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鮫人之淚

  「官爺，我進城。」

  葉初秋遞過去二十文錢，幸好之前跟村民們換米糧的時候，她還留了一些銀子，否則，她這會兒還進不了城。

  接過了銀子，兩個官差打量了葉初秋一眼，見她不似難民打扮，才挑眉道：「進去吧。」

  東匯城比起盧蘇城來還要大，街道看起來更寬廣一些，而且東匯城沒有遭亂軍，城內的一切，雖然不至於井井有條，但是比起盧蘇城來，無疑要繁華得多。

  城內城外，也被一堵牆，隔成了兩個世界。

  城內，叫賣聲此起彼伏，不時有扛著草垛子，賣糖葫蘆的人；打著幡，算命看病的遊方大夫；以及挑著小吃攤，賣餛飩的小攤販走過。

  

  因為進城費漲了，所以城裡不如往日裡繁華，人也稀稀拉拉的，但這些討生活的人，還是得繼續。

  「老闆，給我來碗餛飩。」葉初秋叫住了賣餛飩的小攤販。

  「好咧。」小販在一旁停下擔子，麻溜地給葉初秋下了一碗餛飩，出鍋後，再撒上一把蔥花，看起來美味極了。

  小販將這碗餛飩放在擔子的一頭，又從擔子側面，拿出一條摺疊小板凳來，同葉初秋說道：「客官，您坐這吃。」

  葉初秋慢慢品嘗著這一碗餛飩，熱騰騰的餛飩，帶著鮮香，入口，麵皮跟肉餡相交融，麵皮柔軟，肉餡的鮮美，還有香蔥的香味，那味道，實在是絕了。

  葉初秋感動得眼淚汪汪，自從她藏在空間裡的饅頭吃完後，她天天就是白粥配鹹菜，終於她又吃到了除白粥之外的食物了，好吃，簡直是太好吃了。

  吃完，連湯汁都沒有放過，葉初秋滿意地站起身來，問小販，「多少錢？」

  「誠惠五十文。」小販笑著答道。

  「五十文？」葉初秋愣了下，小販連忙解釋道：「這段時間，城裡的物價瘋漲，再加上現在進城費貴，城外的人進不來，這物價就更貴了。」

  「行吧。」葉初秋遞過去五十文錢，又問道：「你這哪裡有當鋪？」

  「往前走大概五十步，左轉，走上大概兩百步左右，就能看到當鋪了。」小攤販給葉初秋指了路。

  按照小攤販指的路，葉初秋很快就找到了那家當鋪，跟想像中的不同，這家當鋪位置竟然有些偏僻，看到當鋪的招牌後，她還往裡走了好幾十米。

  進了當鋪，印入眼帘的是一個櫃檯，櫃檯上面裝著鐵柵欄，中間有個大洞，可以遞東西進去。

  從外面看，櫃檯很高，以葉初秋的身高，站在外面，就比櫃檯高了半個頭，要踮著腳才能看到裡面，倒是裡面的店夥計，能露出大半個身子，能從上到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你。

  從這裡就能看出當鋪主人的倨傲來，也是了，若非走投無路，誰會來當東西呢？

  葉初秋走過去的時候，店夥計坐在櫃檯後面翻看著一本書，葉初秋敲了敲櫃檯，他才抬起頭來，猛然瞧見葉初秋頭上鮮紅色的包巾，包巾下枯黃蒼老的臉龐，竟然是駭了一跳，「你是人是鬼啊，這麼大年紀了，還這般打扮，嚇死老子了！」

  「我當然是人了，我今天過來，是來當我家祖傳的寶玉。」對於他的態度，葉初秋沒有介意，只是左右張望著，一副擔心被搶的模樣，問道：「你這當鋪，你能做主嗎？不然叫你們掌柜的出來？」

  「我當然能做主了，有什麼寶貝，您儘管拿出來就是。」

  見到葉初秋這般謹小慎微的樣子，店夥計只覺得好笑，一個窮老太太，還能有什麼好東西？

  「你別小看我，我本來是京城人，是官宦子弟，家中遭了罪，才流落到這裡來。」葉初秋說著，將懷裡的玻璃珠拿出來，在店夥計面前這麼一晃，「你瞧。」

  店小二隻看到一顆通透如水的珠子，中間帶著一抹藍色如同飄帶一般，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葉初秋收到懷裡去了，「怎麼樣，我這寶貝，夠叫你們掌柜的來了吧？」

  「你再拿給我看看，我還沒看清楚呢。」店小二朝她伸出手來。

  「不行，萬一你搶我的怎麼辦？」葉初秋卻是不肯給，店小二心中痒痒，可葉初秋卻是不肯給他，「我這寶貝價值千金，你能做主嗎？」

  兩人唇槍舌劍，店小二想要以五兩銀子拿下葉初秋的寶貝，最後加價到十兩，葉初秋不肯。

  店小二見葉初秋態度堅決，也不想錯過她手中的寶貝，便進去找掌柜得去了，過了一會兒，一個留著八字鬍，頭上羊皮帽，身穿駝色比甲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這個掌柜尖嘴猴腮，一看就是油滑奸詐的那種人，見到葉初秋，他也是駭了一跳，哪有五、六十歲老太太，打扮成這番模樣的。

  鄉下女人，天天風吹日曬地顯老，是以葉初秋明明才三十多歲，在掌柜看來，愣是成了個五六十歲的人。

  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摸著兩撇小鬍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葉初秋，「你有什麼好東西要當給我們？還非得要本掌柜親自出馬。」

  「祖傳的海藍珠，取自深海中的鮫人之淚。」

  葉初秋這才將這顆玻璃珠拿了出來，掌柜看到這顆玻璃珠，眼睛一下直了。

  他開店鋪這麼多年，可從未見過這般晶瑩剔透的珠子。

  珠子表面圓潤如水，中間一抹藍色的飄帶，就如同海水一般湛藍、深邃，這、這定是稀世珍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