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會後悔的

  幾秒後，只見沈樂知抱著小提琴探出水面，往岸邊的樓梯游去，不需要任何一個人的幫助，自己上了岸。

  有人給她披上毛巾，她這才抬頭，原以為是顧承胤，結果卻是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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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透過王野看到顧承胤站在更遠的地方，身上也披著毛巾，但跟林錦瑟並排站立著。

  剛剛……是他親自跳下水救的林錦瑟，他甚至都沒有過來問她一句有沒有事。

  「王野，我的琴泡水了，可能會影響音質，明天要去附近找找有沒有手工琴代替。」

  她心疼的看著懷裡陪了她好多年的琴，這把琴是幾年前顧承胤從拍賣會上拍下的琴。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存在，所以顧承胤才會特意送給她，現在想來，不過是替身罷了，是林錦瑟不在國內的時候的替身，僅此而已！

  既然他現在選擇了未婚妻，那這把琴……壞就壞了吧。

  就像過去，錯就錯了，現在改正過來就好。

  王野的手不知道何時搭在她的肩膀上，溫柔的說道：「我帶你去換衣服。」

  水珠從沈樂知的髮絲滴答落下，她眼中含著水霧，突然說道：「王野，我覺得我們會輸。」

  不管怎麼努力，她都覺得自己贏不了的。

  「不會的，我相信比賽一定會公平，顧承胤向來鐵面無私。」王野的安慰讓沈樂知更覺可笑。

  顧承胤的確鐵面無私，但也有很強的占有，假如是他的人，那他必定極其護短。

  她在他心裡的分量，和林錦瑟相比……以前沈樂知還敢去爭取一下，經歷過今晚，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重量都沒有。

  ……

  在比賽前夕，沈樂知選了一把比較好的手工琴，當天在後台等待的時候，就聽到隊員在討論。

  「聽說開幕式是顧三爺和林錦瑟一起剪彩。」

  聽到這個消息，沈樂知早已無所謂了，她隨時準備著最好的狀態去完成這次的比賽。

  錢來背著一把琴朝她走來，「沈小姐，這是我從顧家帶來的琴，是你以前用過的，用起來會比較順手。」

  沈樂知搖頭，「不用了，過去的琴都不合適，現在這把新的……最合適。」

  顧承胤便是這般，給了她一巴掌又給一顆糖，但她不會再彌足深陷了。

  面對沈樂知的倔強，錢來暗自搖頭，這個樣子的沈小姐……是他從沒見過的，看來三爺遲早得後悔了！

  回去交差的時候，他也是一個勁地嘆氣。

  「嘆什麼氣？」

  顧承胤摩挲著佛珠的手停了下來。

  「沈小姐的意思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三爺，我不明白，本來你是跟沈小姐一起來比賽的，但接了老爺子一個電話後，你就突然變了一個人，事事都為林小姐考慮，難道是老爺子逼你這麼做的嗎？可也不對啊，誰能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錢來直來直去，一股腦的說出自己疑惑。

  「少說廢話。」

  顧承胤將佛珠捻在虎口的位置，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坐到評委席上。

  沈樂知他們隊選的是最難的一首《魔王》，她之所以選這個曲子，就是因為想從選曲的難度上讓評委相信他們的水平，不亞於林錦瑟的科斯蒂水平。

  這首曲子的技巧，當初還是顧承胤教她的，她什麼水平，顧承胤最為清楚。

  站在舞台上，沈樂知也告訴自己要心無旁騖，就當顧承胤不在評委席上。

  她與隊員眼神互動後，便開始了演奏。

  一場酣暢淋漓的演奏道最後，弓毛斷了無數根，她也堅持了下來，直到最後幾個音，結束的時候，弓毛跟著一根不剩，散落下來。

  她會心一笑，放下琴，跟隊友們一起鞠躬謝幕。

  最後評委們都覺得不錯，給出10分的高分，沈樂知和王野開心的對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直到……

  輪到顧承胤打分的時候，他卻拿出9分的牌子，什麼都沒有說，就是沒有給滿分。

  沈樂知抿唇，無聲的看著他，在他心裡，她還差的一分在哪裡？

  下了台以後，因為剛剛的演奏，沈樂知早已精疲力盡，加上有些感冒跡象，她縮在角落，裹著一件外套。

  王野上前安慰道：「目前我們算是最高分，只要林錦瑟他們不全部是十分，我們就還有希望。」

  希望？

  她想要比賽，靠自己的努力拿到五十萬獎金，不想是任何人的米蟲。

  緊接著，舞台傳來劇烈的歡呼聲——

  「滿分！錦瑟威武！」

  沈樂知起身看向舞台聲音的方向，眼眸帶著自嘲的笑容，「希望落空了，王野。」

  顧承胤將十分給了林錦瑟，全體滿分，無一例外。

  「知知，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的努力醫治外婆，就算沒有了獎金，但你還有我。我們就要結婚了，等結婚後我們一起照顧外婆和小姨，好不好。」

  王野看不得這般落敗的沈樂知，在他眼裡，沈樂知是倔強又美麗的帶刺玫瑰。

  最終沈樂知什麼都沒有說，任由王野扶著她離開比賽的大劇院。

  剛出大劇院的門，錢來就攔住他們的去路，「沈小姐，比賽結束了，三爺讓我送您回家。」

  王野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見顧承胤從車裡走了出來，一步步帶著不可抗拒的風。

  「只是一場比賽而已，回家吧。」

  他伸手過來，沈樂知卻甩開他的手——

  「不用你假好心。」

  「你確定要在這裡鬧嗎？」

  他又在說她鬧？

  「顧承胤，我鬧了嗎？如果你說我鬧，好，那我問你，這次的比賽你公平了嗎？你昧著良心給我打少一分，魔王這首曲子的技巧，你最清楚不過，你竟然只給了我9分！你明知道這次比賽對我來說多麼重要，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顧承胤擰著眉，想解釋什麼的時候，餘光瞥見攝像機的閃光燈，他抽回手冷冷說道：「你只是普通音樂學院的學生，你也說了，技巧我最清楚不過，你缺乏創新，這就是你少一分的原因，錦瑟的科斯蒂靈活運用技巧還創新了技術，十分是實至名歸。」

  他的話換來的是沈樂知更為譏諷的笑聲，「所以你現在就是專門來羞辱我的？你成功了，顧承胤，以後你別再管我！」

  沈樂知用力推開他，轉身拉著王野，加快腳步離去。

  錢來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猝不及防，他正想要追上去，可顧承胤卻攔著不許。

  「三爺，你這要是不追，以後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