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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贏了棋子輸了人心

2024-06-09 00:54:04 作者: 知夏不夏

  比其他地方更早恢復熱鬧的京城如今又是人聲鼎沸的場景,八月十五過完之後,京城的喧囂的場面仍未散去,即使在白天也依舊可以見到結伴出行的書生學子,富庶之地,各個文館之中更是人滿為患,醉酒者,揮墨者,吟詩者,應有盡有,國子監與翰林院是臨安城最高學府,平時基本沒有什麼空閒時間出門,這是天子規定,也是為了京城其他書生學子能夠有一個好的環境,不過人呢,總是要出門走走的,雖說平時這兩處管的嚴格,可每逢節日喧囂,天子還是會給他們一些放假時間,讓他們也出門走走,展示一番自己半年的學習成就,也藉此讓這些未來的棟樑舒緩一番身心。

  白求學在十五當晚寫了一首詞,被眾人捧得很高,不過真說起來意境,還是差了點意思,全詩共有八句,只有收尾處畫龍點睛,而喜歡說實話的鹿三秋很真實的在私下評價他的這位老朋友為『一句詩人』,尋常官員肯定是不敢苟同,只有翰林院的幾個大學士,以及國子監的幾個老司業附和地說:「此言屬實」,畢竟白求學的那句『天上若無修月戶,桂枝撐損向西輪』遠不及自己徒弟那句『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

  其實這也並非白玉京第一次嶄露頭角了,只不過他之前做詩大多留的是號而非名,什麼白石道人,二柳先生,青蓮山客都是他曾用過的,這些名字乍一聽名聲不顯,實則都有佳作流傳,百姓不知,但文人圈裡卻將這幾位人的詩詞奉若圭皋,捧得那叫一個高,像什麼『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戀殺青山不去,青山未必留人』以及小孩子都會吟誦的『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這些都是白玉京用號寫的,也因此他年年都要給自己取一個新名號,不為其他,就為低調,當然了,白求學對於這件事一清二楚,並以此為榮,雖然他的徒弟並不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可他這個當師傅只要知道不就夠了,徒弟有才又低調,不但能夠寫的一手好詩句,還懂得中庸之道守拙藏鋒,他這個當師傅的能有什麼不滿意?而且看著那些個老儒生們拜讀自己徒弟的詩句,那感覺,不可同人而語。

  只屬於大佬文人圈的故事外人難以得知,就是白玉京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每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在京城竟然還有這麼些個朋友,而白求學對於這件事不多說,也不避諱。

  白玉京每次詢問大多無果,恐怕是咱們的太上師也實在是太清楚這些人都沒個正行,故意瞞著自己的徒弟已保存自己的面子,而這些個老儒生們共處一桌時候也沒少因為這件事含沙射這位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太上師。

  當然,白求學也不是吃素的,別看年紀大了,懟人照樣在行,人說他不行,他就說人小輩不行,妥妥的一副咬住潮水後浪推前浪的理兒,死也不撒手。眾人集體沉默,他們也是沒轍,畢竟白玉京這小子,腦子確實靈光,他們家裡的那些個蠢蛋,不說爭氣,不給他們這些老一輩丟人都是謝天謝地了,當初秦訃聞兒子在青樓被找到之後,滿朝文武大臣雖然嘴上不說什麼,那私下裡的唾沫都能淹死個人,這種不雅之事眾人家中小輩誰不犯?不過是都藏著掖著,不敢露出一點,畢竟有些時候,這人的嘴,可比那刀劍還厲害。

  白求學自動免疫這類話題,他對於各種評價大多置之不理,年歲大了,有些事懶得計較,除非是關係不錯之人,他能回懟兩句,又或者是點頭認同,其他的,隨風來,自然也讓他隨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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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三秋的這句中肯評價有憑有據,太上師也是異常的沒有反駁,鹿三秋因為這事兒沒少在翰林院的幾個老傢伙面前吹噓。

  這不今天他又來了國子監,找到了白求學,後者正在專心致志地修書,鹿三秋在屋裡左看看,右看看,一點閒不住。

  「老傢伙,快別溜達了,找個位置坐下,以後你就在我這國子監幹活了」

  白求學停下手中書籍翻動,喊了一聲鹿三秋,後者擺擺手:「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兩年呢,不干不干,再者說了,這是你攬下的事兒,跟我有何種關係,禮部尚書不是聞聲來了,占住一個六部還不夠,還想讓我們翰林院的人也跟著遭罪?老頭子還沒糊塗呢」

