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敵襲

  葉凱旋這邊召集好人手做了一番安排，城門守衛的消息也終於傳到了，西夏大軍朝鄴城方向來了，等葉凱旋帶著人到了城牆之上時，西夏軍也已兵臨城下，眼下是凌晨，將士們最睏乏的時候。

  西夏做的是突襲鄴城的打算，他們停戰幾日，在大胤防著他們以為他們會發動進攻時，他們安安靜靜地呆在自己的大營里休養生息，熬的就是大胤軍的精氣神，若不是有葉筱錦的小鳥兒們提前報備，此時西夏軍的打算便是成了。

  大胤軍繃著神經苦熬了幾日幾夜，突然的夜襲必定會讓他們措手不及，手忙腳亂，等他們反應過來要集結將士應戰時，西夏軍已經有了攻城的先機。

  西夏將領於德，按捺了幾日，等的就是看大胤慌亂的情形，卻不料，看到的卻是葉凱旋身穿鎧甲威風凜凜地立於城牆之上，牆頭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和大型投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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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的大胤斥候都被他們伺機殺了，是誰走漏了他們夜襲的消息，於德第一反應便是他們軍中是否出了奸細，否則大胤軍不可能在提防他們進攻的時候還能養著精神。

  他卻不知，葉凱旋自己熬著幾日沒睡，卻讓將士們輪番休息了，這是他當初跟隨他爹上戰場時學來的經驗，無論戰事多麼膠著，但凡有機會就要在條件允許的範疇下讓將士們吃好休息好，便是他自己最後也在葉筱錦的勸說下，好生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

  於德雖心中有懷疑，可眼下也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今日雖被他們提前知曉計劃做了安排，但他們此戰必是要拿下鄴城，破了這邊境防線。

  他朝身後的弓箭手示意，西夏軍隊中有幾架重型弓箭對準了城牆之上的葉凱旋，弓箭一出，戰事的號角起，前頭的西夏軍沖喊著架著雲梯往鄴城城牆靠去。

  葉凱旋一邊擊退遠處射來的箭矢，一邊發號迎戰的號令，兩軍正式開戰。

  在他沒有察覺的地方，另一處的弓箭手借著盾牌的遮掩連發三箭沖向葉凱旋，葉凱旋意識到危險，用佩劍斬斷了兩箭，另一箭他想要避開時，轉頭瞥見身後的右將軍背著他看向城內，若他躲開，這一箭就會射中右將軍的後心窩，電光火石間他選擇了站定，眼看著那箭矢就要射向他的胳膊，身邊人影一閃，無風徒手抓住那箭矢，眸光凌厲地將那箭矢調了個方向擲向箭矢射來的方向，力道之大，西夏軍的盾牌被一分為二，箭矢直直穿透了那弓箭手的心臟。

  正向右將軍匯報事情的親隨目睹了全程，被無風的本事震驚得長大了嘴，直到右將軍發問，才後知後覺地把葉凱旋為右將軍擋箭的事情告知了他，右將軍這才知道自己撿了一條命，忙朝葉凱旋拱手道謝，又向無風道謝。

  無風露的這一手，讓大胤將士士氣大勝，往下砸石頭倒火油的力氣都似更大了些，火油一落地，有小兵丟下火摺子，火舌躥起，連著燒起的還有那一排躲閃不及的西夏士兵。

  於德此番前來，抱著極大的決心要一舉拿下鄴城，殺了大胤主帥，也不管前頭損了多少將士，揚手連發幾道號令，西夏軍不要命似地攻城。

  前頭的人倒下了，後頭的人踩著前頭人的屍體往城牆上爬，半夜過去，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清晰可見城牆底下已被西夏軍壘砌起高高的屍山。

  火油燒盡，底下的屍山越壘越高。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胤雖占據城牆高位，但架不住西夏這般不要命的打法，他們不惜用自己人的屍體助西夏軍登上城牆，如今城牆之上已經有西夏軍爬上牆頭，大胤這邊也有將士受傷，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攻上城牆。

