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同病相憐

  芙蓉被姚淮山囚禁了三年，一見秦無殤的樣子便知他是中了媚藥之類的髒東西，往日裡姚淮山父子為了助興也會用上這些東西，甚至會用在她們身上取樂，她見過太多也經歷太多，深入骨髓的痛苦記憶讓她本能地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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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牛在秦無殤不對勁時就跑去隔壁偏殿找芙蓉，打了個來回才不過片刻就見秦無殤成了這副模樣，心急如焚，又見芙蓉往後退，忙抓住她的胳膊，求救道，「芙蓉，我家公子究竟怎麼了？是不是中毒了？」

  這些年他跟著秦無殤，秦無殤厭惡女子，也排斥男子近身，更不曾有過女人，大牛便對男女之事也是完全不開竅，他只當是自家公子被貴妃所害，哪知是中了藥。

  秦無殤見大牛拉著芙蓉不讓她走，又一個東西砸向大牛，「滾出去，你們都滾出去。」

  芙蓉在大牛閃避秦無殤砸來的東西時，便掙脫開了大牛，往門外衝去，但她也沒走太遠，在殿外的一個角落緩緩蹲下，聽著屋裡大牛一直問著秦無殤究竟怎麼了的話。

  「公子，你撐住，我去給你找太醫……」屋裡大牛的聲音再度傳來，接著是大牛慌慌張張地從屋裡跑出來。

  「大牛。」芙蓉在屋外聽了這麼久，知道大牛是真的不懂秦無殤是中了藥，便從角落走了出來，叫住了他，「你家公子恐怕是中了藥，你去幫他找個女子。」

  如今這西夏皇宮還在貴妃的掌控中，秦無殤的藥大抵也跟她離不開關係，現在去找太醫，那太醫未必就會真心替秦無殤解毒，最安全的法子便是找個女子為他疏解，事後將她納入後宮，總歸他如今是國主，後宮少不得要納一些女人。

  大牛聽了這話，才明白了秦無殤究竟是為何，可這知道還不如不知道，別的毒藥還能有法子解，要公子找女人，公子寧願死。

  想到公子的問題，大牛急得冒出眼淚，芙蓉聽見屋裡痛苦的壓抑聲，催促道，「你快去，晚了你公子怕是身子要不好了。」

  「可，可我家公子他近不得女人身……」大牛已經把芙蓉當成自己人，此時也急暈了頭，就想著芙蓉能幫忙想辦法，便將秦無殤當年被侵犯又在小倌館受了折磨的事情告知了芙蓉，「我家公子厭惡這種事，便是有女子近身他都難受，可我家公子剛剛吐血了，這要如何是好。」

  這麼多年公子也就對葉筱錦另眼相待，可那已經是別人的妻，大牛狠狠跺了下腳，公子還在受苦，他在這胡思亂想什麼呢。

  他看向芙蓉，「芙蓉，你幫忙看著我家公子，我，我去太醫院看看有沒有辦法。」

  說罷，人就朝外跑去了，在大牛看來，公子只有靠太醫解毒這一條法子。

  芙蓉震撼秦無殤竟有那般悲慘的遭遇，同病相憐的遭遇讓她同情他，可她無力幫他，走得離殿門近些好幫大牛看著秦無殤，她再度蹲下雙臂環抱著自己，聽著屋裡的痛苦壓抑聲。

  「嘭，嘭……」突然屋裡傳來一陣陣的撞擊聲，芙蓉騰的起身往屋裡跑，姐姐先前從鄴城趕來西夏救秦無殤的命，可見她其實在在意秦無殤的，在大牛帶著太醫來之前，她不能看著秦無殤出事。

  屋裡，秦無殤跌坐在椅子上，額頭有鮮血直流，桌面上也殘留著血跡，他，他這是用腦袋去撞桌子好讓自己保持冷靜？

  眼見著秦無殤又掙扎著將腦袋往桌面撞去，芙蓉忙上前攔著了他，急道，「秦無殤，不能再撞了，再撞命就沒了。」

  秦無殤渾身想要爆裂開的身體在芙蓉碰觸他的一剎那得到了緩解，他貪戀這種緩解又知這樣不行，心智和身體對女人的排斥本能讓他將芙蓉一把推開。

  他此時已經沒有多大力氣，並沒將人推出多遠，因此芙蓉清楚看到他的耳朵、眼角、鼻子都流出血來，芙蓉瞳孔微縮，這不是普通的情藥。

  再聯想到大牛說的關於秦無殤的遭遇，芙蓉腦子頓時清明起來，西夏貴妃這是知道秦無殤碰不得女人，故而才下此毒藥，他得不到疏解或許就會因此丟了命。

  大牛還沒回來，芙蓉心頭開始慌亂，秦無殤又開始用頭撞擊桌面，每撞一下她的心就跟著顫一下，她死死地咬著自己的虎口，在秦無殤的額頭血肉模糊時，她猛地轉身去關了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僵硬地走向秦無殤……