  「真不來?」白求學眉眼含笑,再填柴道:「你鹿三秋想名垂千古,整天悶頭寫書能成?還是做些真正利國利民的大事,才能青史留名,不然史官怎麼記你,二十歲入仕,三十五官至翰林院首席,甲子卒?你要知道,歷代帝王沒有說那個能夠容忍上代皇帝文學院的人,你想要在當世寫書,迎合政事便少不了,可一但迎合了政事,這王朝更迭後,誰還願意留下前人締造的輝煌,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這書,還是現在燒了的好,省的三五輩兒之後,你這晚輩還要替你還罪」

  白求學說的有些不著邊際,但這的確是眾多小說家最後的結局,一代天子一代臣,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死後著作仍能留在世上,或許史官的筆可以承載千年春秋,也或許山野雜記可以被商賈富庶家族留下,而他的著作卻不同於以上兩種,白求學所言也並非完全不對,氣勢忽然弱了幾分的鹿三秋雙手負後,晃晃悠悠的來到白求學身邊,他沉住氣道:「老傢伙,你這張嘴怎的還是如此損不著調!你修的這本書工程有多大就不用我說了吧,三五年的時間是不是都短了,你我這身體都不一定能走到那個時候,這本書是好書,甚至比前人的《辭海》還能建立豐功偉業,可老傢伙,你要清楚,咱們兩個已經甲子大多了,按照年紀算,這南清能有幾個如此年紀還活蹦亂跳的?我也不是不想做,就是覺得若是做就要做好,做了一半你我都離世,這本巨書,可不是一句可惜能夠說完心酸」

  「江小子的印刷術知不知道,速度多少你可是算過,這會本書沒你想的難,否則我這把老骨頭,怎滴會吃力不討好?」

  「當真?」

  鹿三秋一臉驚訝。

  「自然是當真,不過現在有條件了,過了村,沒有店,你若是想要加入修書,得拿點東西出來」白求學吊足了鹿三秋的胃口,後者眼神警惕後退一些:「老傢伙,你又打什麼算盤?」

  「聽說你又遠方親戚擅長丹青墨卷,我想讓他畫一幅長圖來,具體如何畫,我想當面與之談,就這麼簡單,能不能行?」

  鹿三秋抬手指著白求學,覺得這人絕對沒安好心,可糾結片刻之後,他還是點了點頭,白求學哈哈大笑,鹿三秋忽然有種上當的感覺。

  「.......」

  京城的王玉山正在下一盤棋,和一個中年儒生,雙方落子很快,完全沒有深思熟慮步步籌謀的樣子,可在一旁觀棋之人,卻絲毫不這麼認為,中年儒生面若平湖,王玉山也是古井無波。

  黑子白子不停落在,站著看棋之人比下棋之人還要緊張,隨著棋盤上落子不斷增加,勝負也逐漸開始顯現。

  圍觀幾人大多是王玉山家中的清僚幕客,對於自家老爺的棋力,他們自認為了解頗深,可今日觀棋,卻讓他們驚訝的無以復加,紛紛感慨自家老爺隱藏的很好,竟是連他們都一起騙了過去,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中年儒生棋力也很是厲害,不過他們總覺得這人似有餘力沒有用出,不然憑藉落子中的三四步臭棋,這人做事配不上棋謀雙甲的稱號來,不過做為王玉山的門客,他們自是不會提出疑問,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所以這些話,他們也只能在心中暗自緋腹。

  盞茶時間已過,雙方各自落下最後一子,中年儒生輸了,輸了三子,王玉山贏的並不輕鬆,但心情卻大好。

  「將棋盤端下去,告訴下人,這個房間不允許任何人踏足」王玉山揮一揮衣袖,感覺心情很是不出,幾個清僚慕客拱手退下,對於他們來說,這盤棋的研究意義,遠遠比腦子跟不上的去看值得琢磨深思,中年儒生雙手籠袖而坐,一句話說,等眾人都退出了房間去,他才嗤笑一聲道:「原來王大人的棋力也不過如此」

  輸了還敢口出狂言之人,恐怕除了韓清晏,再難找到第二個,而王玉山也在此時笑出了聲來道:「韓先生似乎有些不服氣,怕不是沽名釣譽之輩,還是說,先生這棋謀雙甲的名號,乃是和比自己棋力弱之人下棋得之,並非真正無敵天下?」

