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真相

  傅涼川看著母子倆玩的不亦樂乎，玉霜煙時不時的出聲關心戀卿的情況，想想自己曾幾何時也是被她輕言細語的關懷度過的結果。

  想到這裡，他劍眉微蹙，黑瞳氤氳出幾分深不見底的情緒，最後只能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腦海里突然閃過邱連珏打來的電話，如同當頭一棒，把他整個人敲的頭暈眼花，垂落在大腿兩側的手攥了起來，用力十足，青筋一條條的暴起。

  「老闆，找到了。」手機傳來的是下屬的聲音，仿佛逼成一條直線的音色，染上了鋼鐵的質感，波瀾不驚的一句話卻是給了傅涼川莫大的驚喜。

  他抓緊了手機，無時無刻都在旋轉的大腦飛快的替他做出了決定，他控制著自己的神色，濃濃的不舍蓋住了眉宇之間的陰翳，想到洛柔，眸子裡閃爍了幾分亮光，黑壓壓的一片，讓人探知不得。

  「知道了，我們馬上去，先穩定住那邊的情況，不要輕舉妄動。」

  

  傅涼川當然是想要玉霜煙留下來了，儘管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可是只要一想到這個地方突然出現了一方光明，照亮了整個房間，溫暖柔和似乎所有美好的感覺統統出現。

  這裡再也不是一個處處充滿著壓抑感、冷漠的公寓，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美好到他都不捨得離開了，只想把所有的感覺都放在那束光明上。

  深深地看了眼玉霜煙，傅涼川下樓之後，直奔目的地。

  他雙腿交疊，這個狹窄的空間好似容納不下他的長腿，他做的有些困難，煩躁充斥著他的大腦，揉了揉太陽穴以此來緩解一下心中的煩悶，閉上了雙眼，劍眉遲遲舒展不開。

  如雕刻般的俊臉毫無表情，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更是讓人心震。

  「到了。」

  下屬把車停的穩穩噹噹，傅涼川也不廢話，站在這棟危房面前，想像不到洛柔的前男友還是這麼的落魄。

  是陳年不清理的台階還長了青苔，惡臭味從裡面傳出，跟生化武器沒有什麼差別。

  台階上推擠著各家各戶還沒有丟出去的垃圾，傅涼川在這種情況還能保持自己紋絲不動的神色，下屬心中卻是叫苦連天，他只是查到了在哪裡，來不及觀察一下，就直接跟傅涼川說了，他哪裡知道是這種惡劣的環境，怕不是要讓人瘋。

  但是真正的上司都沒有什麼反應，自己要是當場嘔吐，怕是這份工作不要了，下屬在一個房門停了下來，用配來的鑰匙把房門打開，裡面的光線泄出一點，將大部分的東西照的一清二楚，他讓出一條道來。

  「就是在這裡了。」

  傅涼川站在門口，把裡面的環境都打量了一遍，跟外面沒有一丁點相像。

  打掃的一乾二淨，任何東西也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唯獨上方那些交錯縱橫的電線讓人疑惑不止，不過也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走進去一看，裡面沒有一丁點的生氣，只有那明亮的陽光似乎把這裡裝飾成了溫暖的小窩，廚房到處都是粉塵，冰箱裡面也是空空如也。

  下屬開始解釋這間房子的由來，想到那個酒吧里群魔亂舞的模樣。

  到處都是女孩子，只穿著一件要露不露的衣服，白皙的皮膚在自己的眼前亂逛，好在他坐懷不亂，總歸來說還是很尷尬的：「是線人通過洛柔常去的酒吧，裡面的人看她經常來這裡，每次來一會就走了，那個人也沒有進來過。」

  「經常去的酒吧？是之前調查過的線索里那家？」聽到手下提起酒吧，傅涼川腦中立刻有些印象。

  傅涼川走到房門前，一打開房門，就有一個閃著銀光的東西朝著自己飛來。

  他大吃一驚，好在反應及時，迅速的向一旁躲去，也只是被它颳了一條長長的血線，冒著血泡，極為嚇人。

  倒吸了一口涼氣，傅涼川眼中多了幾分陰鷙。

  「老闆！」下屬倏地跑了過去，瞪大了雙眼，是抑制不住的自責。「請懲罰我，我沒有事先來到這裡。」

  「我沒事，先進去調查情況再說。」傅涼川強忍著傳來的陣陣痛感，吩咐著手下。

  其實此時傅涼川已經臉色發白，捂著手臂，大量的血冒了出來，下屬從自己的醫療箱裡拿出繃帶，包紮了一下，臉上過一會才有了點點的血色。

  他觀察著整個房間，表情越來越凝重，像是能夠從中滴出墨水來，事一把軍刀，非常的鋒利，市面上恐怕還找不到的那一種，通過電線纏繞在上面。

  如果有人一進門，就會牽扯到電線，通過電線的壓力，以一種非常精準的角度，射向站在門口的人，如果反應不及時，現在怕不是涼了。

  下屬也是心有餘悸，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這麼的歹毒，最主要的是房間裡面根本搜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單純製造這一個，總不能是拿來玩的。

