些事都符合規定,真弄起來自己麻煩大了。

  按照他的說法,罰款要是沒錢,就欠著,有錢就得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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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拘留,一回兩回的他不在乎,要是時不時就進去蹲幾回,面子上過不去不說,那罪不好遭。

  有點犯愁,整個林場都沒有這樣的。

  見他沒說話,陳子信翻了翻筆記本,自言自語道:「有個同學在看守所,專門看殺人犯的,前幾天叫我再送人送他那,他說不能都關殺人的,那些傢伙得有人伺候……」

  孫鵬飛準備了不少軟硬不吃的話,想著說不說呢,陳子信抓住了他的心理變化,硬氣地說:「我才來就是一張白紙,想怎麼幹就怎麼幹,說到做到,第三個辦法,滾出去!」

  孫鵬飛倒沒滾出去,而是灰溜溜地朝外面走去。

  回到了辦公室里,陳子信擦著腦門上的汗,滿嘴書生氣地說:「好不容易商量走了,小胖,準備飯,叫……」

  沈久遠和陳子信雖然有師生情誼,明白兩人實際上在進行著某種交易,陳子信幫他勸走了無賴孫鵬飛,他不能再揪著鍋爐的事不放了,心裡舒服了不少。

  正準備叫他炒菜上酒,好叫姜子民看看自己面子多大,姜子民一個勁地沖他使眼色,提醒他快點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姜子民說什麼他聽什麼,最多嘟囔幾句。

  回到旅店取了滑雪板,背在肩上,兩人朝著山上走去。

  路上,姜子民通報了孫鵬飛說的事,越說越清楚,孫鵬飛和王富山可能是東歸集團的小嘍囉,已經把他倆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隨時動手。

  他們會用什麼手段?

  姜子民說不出來,他記得孫鵬飛說把他倆置於死地,這種話他自然不會說給老沈聽。

  連他自己也沒太放在心上。

  要是連這種話都當回事,護林員這個工作一星期都干不下去。

  兩人路過黑風口時,老遠看見一台警車停在那裡。

  小胖和兩個同事忙乎著,正在想辦法把那台車拽上來,拖到林場去。

  審訊時,孫鵬飛說借的,不管借的誰的,是沈久遠開到懸崖邊上的,這種事就麻煩陳子信想辦法給弄上來,然後物歸原主。

  看著昨天兩人搏鬥的痕跡,滿眼的驚險,姜子民慎重地問:「老東西,當時要是知道掉進冰窟窿里,你不怕嗎?」

  沈久遠心裡想著發現了溫泉的事,一臉的幸福,嘴上卻說:「怕,怕,要知道當時差點死了,林曉菲都得撓我個大花臉。」

  姜子民沒損他,似乎知道了他的真實態度,指著北面的大山,分析說:「孫鵬飛說王富山最近幹活,可能進山了,得找到他,什麼事都不能叫他得逞了,剛上勁了,他抓兩隻野雞都不行,追到家裡拿回來。」

  沈久遠懊惱地感嘆昨天這事弄著急了,遇到金雕光顧著逃跑了,證據收集得不夠。

  關鍵時候連相機都沒用上,下回一定注意點。

  不過還好,相機他送給姜子民了,姜子民一直帶在包里。

  分析了起來王富山能出現在哪裡,沈久遠高深莫測道:「有點麻煩了,空城計不能唱三回呢,在鹿苑抓得他,他溜了,只能弄了孫鵬飛,這傢伙不得去犄角旮旯地干啊,咱得去那……」

  他指著山上窩棚的方向,說回去吧,回到安樂窩裡,都不耽誤吃飯,早高處看得清楚,有金雕、老鷹等等空中哨兵,用望遠鏡好好觀察,比這麼到處找強多了。

  姜子民何嘗不想回去,窩棚里是他的家,離開時間不長就想回去,待在那裡,心情舒暢。

  他品著沈久遠的話:「空城計不能唱三回,抓鲶魚王兩回了,都是在鹿苑,這回……」

  心裡想著,他不由地看向了不遠處的警車,喃喃道:「孫鵬飛回家能幹什麼?馬上向主子匯報啊,他們主子會叫王富山去什麼地方?」

  他想到了龍頭崖、黑風口,也想到了紅松河……

  都一一否定了。

  孫鵬飛把消息透漏給上線之後,他們自然會知道護林員和派出所的人關係不錯,警車在這裡,還有上次被攔截的紅松河,自然不回去了。

  把幾個重點地區盤算了一圈,姜子民大膽地猜了起來:「去鹿苑,那地方王富山願意去。」

  兩個人到了鹿苑邊上,幾棵大樹擋住了視線,沈久遠觀察了幾眼,失望地說:「下雪呢,什麼動靜沒有。」

  姜子民認真地聽著,忽然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吹出東北虎虎嘯的聲音。

  沈久遠再看,灌木叢中一群梅花鹿四處逃竄,樹枝晃動,雪花飛濺,場面震撼。

  姜子民拿著望遠鏡看著,指著一處高高的灌木叢,慢慢發現了目標:「老東西,在那,給你相機。」

  那個灌木叢里,一個小個子寬腮幫子的漢子正往灌木深處拖東西。

  拖的正是那頭高大、形體健美的梅花鹿。

  「我先用相機拍下來,給他來一槍,抓住了陳子信的短,他也得向著咱,大不了多做幾回筆錄。」老沈放狠話地說。

  說話間,他舉起了「長炮」相機,摘了手套,手指頭按起了快門。

  姜子民抖了抖肩上的槍,態度堅決地拒絕了:「別瞎說,護林員性命沒受到威脅,不能用槍。」

  雖然隔著幾十米,天上下著雪,姜子民清楚地觀察出了一個重要情況:梅花鹿身上沒受傷,絲毫看不到傷口和血跡,這說明王富山給下藥了。

  迷.藥!

  用上這種藥能把昏迷的動物運出去,幾個小時後動物甦醒,活的可比死的值錢。

  姜子民想起了在孫鵬飛身上的失誤,覺得這回不能大意了,取證這事非常重要,就交代起了沈久遠,一會抓人的時候過程拍下來。

  老沈自嘲道:「我是老森警,放你的心吧,不能拍兩張,一張有人沒有梅花鹿,另一張光有梅花鹿沒人。」

  安排好了這邊,姜子民輕輕地嘆了口氣,看好了方向,撒丫子就跑。

  幾分鐘後,他趕到了灌木叢跟前,慢慢觀察了起來。

  灌木叢深處一片茂密的雜樹裡面,有什麼東西掙扎著,影影綽綽的,不時地發出了鹿鳴的動靜。

  再四處看去,滿眼的灌木和雪包,起起伏伏的,腳印不少,只是看不到了王富山!

  前後左右重新觀察了一遍,他目光繼續搜索了起來,一眼看到右前方有幾道鐵絲。

  他心裡不由地擔心了起來:「鲶魚王越來越狡猾,這回盜獵梅花鹿只怕是個藉口,真要下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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