  秦無殤被芙蓉抱住，身體的難受減輕，他睜著眼睛看向芙蓉，眼裡的血讓他視線模糊，但他知道那是芙蓉，他啞聲道，「快走，回大胤去。」

  「我能幫你。」芙蓉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幾個字。

  「沒用，你幫不了，快走。」秦無殤苦笑，自己的問題自己知道，他更知道芙蓉的遭遇，早在他夢見前世的事情時便將葉筱錦身邊的人摸了個底透，他知道芙蓉對男人的恐懼，就如她現在抱著自己，身子卻控制不住的顫抖。

  她和自己有著同樣的經歷，秦無殤不想她在自己傷口撒鹽的同時還做著無用功，見芙蓉依舊不放開自己，他自嘲，「我對女子無能，你別費功夫，快走，我不想傷你。」

  他再度想去推開芙蓉，成年後他身為七皇子便是自己厭惡那檔子事，也會有人想方設法往他床上送人，女人甚至還有男人，這些人除了讓他胃裡翻滾之外，他的身體不曾有過任何反應。

  芙蓉原本發顫的身子在聽到他說這句話時，慢慢地就平靜下來了，經歷折磨的身體可以恢復，可心裡的痛苦和陰影一直都在，秦無殤也是這樣吧。

  她垂眸看向懷中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都是可憐人，她這樣一副殘破的身子，若是能救得一人，也算是……存活這世間的一點價值了。

  她從懷中掏出帕子，擦拭著秦無殤臉上的血跡，手探向他的衣襟，秦無殤本能的汗毛倒豎，要將她推開，可他先前的一番折騰加上藥物作用，力氣已經喪失，他表情痛苦別開臉，「給我留點尊嚴，快走。」

  他眼裡竟是盈出一層水霧，混合著血跡留在臉上，往日裡的秦無殤總是一副冷心冷情無欲則剛的樣子，她第一次見他這樣脆弱的模樣，芙蓉冷硬如剛的心軟了一軟，她閉了閉眼，似是下定決心般，運起內力將人弄到床榻之上，俯身朝他的身下靠近。

  落在姚淮山手裡三年，她對男子的身子已經熟悉到便是閉著眼睛都知道哪幾處穴位可以讓男人更男人，亦知道如何讓他有興致……

  ……

  如葉筱錦所料那般，於德被殺，西夏有新將領兵再度來犯，新一輪是戰事再度開啟。

  在此期間，她收到二師伯的來信，解藥已成一半，再給他些時日定能研製出來。

  而秦無殤那邊也秘密派人送了信來，西夏太后於金巧掌握了不少朝中大臣的秘密，那些人皆為她所用，軍中更是早有安排，便是葉筱錦冒險去西夏殺了她，那些被她餵了毒藥提前得了指令的西夏軍也不會停止對大胤的攻擊。

  秦無殤的這封信亦是擔心葉筱錦會跑去西夏刺殺於金巧。

  葉筱錦看完信將信件放在燭火上點燃，若於金巧籌謀得那般周密，秦無殤在西夏想必也是舉步艱難，但願他能安好。

  而她這邊一邊抵禦著西夏來犯，一邊等著二師伯的解藥。

  一個月後，楚墨曄帶著兩百狙擊手快馬疾馳而來，他已連收東盛兩座城池，東盛停戰求和，趙韻暫時領兵鎮守東盛邊境，楚墨曄帶五萬精兵前來支援西夏邊境，他擔心葉筱錦便帶著兩百狙擊隊策馬前來，肖焱領著五萬精兵緊跟其後。

  兩百狙擊手的到來，讓葉筱錦肩頭的壓力減輕不少，有了這四百人鎮守城樓，她可以暫時離開了。

  不知楚墨曄是怎麼勸說的爹爹和莊爺爺，總歸只要他陪同在側，兩人都鬆了口同意他們前往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