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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殊途亦同歸

2024-05-01 09:08:36 作者: 安意

  其實,如果沒有昨晚和今早的事情,她和許柯大概率就是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山水不相逢。

  

  可是,這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裡,事情卻開始往她意想不到的地方發展。

  尤其是今天的越界,童依在心底為自己找了千百個理由,卻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只是色令智昏、被許柯美色所誘,於是情不自禁,放任事情繼續離譜下去而已。

  亂糟糟的腦袋裡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可童依在心底硬生生將它壓了下去,連半點冒出來的苗頭都不給留。

  她不敢,不敢去想如果是真的,自己應該怎麼辦。

  「行啊!」蘇晚桐爽快地答應,重新啟動了汽車,十分開心地將車調轉方向,「正好我愁著自己無聊,你來陪我再好不過。」

  一路上童依都沒有說話,到了蘇晚桐家之後更是把自己直接窩進了沙發,她苦著一張小臉,連蘇晚桐遞過去的薯片都沒有接。

  「我說實在的啊,」蘇晚桐在她身邊坐下,有些試探地開口,「許柯這人其實挺不錯的,雖然對著我們天天冷這張臉,但對你溫溫柔柔就行啊!你倆好好談的話,保不齊真能談下去。」

  「溫溫柔柔?你是不是對這四個字有什麼誤解?」童依疲憊地抬眸,聲音也有氣無力,「我可是通宵蹦迪第二天都能生龍活虎幫林璐干架的人,現在可好,動動胳膊都累夠嗆。」

  「嘶,」蘇晚桐的目光里滿是揶揄,「不愧是曾經差點拿下我們海後的高嶺之花。」

  童依毫不示弱:「還好意思說我呢,你不也是一頭栽在某個人身上過去這麼多年還走不出來?」

  自己就算是玩脫了,也一定要拉上個墊背的:「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嫌棄誰!」

  「反正我快了!」蘇晚桐傲嬌地揚著唇,「至於我們親愛的海後殿下,那就不知道咯。」

  「真的?」童依側過頭去,放在以前,自己一提徐浩宸,蘇晚桐指定要撇嘴,今天竟然這樣正常,她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真的。」蘇晚桐垂下眸去,聲音突然變得極輕,「這麼長時間過去,我一直都沒有等到他回頭看我。所以,該遺憾的人,也不應該是我。」

  童依看著突然低落的好友,心底有些悵然。這麼多年,她無數次地告訴過自己和一眾朋友不可能了,但童依知道,其實蘇晚桐的心底還會忍不住渴望另一種結局。

  蘇晚桐擺了擺手:「不說他,你餓不餓?我煮點兒粥?」

  說到這裡,童依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這對於乾飯最積極的她來說實在是致命的打擊:「那我想吃糖醋排骨,番茄牛腩還有小龍蝦!」

  「你當我家是餐廳呢還能讓你點菜的?」蘇晚桐倒吸一口涼氣,傲嬌地揚著唇,「你求我!」

  童依翻了個白眼:「你最好啦!最愛你了!我不管嘛!求求你啦!拜託拜託!人家想要!行不行嘛!」

  蘇晚桐瞬間炸毛:「停停停!好姐姐!我錯了!對不起!放過我!親愛的海後殿下,您留著這些去禍害高嶺之花,別招我行不?」

  真要命,蘇晚桐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養魚都會露餡,她大概說不完第一句就會吐出來:「小龍蝦要什麼口味?」

  「麻辣和蒜香!」童依兩眼放光,快樂地窩進沙發里霸占了蘇晚桐的遙控器。

  許柯睜開眼的時候,身邊早就沒有了童依的身影。他盯著自己懷裡捲成團的被子,在腦海里極快地回憶了一遍剛剛發生的事情,敏銳到直覺告訴許柯,童依大概率已經溜走。

  他慢條斯理地下床,也不知道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態一個挨著一個房間推門。

  廚房、客廳、陽台,他的眸里逐漸黯淡。真行啊,五年過去,還是撩完就跑、毫不負責。

  許柯轉了一圈,視線最終落在茶几的一張字條上:「我們都冷靜冷靜,勿尋。」

  童依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五年前的情書,前幾天的便利貼,包括今天的紙條,每一個筆劃都張揚肆意,像她的人一樣自由。

  許柯單手捏著字條,力道之大,連紙片都皺成了一團。他拿起手機,撥出去一串熟悉的號碼,意料之中的無法接通,連微信發過去的消息也是一個紅色感嘆號。

  在躲自己啊。

  他眨了眨眼睛,長睫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心底有種說不清的情緒在肆意發酵。許柯靜靜地理了一遍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昨天早上還跟個女流氓一樣調戲著自己,中午突然有些魂不守舍,下午就將自己狠狠拋棄。

  這樣的流程他並不陌生,甚至還帶著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許柯終於記起,童依現在的做法和五年前那個夏天一模一樣,既沒有任何預告提示,也不留給自己反駁拒絕的機會。

  那自己到底算什麼呢?是她萬千魚塘里最不起眼的一隻、有興趣就隨手逗弄兩下的魚兒,還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人,亦或是只能在地下生存、根本見不得光的火包友?

  許柯暗著眸,卻難得從今天早上的暴怒中恢復了清冷,只是一向平靜無波的眼底竟有暗流洶湧,甚至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

  飛鳥和魚不同路,童依生性如此,自己五年前就知道,可他偏偏不信邪,寧願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也要試這麼一試。

  昨天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準確說是在夜幕迷城看見童依提出離婚之後和朋友開心遊戲的那一刻,許柯有過瞬間的動搖。

  他甚至悲觀地想,最壞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從此以後、不見不念。

  但現在,尤其是今天早上聽到她戰戰兢兢地說出想要遊戲結束之後,許柯後悔了。

  不是一路又如何,殊途一樣能同歸。

  他挑著眉,漆黑的眼底蒙上一層冷意,像是冬眠過去終於醒來覓食的獅子,而童依,是他唯一感興趣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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