  葉凱旋沉吟片刻後，決定將原計劃提前，讓無風和左將軍提前帶兵出城衝鋒殺敵。

  無風和左將來得令，領著人到了城門口時，葉筱錦已經帶著人抬著十幾缸子水候在城門處，出城的每人都需得喝了這水方可出城，這水中有克制迷藥的解藥，而葉筱錦在得知西夏突襲時便下了要讓金雕夫婦往空中拋灑迷藥的決定。

  若不計後果一些，她更想撒上毒藥，直接將那些西夏軍毒殺了，但是不能，一來金雕飛得高，風會將毒藥帶往別處，二來，也沒那麼多藥材來製造毒藥藥粉，三來中毒而死的屍體大量堆積恐怕爆發瘟疫，只得撒下令人失去力氣的迷藥，趁著西夏軍力氣盡失時收割他們的人頭。

  趙副將和其餘幾位將軍原本不同意葉筱錦的這個做法，雖有兵不厭詐之說，但開戰就用這樣的手段他們覺得損了大胤軍的顏面，尤其是趙副將一輩子跟著英國公光明磊落，從不曾用過如此的法子，他始終不太認同。

  葉筱錦也不跟他們爭辯，只淡淡道，「我知各位將軍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我這般手段上不得台面，我這人向來是禮尚往來，人家以禮待我，我還之於禮，人在身後陰我，我便加倍陰回去，西夏這些年在我大胤玩盡各種陰謀手段，跟他們正大光明，他們配嗎？

  今夜若不是我提前得了消息，他們的突襲便已經成功了，他們能突襲，我為何用不得藥？」

  一句配嗎？本已讓幾人啞口無言，後一句更讓他們無話可說，是啊，若是今夜不是葉筱錦提前得了消息，給了他們準備的時間，按照西夏今夜這樣兇猛的攻勢，只怕鄴城已經被西夏攻破。

  這邊將士們皆已喝過解藥，整裝待發，左將軍一個手勢，城門轟隆隆被打開，原本還是撞擊城門的西夏軍見城門大開，提著武器往裡面沖，大胤軍提刀迎上，金雕夫婦一聲尖吠直衝雲霄，他們的爪子上皆被綁上扎了小洞的藥粉袋。

  所到之處，有細薄的粉塵無聲無息地灑下來，吸入地上纏鬥之人的人鼻息間，左將軍帶著一隊人應對城門口的西夏軍，無風策馬領著另一隊人馬沖向城外的西夏軍。

  葉筱錦以極快的速度跑上城牆，西夏軍中還有神箭手，金雕夫婦飛得再高，葉筱錦也擔心他們被射傷，便讓狙擊手隱於牆頭之上，專門盯著西夏軍中的神箭手。

  程元青配製的迷藥藥粉，葉筱錦用過許多次，自是知道有多好用，見到西夏軍中開始有提不起刀的，有站立不穩的，她便知道，這一戰，他們勝了。

  西夏那邊，於德遠遠瞧見城門大開，忙揮手示意西夏軍入城，可不到片刻他便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再想到剛剛聽到的那一聲類似鷹隼的尖銳聲，猛地抬頭朝天上看，遠遠瞧見兩個黑點在他們頭頂盤旋，他一邊掏出隨身攜帶的解毒丹，一邊發號施令讓神箭手射下空中的兩隻大鳥。

  西夏神箭手的這一動作，便讓城牆之上的狙擊手發現了他們的位置，他們手中的箭矢射向空中時，狙擊手的子彈也射中了他們的腦袋。

  開始有越來越多的西夏軍中了迷藥，任大胤軍宰割，於德也顧不得自己先前在西夏皇面前立下的一舉奪下鄴城的豪言壯志，忙指揮著人撤離。

  窮寇莫追適用於大多戰事，但決不是在這場戰役中，今日有藥粉加持，機不可失，等西夏有了教訓，下一次這樣的招數未必就靈了，葉凱旋命趙副將坐鎮城中，親帥兵馬出城追擊，新仇舊恨算下來，此戰勢必要重創西夏軍以漲大胤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