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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戴罪之身

2024-06-07 20:49:11 作者: 知夏不夏

  平喜年初,南清皇朝的楚州城,此時夜裡正在下雨,而城郊外的一戶人家中,有兩人正蹲在院子中。

  一名身著布衣,面容硬朗的男子正手持木棍杵著一具黑衣人的屍體,扭頭看向旁邊的另外一位,他開口問道:「霍言,這是第幾次了?」

  

  另一位腰間帶劍的人聽到發問,掰了掰手指道:「回少爺,第三十八次了」

  「++」

  看著眼前的屍體布衣男子爆了一句粗口,這數字怎麼這麼像在罵他?立於一旁被叫霍言之人,聽著自家少爺嘴裡冒出的詞兒已經麻木了,自他家少爺經歷巨變,醉酒落水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兩個月來,他已經漸漸習慣。

  天空中緊密如絲的小雨下個不停,布衣男子感覺微微有些涼意,起身將手中木棍撂下,他道:「走,先回去睡覺。」

  「少爺,那這屍體?」

  「明兒一早還扔後山」走進屋的布衣男子留給霍言一個背影。

  看著地上被雨水沖開的鮮紅顏色,霍言瞅了一眼屋內,猶豫了一下,將屍體扛了起來,背往後山。

  房間內,褪去外衫的布衣男子此時正坐在床上擦拭著被雨水打濕的頭髮,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事,他手掌一頓道:「這要是有個吹風機該多好啊」,出神片刻,他面帶苦笑有些懷念二十一世紀的日子,看著銅鏡中稜角分明的自己,他輕觸臉龐回想起了兩個月前的事。

  他本名陳凡,一名畢業半年的藝術生,因為畢業即失業的原因,他找了一個試藥員的工作,本來想的是一個月搞個萬把塊,擺擺爛的,誰曾想試完藥竟然出了車禍,記得當時他試藥之後拿了錢準備回去,走在路上時,忽然感覺腦袋有些昏沉,然後一個不留神就闖了紅燈...

  果然是不遵守交規,親人兩行淚。

  在被第一輛車撞倒後,他的意識還算清醒,感覺自己還能搶救,或許是老天也察覺到了這個情況,乾脆給他來了個好事成雙,於是第二輛車來了,這次直接是壓臉而過!再然後...他就來到了這裡,剛開始他還以為是做夢,朝著自己就是狠狠的兩耳刮子,直到嘴鼻緩流出溫熱液體,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他才意識到這兩巴掌白打了,愣了好久才堪堪接受這個事實,腦海中不斷湧現的記憶碎片,讓他抱著腦袋緩了好一陣子,換個身份和空間重活一遭,他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腦海中混亂的記憶,說實話,他想回去。

  南清皇朝-鎮北侯江瀾之子-江淵是他目前的身份,按道理來說,侯爺之子也是天潢貴胄級別的了,他應該知足才是,但是事情遠不像他以為的那麼簡單。

  因為一年前豐樂樓之變,這個二世祖的父親已身死沙場,同時而來的還有爵位被削,侯府遣散,狡兔死走狗烹,他江淵榮幸成了一個擁有戴罪之身的平民,每每想到此處,他就一陣的難受啊,好說歹說他也是個穿越者,不說穿越成皇子,世子這樣的高配,起碼也得是個地主家的孩子,給個標配吧,他倒好,穿越成了一個平民,還是戴罪之身的平民,戴罪之身就算了,還天天被人暗殺,雖說他在地球只是個無名小卒,但是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啊。

  放下銅鏡他嘆了一口氣後躺在了床上,略顯深邃的眼神望著木質的屋頂,他出神遨遊,腦中想的都是如何在這個聽都沒聽過的朝代里好好活下去。

  翌日清晨,被雨淋過的小院兒煥然一新,江淵依舊起了個大早,日日被刺殺,導致他來這裡三個月,一個懶覺都沒睡過,每天晚上他都不敢睡香,每每一閉眼,他就感覺有匕首懸在他臉上要刀了他。

