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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車禍

2024-06-07 21:36:22 作者: 藍盔之戀

  暴風雪中,沈久遠恨得牙根疼,指著孫鵬飛罵了起來:「哎吆,孫子,你不想毀容,老子爺倆在乎,本人未婚,你看看……」

  他站在了雪地里,估計是避著風的緣故,扭著頭罵人,這樣也好觀察著金雕點。

  

  儘管穿得厚實,跟個黑熊似的,孫鵬飛凍得臉色蒼白,雙手死死地插在衣袖裡,看樣子快受不了了。

  「老沈,我沒幹啥啊,就是從這路過,倒霉!大雕追我,追……阿嚏……」情急之下,他胡亂編起了事情的原因。

  別說沈久遠這個老警察了,連姜子民都看出來了,他這不是扯嗎,大冷天裡開到保護區里來,遇到了金雕襲擊,一下子就躲到紙箱子裡了。

  紙箱子裡竟然有鐵絲網,能保護自己暫時受不到大雕的致命傷害。

  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關鍵這傢伙身上劣跡斑斑,是個賊心不死的傢伙,沈久遠信他才怪呢。

  老沈手裡拿著車鎖,慢慢地轉過來頭,抖了抖臉,示意叫他看看自己臉上。

  這臉上血呼呼一片,孫鵬飛看的有些詫異:「那小子打你了?你倆不會想倒騰金雕賣吧,分贓不公了?」

  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沈久遠掄起車鎖衝著鐵絲網砸去。

  砸的網子不斷深陷,孫鵬飛覺得馬上砸到自己了,趕緊求饒了起來:「沈爺,沈爺,我哪知道……」

  眼看著一隻金雕叼起紅布,姜子民無奈地催了起來:「老東西,帶著他,咱們找地方說理去。」

  儘管他沒有證據證明孫鵬飛使壞了,但是這傢伙疑點重重,招惹上了金雕,車又是他的,必須調查清楚。

  老沈衝著箱子狠狠地踢了兩腳,疼得孫鵬飛抱著頭躲著。

  沈久遠反覆看了幾眼,把一塊大石頭輕輕地揣到路溝里,幾下子把這傢伙拽出來了,威逼道:「猞猁鬼,乖乖地跟我上車,玩心眼小心我弄死你。」

  說著,把他提到自己跟前,兩人臉挨得很緊。

  縱然孫鵬飛是個混子,也從來沒見過老沈這副模樣,眼神冷厲,滿臉的殺氣。

  他縮著脖子,緊張地點著頭,很快不甘心地看著紙箱子,心疼地說:「裡面有兩瓶酒,城裡買的,老貴了,怕沒人救我凍死了,留著取暖的,我給你說是松樹河牌……」

  老沈哪有功夫聽他墨跡,拽著他就往車裡推,姜子民一直觀察著後面,發現兩個龐然大物朝著這裡飛來,忙不迭地說:「開車!上來了。」

  他熟悉金雕的習性,金雕是絕對的空中鬥士,一旦和誰有仇了,過上多長時間都記恨著。

  一旦報復起來,不擇手段,不達目的不罷休。

  他坐在了車上,光給車門留了一個小縫,這樣可以策應老沈。

  第一隻金雕飛過來了,已經看到它頭部銀白色羽毛了,沈久遠咣的一下子,給了孫鵬飛一拳,發狠道:「小崽子,想死是吧,別拖累我倆。」

  孫鵬飛正朝著紙箱子旁邊一個大雪堆看。

  忽然間,他猛地用盡掙脫了沈久遠,抱著頭就往雪堆里鑽,毫不客氣地罵了起來:

  「管我.幹什麼,我得拿著酒,一瓶好幾十呢。」

  沈久遠正要舉車鎖,聽著動靜不對,來不及思考,順勢鑽進車裡。

  也就幾秒鐘時間,車棚上撲通撲通兩聲!

  金雕重新發起了攻擊。

  「又奔著風擋玻璃來了!」姜子民耳朵聽著車篷上,眼睛敏銳地觀察著,一下子看到前面風擋玻璃那,張嘴發出了預警聲。

  金雕記憶力好得驚人,也知道對手的軟肋,又選擇了風擋玻璃,顯然是發現玻璃快扛不住了,準備徹底撞碎了。

  這下子把風擋玻璃撞開了個口子,玻璃碴子飛了過來。

  「帽子,老東西……」姜子民著急地喊了起來。

  沈久遠連忙把帽子倒過來,有帽耳擋著省得劃破了臉。

  他正要責罵姜子民呢,發現車裡吹進來一股子冷風。

  姜子民快速地推開了車門,把槍伸了出去,等大雕撲上來的瞬間,快速抽回來,順手關上門。

  他這邊成了大雕進攻的重點,沈久遠那就能好點。

  沈久遠不時地往車外大雪堆看去,姜子民冷靜地提醒說:「敵人就是金雕,金雕盯上咱倆了,猞猁鬼暫時死不了,開車啊,快點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車子啟動,緩緩行駛。

