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糧

  「大嫂，你在城裡到底得了什麼寶貝，讓大傢伙跟著你走這麼遠。」

  都遠離城門快五百米了，李玉梅忍不住嚷嚷了起來。

  她一說話，葉初秋便轉頭瞪了她一眼，她登時閉嘴，可這會兒閉嘴也遲了，早就有一直盯著他們的村民，聞聲也跟了上來。

  「林老嫂子，聽說你以前在城裡做過丫鬟，兄弟又在城裡開鋪子，若有啥吃的，你好賴分我們一點啊。」

  「是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都是鄉里鄉親的，你分我們一點，我們領你情。」

  「呵，我那兄弟你還不知道？我能從他們那要到糧食？」

  葉初秋冷笑一聲，見大家都看著她手裡的籃子，只將籃子一放，揭開上面的荷葉，「喏，我在城裡求爺爺告奶奶的，就討到了這一斗麥。」

  「一斗麥，一斗麥也不錯啊，我們不要多，分我們家一升就行，我們不白要你的，我們可以出錢買。」

  「是啊，之前我們還藏了一點錢，之前麥子不是賣二十文錢一斗嘛，我們給你三文錢，買你們一升行不行？」

  見到葉初秋默不作聲，有人急不可耐地說道，「我出五文錢，買你一升，這下你總有賺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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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話告訴大家，城裡現在一斗麥子賣到了二百文，還是小斗。」

  葉初秋這般一說話，大家臉色便難看了起來，緊接著，葉初秋又說道：「但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我自然不可能要你們這麼多錢，所以你們也別談錢了，大家拿個碗來，一家舀半碗去，好歹墊墊肚子。

  對了，糧食就這麼點，都別聲張。」

  「省得，省得。」

  村民們得到葉初秋的准信，都偷偷回去拿容器了，一旁的李玉梅臉色難看，「大嫂，你也太大方了！」

  「那你讓我怎麼辦？」

  葉初秋看著她，「我讓你別聲張，咱走遠一點，你非得嚷嚷，村民們都跟來了，你不給，你怕不怕半夜他們敲咱們悶棍？」

  「我們這麼多兄弟，他們敢！」

  「明面上不敢，暗地裡你說他們敢不敢？」

  葉初秋冷笑一聲，「咱家人再多，能比一個村的人還多？更何況，你兒媳還懷著身孕，我兒媳還帶著巧兒，咱們三家這麼多孩子，真跟村民們結怨，萬一他們傷著孩子了，你就是哭死也遲了！」

  被葉初秋這麼一說，李玉梅一時無話可說，但心中卻是很不得勁，這糧食雖然是葉初秋的，但葉初秋若是不分給村民們，他們兩家必定能多分一點。

  可現在，唉……

  她真是後悔莫及。

  眼見那些村民們拿著碗來了，這個半碗，那個半碗，那一籃子糧食看著看著就沒了，她這心啊，就如同被人凌遲一般，那個疼啊！

  最後，籃子裡還剩下一點麥子，葉初秋分作了三份，三家一起分了，李玉梅也只分得了小半碗。

  分了麥子之後，眾人便要去撿柴火煮粥，這會兒大家才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他們沒水了！

  之前雖說是逃荒，但水還是有喝的，大家還有個桶啊、盆啊啥的，可自從遇到亂軍之後，一陣兵荒馬亂，東西被他們翻走了不說，水也沒了。

  「娘，我去找水了，您在這小心點。」

  林大虎同葉初秋說了聲，跟兩個叔叔去打水了，二虎、三虎出去撿柴火，葉初秋則是跟荷花一起，將破蓆子攤開了來。

  「四虎、五鳳、荷花，都過來。」

  等攤好破蓆子後，葉初秋招呼著他們過來，一起坐到了板車下，然後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個肉包來，「喏，一人一半，別讓人看見了。」

  「娘，您哪來的？」

  見到這肉包，兩個孩子兩眼放光，荷花則是多問了一句。

  「給你吃就吃，別多問。」

  葉初秋也沒解釋，只是將肉包掰開遞給兩孩子，然後才又從袖子裡摳出一個來，掰開一半，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遞給了荷花。

  荷花接過肉包，卻是捨不得吃，還要往袖子裡塞，葉初秋見了便問，「你幹嘛？還不快吃了，讓人瞧見了，又是一樁麻煩。」

  「我留著等相公回來一塊吃。」荷花說道。

  「他們的我都留著，你自己快吃，還得給巧兒餵奶呢。」

  葉初秋說著，拍拍衣兜，實際上，她衣兜里啥也沒有，她的糧食都在空間，剛剛兩肉包，她也是從空間裡拿出來的。

  「娘，我……」荷花還有些捨不得。

  葉初秋便橫眉冷豎，低聲凶道：「讓你吃就快吃，再囉嗦，娘可生氣了！」

  「娘您別生氣，我吃就是了。」

  荷花小口的吃著肉包子，心裡卻是酸酸澀澀的，雖然娘這次又凶她了，但她心裡卻是高興，她感覺到了葉初秋對她的在乎。

  「吃完了，把這個饅頭給你二嬸、三嬸送去。」

  葉初秋又從袖子裡摳出兩個白面饅頭來，遞給四虎跟五鳳，讓他們送過去。

  兩個孩子接過饅頭，塞進袖子裡，乖巧地跑去了，過了一會兒，四虎跑回來，跟葉初秋告狀道，「娘，我剛給二嬸送了饅頭，二嬸還嫌少呢。」

  「隨她去，懶得跟她囉嗦，若不是看在你二叔面子上，屁都不給她吃！」葉初秋罵了一句，躺在破蓆子上看月亮。

  糧食她還有，半個肉包子，她哪裡吃得飽，可問題是，她身後這一大家子人啊，若是真放開了吃，她買的那幾十個包子，怕是一頓就吃沒了。

  所以，她必須得控制好，少吃一點，讓大家餓不死就行。

  「娘，我們回來了。」

  不一會兒，二虎三虎撿柴回來了，葉初秋讓他們撿了石頭做灶台，完事後，又招手讓他們過來，也偷偷給了他們一人半個肉包。

  這兩小子真是餓得很了，半個肉包，他們一口就塞肚裡去了，葉初秋甚至還沒來得及叮囑他們一聲，別讓人看見了。

  「娘，還有嗎？」

  吃完後，兩人又眼巴巴地看著葉初秋，四虎跟五鳳也湊了過來，他們覺得娘的袖口就是一個百寶袋，娘總能從裡面摳出很多包子來。

  「有也不給了，還有一個，是給你們大哥留著的了。」

  葉初秋話落音，大虎便提著一個木桶回來了，桶裡面的水渾濁不清，林大虎將水放到葉初秋面前，說道：「娘，河水都快幹了，現下只有這樣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