  「王大人覺得呢?」韓清晏不答反問,對面的王玉山忽然眼眉低垂,然後冷冷道:「不見黃河心不死,韓先生好一張伶牙利嘴,老夫心平氣和的與你說話,可不是讓你譏諷老夫來的」

  「哈哈哈,王大人這養氣功夫可不怎麼樣,既然吃不准我,又何必故作姿態試探,有什麼話,直言不可?還是說王大人對自己不夠自信?」

  「老夫有何不敢,韓清晏,修要以為幾年前打出了名聲,你就能與老夫拜拜手腕,這南清的水深了去了,你想試探,恐怕本事還不夠,你能護得了江淵一時,你護不了江淵一世,你當真以為天子不想動江淵小賊,若不是西涼山的長生門需要江家人的血,那小子可活不到這個時候,老夫從六年前知道此事便開始布局,兩年前正式開始運作,如今京城各方動靜皆在我掌握之中,敢問韓先生又能拿什麼跟我斗?是那靠不住的岳家小兒,還是退位讓賢的宋瀚海,亦或者是被趕出京城,不得已到魂丘城安家落戶的陳家人?莫要說老夫糊塗,老夫看的比誰都清楚」

  王玉山自信開口,韓清晏輕輕踢開凳子站起身來,然後看著眉目陰沉的王玉山,他緩緩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王大人,你從一開始讓江淵小子進京城便沒安好心,自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可王大人忘了,這天下是江家打下來的,守天下的人是姓李,也非王,我家小少爺前不久出門遊歷,你在後面推波助瀾,我韓清晏雖不是眼線遍布天下,卻也不至於被蒙在鼓裡,陸子衿現身盯上楊清照,途徑丹青樓,你又下了一招妙手,鏡湖城的縣官大抵也是你手下的人,不過我想你那縣官多半辦不成事兒,所以我家少爺自然就吃了崖城的閉門羹,王大人這麼做,說實話,一般人是看不出什麼來,至於目的,就更難揣測了,不過正如你王大人說的那般,我韓清晏有棋謀雙甲的名頭,還真不是隨便被人起的」

  王玉山忽然站起了身來,然後眯眼道:「韓清晏,你膽子真的很大」,儒士中年人抽出手來,晃了晃,然後踱步在屋中道:「這些當然不足以讓王大人心慌意亂,不過是王大人有些驚訝罷了,畢竟看棋和下棋,是兩碼事情,不過我既然今日來了這太傅府邸,自然是帶著誠意來的,就比如讓王大人失望,我家少爺不想耽擱時間,所以繞道而行便在大人的意料之中,大人在京城派出了兩名二流頂尖高手,也算是下了血本,大人自以為做的隱秘,可還是被韓某知道了,大人是不是覺得只要能夠拿住我家少爺,便能順利的將計劃進行?或者大人以為,兩個二流高手,足以拿捏我家少爺了?」

  王玉山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落座回去位子上道:「韓先生果然名不虛傳,老夫籌謀布局如此之久,就連天子,蕭平之流都不敢猜測老夫就是那幕後之人,也看不懂老夫的手段,不得不說,韓先生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過若是韓先生以為老夫就這麼些手段,那就大錯特錯了」

  「哦,是嗎?」韓清晏重新籠袖:「王大人既然如此自信,那韓某還就真要說上兩局了,當初侯爺不願回京城來,你們都以為是天子緣故,可王大人不知道吧,侯爺當時便開始布局了,至於到底是如何布的局,又是如何算計的王大人,咱們拭目以待,希望王大人在得知消息之後,還能如此淡定與韓某講話,今日天色不早了,王大人,韓某就先告辭了,日後再見,你我,可就是敵人了」

  王玉山嘿嘿一下,然後如驅趕蒼蠅一般擺手道:「嘴硬,我看你能硬到幾時,慢走不送」

  韓清晏輕輕搖頭,然後臨出門前道:「王大人一輩子都在算計人心,殊不知人心叵測,王大人今日勝了棋實則是輸了心」

  韓清晏走了留下陷入沉思的王玉山,今天韓清晏的表現讓他這個太傅很是不安心,默默在屋中坐了半個時辰,他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起身出門,他招呼來自己的老管家,然後吩咐道:「馬上派人去查,恨著江淵幾人的底細,細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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