  穿衣收拾完畢,他走到院子中發現昨日的屍體已經消失,不用說,肯定是他的便宜跟班昨天不聽話自己偷偷去扔了。四處張望兩眼他沒發現霍言的身影,想著應該是去楚州城了。搖了搖頭不在管這個便宜部下,他開始了每日的晨練。

  霍言是他便宜老爹曾經的部下,劍法超神,功夫賊高,在南清高手中也屬於上等的劍客,而他的身體也不差,從小習武,不說力能舉鼎,起碼在南清皇朝年輕一輩中還是比較能拿出手的。

  一刻鐘後,汗流浹背的江淵收拳去屋中喝水,剛坐下不多時,門口就傳來了霍言急促的呼喊。

  「少爺,出..出事了!楚家.楚家..」霍言風風火火的跑進院子,喘著粗氣說話斷斷續續。

  「出什麼事了?楚家怎麼了?不是跟你講過遇見事情不要慌嗎」,端著茶碗的江淵看著話都說不全的霍言,悠哉游哉地喝起了水。

  「楚家小姐來找你了!」霍言喘了幾口粗氣,終於說全了話,噗!江淵口中的水還沒咽下,聽到這話一口全噴了出來:「什麼!」看著自家少爺的模樣,霍言嘴角抽了抽,少爺果真馳名雙標!

  「少爺,我今日按照您的吩咐前往楚州城打聽北境的情況,回來時,發現楚小姐坐著馬車正朝這邊趕來,看架勢是來找少爺你的,現在估計馬上就到」霍言看熱鬧不嫌事大,說話很是平穩。

  「我ca,她怎麼知道我住這裡的?」驚愕出聲江淵思緒急轉,腦補到楚一一的性格他心中陡然一涼,來不及繼續多想,他放下手中的茶碗就衝進了自己屋內,翻箱倒櫃的尋找自己的面具,同時嘴上還著急叨叨著:「不是說古代很封建嗎,這怎麼還找上門呢?」

  真他此時是嘴動手不停。

  「找到了」拿到面具的江淵迅速的將其扣在了臉上,抄起旁邊的銅鏡掃上一眼,他迅速從房間竄到院子之中,唰的一下坐在了自製的藤椅之上,心中稍稍有所放鬆屁股還沒坐熱,門口的馬蹄聲就傳入了他的耳朵。

  霍言聽到聲音前去門口迎人,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楚一一和他的婢女,他悄悄擠了擠眼略帶驚訝的問道:「楚小姐,您怎麼來了」看著眼前對他行禮的霍言,楚一一嘴角露出了一絲不被察覺的微笑,然後回問道:「你家少爺呢?」

  霍言讓開一步,手指院中:「楚小姐,少爺此時正在院中」越過霍言,楚一一提著裙子朝院中的江淵走去,臉上也由晴轉陰。

  後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背對而坐的江淵有些心虛,整個楚州城有誰不知道楚小姐的大名,那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而其中她最不喜的便是被人欺騙。若楚一一生的是男兒身,恐怕整個楚州都不夠她霍霍,坊間曾傳聞楚大小姐的大耳刮子專門治療各種疑難雜症,之前路過的姑蘇富商不知怎麼惹了這位大小姐,到現在牙口估計還沒好呢。

  楚一一緩緩走到江淵背後,眼神直勾勾的盯住江淵的後背,接著便用女孩獨有的怪異語調道:「松月先生,錦詞公子,陳書生,想不到先生有這麼多名字呢」聽著背後陰陽怪氣的聲音,江淵一身雞皮疙瘩,心虛大於害怕,這躲估計是躲不掉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江淵掛著職業假笑起身回頭,然後一雙帶著慍怒的眸子先映入眼帘。

