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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甜蜜的折磨

2024-06-07 18:41:59 作者: 三眠醬

  房中的氣氛一瞬間凝滯。

  桑落趕忙將腳從章熙臉上移開,這期間,她不敢看大公子的臉色。

  直到耳邊傳來章熙略顯虛弱的聲音,「……幫我。」

  她趕忙低頭,見章熙右胸處在往外滲血,那裡前不久才受過傷,此時傷勢又加重了。

  

  桑落趕忙彎腰將人扶起,關切道:「可是又遇到了刺客?」

  章熙遲疑著點頭,算是吧。不過對於私兵營的人來說,他可能更像刺客一些。就在今天,他終於找到王旌豢養私兵死士的地方,將營地放置糧草的倉庫一把火燒個精光,火光沖天。

  衙衛他早已安排好,只待火起,他們便能佯裝滅火去查看情況。不出半個時辰,王旌的私兵營,將會暴露於天下。

  私自豢養大批士兵死士,此等重罪,王旌便是手眼通天,在章相回來之前,他也能將王旌從大司馬的位置上踹下來!

  就是方才放火的時候被私兵營的死士刺傷,又被窮追到此處,體力有些支撐不住。

  想必那些人此刻正在附近全力找自己。

  這片房舍臨山而建,他從私兵營一路奔到這裡,原本想要找間房間先包紮傷口。

  卻沒想到自己隨便進的房舍,會是桑落的住所。

  不過遇到她更好。

  言簡意賅,他看著面前絲髮披兩肩,準備沐浴的姑娘道:「有人追殺我。」

  桑落驚訝地捂住嘴,心臟「咚」的一下,以章熙的身份地位,尚且被人追殺,可見對方的來頭之大!心裡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經歷過西山那晚,章熙招惹的人,可都是頂尖高手。

  但人也是一定要救的,她正在冥思苦想該如何是好,就聽章熙繼續道:「你去其他人的房間,不要過來。」

  桑落立刻追問道:「那你怎麼辦?」

  說完兩人同時低頭,看向章熙的傷口。這次的傷口倒不大,但是牽扯到原來未好的舊傷,就顯得有些嚴重。

  章熙冷著臉,有心嘲諷幾句,她在這裡又幫不上什麼忙,可看到桑落關切的表情,一時又軟下心腸。

  「他們不一定能找來,找來也不一定搜屋。」

  搜屋?!

  在西山行宮搜屋?

  所以章熙你到底招惹的是誰?

  皇室嗎?

  桑落一陣窒息,沒想到給章熙當繼母竟這麼危險。

  可還不等她說話,門外傳來一陣聲響,院子似乎來了很多人,侍女的聲音隔著門隱約傳來,「岳姑娘在裡面沐浴。」

  桑落與章熙面面相覷。

  緊接有人叩門,「岳姑娘,行宮進了賊,眾位大人正在捉拿賊人,您在裡面沒事吧?」

  桑落暗罵晦氣,章熙的嘴是開過光怎的,這麼靈驗,說什麼來什麼。

  千鈞之際,她將章熙推進床榻,放下一半帷幔,讓他躲進去,自己脫下外裳,迅速跳進浴桶中。

  水才漫過身子,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門外站了一院子的侍衛,重重火把的掩映下,桑落「啊」的一聲尖叫出來。

  「出去!」

  桑落含淚怒吼。

  門外的侍衛瞠目結舌,不敢越過門檻。

  領頭的絡腮鬍子顯然也沒料到,原先桑落不出聲,他們只當黑衣人是進了她的房間,誰成想踹開房門看到的竟是這一幕。

  「滾出去!」

  桑落極力表現出憤怒與恐慌,因為一旦有人進來,看到她浴桶里的衣物,就會穿幫。

  「去別處查看。」

  同行的王佑安示意侍女將門掩上。

  絡腮鬍子有些猶豫,「侯爺,這……」

  看血跡,那放火的賊人應該是逃到這一片。那賊人竟敢一把火燒了大人辛苦創下的基業,將虎豹營暴露在天下人面前,此賊不除,定然後患無窮。

  今日一定要將此賊擒獲斬殺。

  王佑安一向溫和的臉上難得露出狠厲冷意,也不與絡腮鬍多廢話,等婢女將門重新合上,這才隔著門扉道:

  「桑落別怕。行宮裡進了賊人,怕女眷受了衝撞,我們要將那賊人抓捕,你房中可有什麼異樣?」

  絡腮鬍詫異望向自家侯爺。他是大司馬王旌的副將,與王旌南征北戰,是王家的心腹大將,也從小看著王佑安長大,自然了解王佑安的脾性。

  自家公子看似溫潤如玉的君子,實則最是冷情,何時對一個姑娘這般溫言細語過。

  原來是紅顏知己,難怪他生氣。

  好一會兒屋中才傳來一個清越婉轉的聲音,「並無異樣。」

  細聽之下還有幾分委屈在其中。

  王佑安心知她受了驚嚇,安慰道:「桑落你無事便好。若有事及時喊我,今晚外面都有侍衛巡查。」

  「……知道了,多謝子玉。」

  王佑安與絡腮鬍去別處查看,桑落迅速從水裡爬出來,又換身乾淨衣服,出聲喚侍女進來收拾。

  她坐在梳妝檯前梳發,故作漫不經心道:「我乏了,你們收拾好便出去吧。」

  侍女們應是,有人要去收拾床鋪,看得桑落眉心一跳,趕忙制止。

  「待會我自己來就好,出去吧。」

  侍女們並未起疑。方才沐浴,桑落也不讓人進來伺候,有的貴人是這樣,貼身的東西不愛別人觸碰。

  等人都走了,桑落又在梳妝檯略坐了坐,這才急匆匆往床榻走去,想看看章熙的情況。

  一掀帷幔,正對上章熙那雙深邃眼眸,晦暗不明,直勾勾盯著她,倒看得她莫名有幾分心虛。

  她輕聲道:「人都走了,你出來吧。」

  章熙搖搖頭,伸手指指窗外,窗外人影晃動,有侍衛正在外面巡查,桑落瞬間明了。

  她吹滅房中的燈盞,只留下手中的最後一支,然後坐進帳中,將帷幔整個放下來。

  一燈如豆,床帳內像是一片小小的天地,包裹著兩個人。

  章熙沒想到桑落也會上來,還將帷幔放下,其實他的本意不過是將燭火熄滅,以免窗外有心人看到房內燭火映在窗上的身影。

  不過看到桑落一連串熄燈上床的動作,他並沒有出聲提醒。

  「給我。」

  桑落將燈盞放在床頭的架子上,手伸到章熙面前。

  章熙一時有些愣怔,或許是這樣的空間內讓他有些不適,竟沒明白桑落的意思。

  「傷口不需要包紮嗎?」

  他這才明白過來,從懷中將錦囊取出遞給桑落。

  桑落打開錦囊,找到熟悉的藥瓶,熟練地解開他上衣,熟門熟路開始為他包紮傷口……

  直到傷口傳來一陣火辣疼痛,章熙才反應過來,明明這次他受傷沒那麼重,是可以自己脫衣,自己上藥的。

  他自我安慰,既然桑落有心,他也不好駁她的好意,絕不是有意為之。

  桑落心無旁騖,手法嫻熟地包紮傷口,這卻苦了章熙。

  他從未與女子這般親近過——臥在女子的床榻上,四處都是她的幽香,濃郁芬芳,身上還有一雙巧手在來回穿梭……

  章熙感覺像是被小時候養的小奶貓在舔手心,一直癢到心裡去。

  這般「折磨」,絲毫不亞於方才胸前那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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