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父子套路

  被傅戀卿氣了個半死，傅涼川奮力扯出一個『親切』的笑。

  「你、聽、我、說，一會兒你去找你媽咪，說你偷跑出來找她玩，知道嗎？」

  「然後你去找我？」傅戀卿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頂嘴的機會，小臉上滿是瞭然的笑意。

  果然，不管父子倆關係和不和睦，都不影響他們同流合污。

  

  於是正因為搞特殊化，被一些人背後議論的玉霜煙，就聽到身後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靠人養活是本事，每個人剛出生的時候都有這個本事，後來漸漸有人沒有了，是因為他們自己不行！」

  循聲回頭，一個熟悉的小男孩站在幾個小配角面前。

  小小的個子，穿著一身牛仔服，小腦袋上是棕色的捲毛，從帽子邊上露出一圈，粉嫩的小臉，水嘟嘟的嘴唇，加上氣大了一圈的眼睛，看起來可愛又靈氣。

  而跟在他身後的男人，身高堪比模特，皮鞋擦得鋥亮，一身精緻西裝，黑色風衣面料挺括，看得出身價不菲。

  此時他一雙薄唇緊抿，雙眼鷹隼般掃過在場之人，俊朗的臉上沒有半分笑意，陰沉的嚇人。

  「你們剛才在說誰？」

  傅涼川開口，聲線中帶了些許的敵意，雖然不像孩子那樣絕對，但明顯更可怕。

  「說……咳咳，我們沒說誰啊！」

  邊上一個燙著老太太髮型的女人開口，肥膩的臉頰兩側是捲起來的長髮，妝容也灰突突的，讓人絲毫看不出美感。

  她最先被傅涼川的霸氣所震懾，不自覺的開口回答，卻被邊上的人推了一把，趕緊轉了話鋒。

  「是嗎？我隱約聽到了一個，不怎麼喜歡的名字，還以為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一個看起來氣場十足的帥氣男人，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帶著危險而神秘的笑意，用低沉的語氣說話，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女人，當然會被迷得神魂顛倒。

  就別說是他們，就連當初的玉霜煙，不也是因為他在公園裡惆悵思索的瞬間，迷上了他，並且一發不可收拾嗎？

  走在前面最先發聲的小男孩先是有點驚訝，接著不解的回頭看爸爸，當聽完下一句話，才好像明白了什麼，不說話了，就靜靜的等著。

  「啊，你說玉霜煙？」

  見到傅涼川這種回答，為首的女人瞬間就鬆了口氣，一副老朋友完全不見外的樣子，伸手招待他。

  看他並沒有打算坐下，只是點了點頭，依然站在原地，嘴角還掛著一絲隱隱的笑意，自己就打開了話匣子。

  「那個女人，據說出國之前就跟一個什麼富商勾結在一起，說是有七十歲了，但還能給人生孩子呢！現在出國洗白一圈回來，又重新勾搭上了這個不懂事的小毛孩子，這不？那車就是那男人給的。」

  「就是就是，你是根本不知道，她之前那個情人啊，可真是丑到家了，不過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錢呢？」

  見有人帶頭，後面起勁的人就更多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愈發難聽。

  「那你說怎麼勾搭到的現在這個？」

  「人家那手段哪是咱們能想到的呀，臉好，再加上什麼低賤的事情都能做，自然就可以做到這個程度了！七十歲的男人什麼沒見過？那都能下得去手，就更不要說這個了。」

  傅涼川全程沒有插話，只是站在原地，雙手插在口袋裡旁聽，看她們幾個女人在這演戲，話說的是越來越難聽，聽到最後一個，更是讓他青筋暴跳。

  他就是那個讓玉霜煙生孩子的男人，哪裡有七十歲了？！

  「老阿姨們？」

  其中一個短髮的女人似乎還不盡興，剛要開口，突然聽見剛才出聲的小奶娃，小小的手臂，吃力的拎著一個玩具槍就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在跟她們說話。

  這幾個女人為了在傅涼川面前表現愛心溫柔的一面，自然是爭先恐後的要跟小孩子搞好關係了，卻不料，這位小少爺在半米左右的位置站住腳，抬起懷裡的水槍，朝著她們的臉就開始發射。

  質量上好的水槍玩具水流並不分散，於是這幾個毫無防備的女人，臉上的妝容變得花里胡哨的，就連衣服也被打濕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著實有幾分刺耳，玉霜煙垂下眼帘，努力將注意力放回劇本上。

  遠遠的有人看見導演組的人走過來，自然就有人不怕事情鬧大的告狀，卻不料，平日裡趾高氣昂，偶爾還會跟他們扯扯淡，甚至調戲一下的導演，居然對她們熟視無睹。

  「傅總您來了？請問有什麼吩咐嗎？」導演徑直走向傅涼川，一臉抱歉的伸出手。

  「吩咐？恩，大概就是把這些垃圾，給我清理好。」傅涼川看了他的手一眼，同樣視若無物。

  「好的！馬上，現在就收拾！」

  見副導演已經答應下來，傅涼川也沒有再停留的必要，直接拍了拍兒子小小的肩膀，阻止了他單方面欺負人的行為，朝著那輛黑色保姆車走去。

  「兒子，走了，辦正事！」

  ——刷拉！

  無視身後零碎的理論聲，傅戀卿走到黑色保姆車旁，上手就拉開了車門。

  「你是一定要走……你來了。」

  玉霜煙正對著劇本找感覺，聽見聲音回頭，果然看到古靈精怪的小男孩。

  「噓！我是偷偷來的，我爸爸回去了，他總是欺負我，我不想跟他過了！」

  傅戀卿雙手往胸前一抱，一臉不滿意的嘟嘴，往車窗外面看著，似乎非常嫌棄那個撫養了他三年的男人。

  「你媽媽呢？」

  雖然知道他沒說實話，玉霜煙卻不忍拆穿，甚至想要伸手把他抱進懷裡，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眼緣？

  「就在這裡啊！」小男孩一臉天真的看著她。

  「你聽我說，我不是你媽媽，而且，我也不可能是你媽媽！」

  三番兩次的，玉霜煙真的有點生氣了。

  抓著別人傷口，反覆提起來，是這麼開心的一件事情嗎？

  「媽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才不要我？所以三年都不回來看我？」

  「我……」

  傅戀卿做出失望又傷心的樣子來，委屈的垂下眼睛去，車裡的燈光照在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打出一小塊陰影來，看起來格外可憐兮兮。

  讓想跟他掰扯清楚的玉霜煙，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在心裡痛罵傅涼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