  話說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江淵假裝沒看見,讓自己的語氣平緩張口就編道:「我說今日枝頭怎麼有喜鵲叫,原來是楚小姐駕到」,看著眼前帶著面具張口胡謅的「松月先生」,楚一一胸口氣的上下起伏,果然父親說的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看著生氣的楚一一,江淵拱手之時向後縮了縮生怕她一言不合給自己兩巴掌,退了一步後,他微微頷首道:「楚小姐今日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看著眼前客客氣氣的「松月」竟然向後退了一些,楚一一的語調帶著慍怒陡然轉換。

  「松月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聽聞這話,江淵面露疑惑帶著不解回答:「不知楚小姐所說之事...」

  楚一一看著一臉疑惑的江淵,氣就不打一處來,砰的一聲用腳踢在了藤椅之上,氣憤道:「你個負心漢,兩個月前在墨香閣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現在又在這裝糊塗,你真當本小姐是傻子嗎」,這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楚一一頓時覺得自己委屈極了,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放自己鴿子還被騙感情,如果不是她閒來無事去了小酒肆,恐怕也聽不到「松月先生」的風流事跡。

  看著眼前生氣的楚一一,江淵心中一慌,嘴賤就是沒有好下場,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還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她憋著心中的委屈又問了一遍:「你當真不記得?」

  「當真不記得」

  江淵這時候也是一條道走到黑,說完這句話,他看到剛才還陰陽怪氣的楚一一此時已經紅了眼眶,不是說楚小姐嘎嘎堅強嗎,這實物與傳聞不符啊。忍住想上前安慰的衝動,江淵不再吭聲。看著仍舊無動於衷的江淵,她壓下心中想繼續追問的衝動,然後壓著悲傷道:「松月先生既無法做到,又何必輕言許諾,既然先生不記得,那小女子也不自討無趣」。

  楚一一委身行禮,言畢轉身,此時江淵看著轉過身去的女子想伸出手,但終究沒有出聲,他心中也不舒服,畢竟這是他來到這裡撩的的第一個女子,當時在楚州城江淵見她長得小巧動人,便給她寫了兩首詩,買了點東西並承諾說:「得空就會去找她」可誰曾想那日後他就每天遭遇刺殺,於是乎他不得不將此事拋在身後,畢竟自己身上都是麻煩,如果不小心把楚一一拖下水,那他罪過可就大了。看著步子顫顫的楚一一,江淵心中酸澀也苦楚!

  門口的霍言正在和楚一一的婢女聊得開心,一瞥眼卻看到了眼眶紅紅的楚一一正朝他這邊走來,心中嘀咕自家少爺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他讓開了路。

  楚一一走至門口沒有停頓,叫了一聲自家的婢女便直接朝門外離去,碧雲一時搞不懂情況急忙跟上,兩人上馬車,霍言滿臉疑惑。

  坐到馬車之中的楚一一的眼淚此時完全繃不住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啪啪的直掉。碧雲見自家小姐掉淚手忙腳亂,連忙出聲詢問道:「小姐,您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個松月先生欺負你了」

  楚一一聞聲不出一言,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親自去男子家本就荒唐,可人家還對自己愛答不理,她不是非他不可,但是心裡就是難受。看著楚楚可憐的小姐,碧雲從馬車中探出頭去,對著霍言就是一通撒氣道:「你和你們家少爺都不是好東西!」

  霍言也不知發生了何事莫名其妙被罵,他還沒來得及張口,楚家的馬夫便很有眼色地駕瞥了他一眼,架車直接離開,留下霍言自顧鬱悶。

  什麼叫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家少爺玩弄別人的感情,跟他有什麼關係,回到院子裡,霍言想問問他家少爺到底幹了什麼,進院子看見對缸中荷葉發呆的江淵,他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少爺,楚小姐好像很傷心。」

  江淵望著缸中綠荷,出神答道:「我知道」,他何嘗不懂楚一一的心思,可是現在的他不能給楚一一任何保障,日日的刺殺不斷在提醒他自身都難保,不能拖別人下水。霍言聞之還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口終究沒說,眸子也隨之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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