  「再怎麼搜也搜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傅涼川勾起嘴角，涼薄到了極點，他把玩著手上的軍刀，還有著濃重的血腥味，面不改色，相反還饒有興味，只覺得這個人把戲什麼的都做得太好了，就是要跟他們玩捉迷藏。

  這一趟不僅是什麼都沒有找到，還無償得到了一個傷害，他把軍刀直接射向桌面，在木質桌面留下了一個洞。

  「看來是對方早就有了防備，繼續在這裡耗著也沒有什麼用了，先離開這邊。」

  「是！」

  手下們都是一副灰溜溜的樣子，根本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在這個時候惹怒了受傷的傅涼川。

  回去的時候，傅涼川中途還去一趟私人醫院，不管怎麼說，他都不願意自己的傷勢被玉霜煙知道。

  等到傅涼川換了一身衣服，回來的時候玉霜煙正在給戀卿講故事，戀卿看到他，還朝著他擠眉弄眼了一番。

  傅涼川哭笑不得，玉霜煙則是尷尬的捏了捏紙張，張了張口，好一會才吐出幾個字：「你回來了。」

  「嗯。」

  猶如被幸運之神眷顧了一般，一句簡單的問候，卻像是一根輕飄飄的羽毛落在心房，傅涼川覺得自己心臟像是軟了一處，溢滿了喜悅。

  「我陪他玩，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好，那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戀卿你乖乖的。」伸出手摸了摸戀卿的頭，玉霜煙輕聲對戀卿說著。

  玉霜煙本來就覺得跟傅涼川呆在一起很尷尬了，更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逃離，趕緊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傅涼川單手把分量不小的戀卿抱了起來，戀卿張開雙手，幼稚的想要跟奧特曼一樣打小怪獸，企圖讓自己飛起來，生龍活虎的模樣，根本不像是生病了。

  「爸爸，你動作快一點啊！」

  小孩通紅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扭了扭身子，想讓傅涼川讓他飛的更快一點，中氣十足的聲音帶著小孩特有的軟糯，玉霜煙莞爾一笑，好笑的看著兩個人。

  傅涼川哪裡被這麼要求過，轉念一想玉霜煙還在身邊，不能把他扔下去，硬生生的忍了下來，按照他的指令一步一步的執行著。

  「戀卿，你小心一點。」玉霜煙掩藏在微笑底下的擔憂慢慢的浮現出來，這個場面就像是一家三口十分美滿，不過只有當事人才會覺得氣氛到底是多麼的僵硬。

  她驀然想到自己之前也是期盼著有朝一日他們一家三口能夠幸福美滿，但是幻想終究是會破滅，此時此刻她也只想好好的生活，不要再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暗自神傷。

  傅涼川仿佛察覺出了她的悲傷，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直勾勾的眼神差點讓玉霜煙招架不來，偏了偏頭，才沒讓男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手指有意無意的扣著衣服。

  「快看！」

  兩個人之間曖昧的氣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約而同的把視線放在了發聲源，只見戀卿舉著自己的玩具，一手叉腰，似乎下一秒就要飛向天空，像是白湯圓被點上了點點紅色的臉，根本看不出來是身體不舒服的人，反而身體素質很好。

  玉霜煙身子直接僵掉，回想著剛才的種種，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男孩卻沒有察覺，用自己的小手拿起了四五個玩具，因為手小，只能夠抓住其中一個部分，不讓他們掉下去。

  傅涼川覺得不妙，腦子像是在播放老電影一般，一幀一幀的展示出來。

  是戀卿為了留住玉霜煙，不得不裝可憐，說自己身體不舒服，連手都動不了了，拿個杯子都不行，還差點讓杯子掉在地上。

  對於自己的孩子，玉霜煙當然不可能探究是真是假，更何況戀卿演技如火純情，她就沒有再懷疑過什麼，心疼的情緒如同潮水翻湧。

  「傅戀卿！」傅涼川從自己嘴中一個一個蹦出了三個字。

  「戀卿，你……」

  玉霜煙在自己發現事情真相的時候，倒也沒有被欺騙的憤怒，就是情急一下轉身就想離開的迫切，更是不好意思在面對他們的窘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