  他們繼續遭遇兩個金雕的空中襲擊。

  姜子民這回學聰明了,在后座上來回移動,一會出現在這邊,一會跑到了另一邊,吸引著對方的注意力。

  老沈從反光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雕,氣氛地說:「我他媽的想倒回去,叫這倆玩意好好折騰猞猁鬼去。」

  姜子民也發現了,猞猁鬼這貨真走了狗屎運了,金雕竟然沒去攻擊他,而是繼續攻擊這台破車。

  來不及多想,他口氣強硬地說:「閉上你的臭嘴,前面是黑風口,旁邊是懸崖,慢點開,我可不想跟著你掉溝里去,下去的沒活著上來的。」

  對這地方,他比誰都了解,黑風口是通往林場最危險的路段。

  什麼拖拉機、施工車,就連馬拉爬犁都容易掉進懸崖里,死亡率高得很。

  沈久遠早就和姜守成在這裡巡邏,自視熟悉路況,不屑地說:「黑風口一共十五六個灣,走中間準保安全,路邊大樹結實,碰一下沒問題,全當是天然護欄了。」

  說話間,他探著頭往前看去,嘴裡說著「忘了,風擋玻璃碎了」,恍惚間看到右邊有個大大的雪牆子,也沒怎麼躲,想貼著過去,省得左邊路太窄了。

  砰的一聲,車子撞在結實的東西上,瞬間失控,傾斜著往左邊飛去。

  姜子民死死地抓住扶手,脫口而出道:「混帳,那是秋天才修的水泥墩子……」

  車頭撞憋了不少,老沈腳踩在剎車上,感覺一下子踩空了,不由地抱怨起來:「完犢子了,剎車壞了……」

  幸虧速度慢,姜子民推開車門,雙手用力,一下子滾了下來。

  縱然這樣,他也沒滾出去多遠,棉衣掛在了車門,被帶著往下滑去,他用上了全力,一下子坐了起來,單手據槍,對準了車體死死地頂了過去,雙腳使勁踩在地上,只聽刺啦一聲。

  棉衣活生生扯碎了。

  沈久遠這會腦子裡一片空白,前面黑乎乎一片,衝下去就是十幾米深的懸崖。

  旁邊有棵碗口粗的松樹,他雙手抱著方向盤,拼命掙扎著,感覺車輪繼續滑去,不服輸地打著方向盤,覺得有點吃勁了,一點把握也沒有呢,揮動雙手打著方向盤,絕望地喊著:「完了。」

  重重的撞擊聲響起,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車門撞在了松樹上,半個車懸在懸崖上。

  右邊大部分都在空中,他重重地拍了拍方向盤,剛想說慶幸自己沒死,一下子收回了手,發現車忽然晃悠了起來,後怕地自語道:「不能動了,再動真掉下去了。」

  姜子民嚇得滿臉冷汗,車左後門半開著,他慢慢地往前看著,嘴裡悄聲安慰說:「老東西,活沒幹完呢,閻王爺不收你,別動,我想想辦法。」

  車子又往下滑了幾下,沈久遠額頭上汗珠子嘩啦啦淌著,蒼白的臉上好一會才擠出一絲苦笑:「子民啊,其實吧,咱倆關係夠鐵的,這回,這回……」

  似乎感覺到了死神在沖他招手,他語速加快地說:「你得想想辦法啊。」

  好在這會車越陷越實誠,壓在還算堅硬的地上,暫時不動了。

  姜子民目光從他後背上挪到了後車座那,發現一個絲袋子裡有什麼東西動。

  從形狀上看,他感覺是鳥類。

  老沈命懸一線,他顧不上頭頂的大雕了。

  兩隻金雕似乎被這突發的車禍驚著了,也或者是沒看出什麼事來,光圍著頭頂飛,還沒衝下來。

  姜子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抬頭看了眼金雕,臉上露出一絲驚喜。

  他安慰著老沈:「別動,別動,我找救援繩,先把你弄出來。」

  沈久遠輕輕地喘著氣,自我安慰地靠在了靠背,神情複雜地閉上了眼睛。

  他心裡一秒一秒地數著,盼著姜子民給他扔過來繩子,把他救出去。

  不一會,他發現情況不對勁。

  姜子民用步槍槍口把車上一個袋子扒拉了出去,弄到跟前。

  聽著裡面的動靜,姜子民滿臉的開心,上去拽開了袋子,看到了裡面母雞大小的金雕幼崽,看清了它金色發黃的羽毛,先抓住了它的嘴巴,絲毫不耽誤事,抓著翅膀拋了出去,無比開心地說:「老沈,放了,放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終於想明白了,兩隻大金雕拼命地追趕這車上的人,原來是幼崽被困在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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