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珍惜

  李漾晨以為莫漾衍送自己回到家後就會離開，但哪知他不但進門了，還把她抱起。

  被他抱著放在沙發上，然後他也坐下來，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她整個上身靠在他身上。

  

  「逸衍，那個我要休息了。」李漾晨小臉埋在他的胸膛，吸著他身上那股男性荷爾蒙氣息，很舒服，很好聞，情感上有點不捨得離開，但理智又告訴她，兩個人不能再這樣呆下去，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再發生點什麼了。

  莫逸衍揉著她柔軟的髮絲，溫柔地說：「你睡著後，我再回去。」

  「你這樣看著我，我怎麼可能睡得著。」李漾晨小聲說。

  莫逸衍聽到了，道：「我們說會話，嗯？」

  李漾晨微仰頭，看著他那姓感的下巴，「你想說什麼？」

  莫逸衍壓低嗓音問：「還疼不疼？」

  幾乎瞬間就秒懂他指的是什麼，她臉紅了，聲音弱弱地說：「還有一點點，現在走路的時候還有點不舒服…」

  莫逸衍摩挲著她的手背，「明天請假休息，嗯？」

  李漾晨搖頭。

  驀地，莫逸衍低頭來到她耳邊，輕聲地說：「晨晨，我愛你。」

  措不及防的情話就這樣撞進她的心房，李漾晨覺得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

  抬頭看著他溫柔的眼神，雙眼漸漸起霧，莫名想起曾經也有一個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但最後卻離開了她。

  閉上眼眸，小臉重新埋入他溫暖的懷中，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片刻，才道：「你曾經也對別人說過嗎？」

  莫逸衍左手扶著她的腰，用右手食指支起她的下顎，溫柔的雙眸融入她的視線，黝黑眼睛跳動著奇異的光彩，發出迷眩的折射，李漾晨仿佛在她的眼眸里看到患得患失的自己。

  她知道他這樣歷經風帆的男人，肯定會有過去，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此時就糾結著，曾經他也對別的女人說過這3個字，但最後又把人家拋棄了...

  只見莫逸衍輕聲地說：「只有你。喜歡和愛不一樣，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我想攜手共度餘生的女人。」

  好一會，李漾晨伸手抱著他的腰身，重新埋入他的懷抱，道：「別讓我深愛上你後再給我傷害！」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準，不是戀愛了就能長久，她也覺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顯得很幼稚，但面對他這般的告白，還是沒忍住把心底話說了出來。

  莫逸衍吻了吻她的髮絲，點頭。

  ***

  周一放學後，李漾晨跟許老師來到市人民醫院，小賴的病房在住院部的12樓，她們來到時，就看到她躺在床上打點滴。

  看到李漾晨她們後，小賴眼裡微動，剛想挪動身子坐起來，但被許老師阻止了。

  曾經的陽光少女因為化療，頭髮都被剃光了，瘦小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2人看著都覺得心疼。

  小賴除了見到她們那一瞬間有點激動外，後來聊天的時候都顯得很平靜，李漾晨甚至覺得她有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覺。

  這絕不是一個花季少女該有的心態！她知道小賴是單親家庭，家裡環境也不好，所以大家才發起募捐。

  許老師見來了好一會也沒看到小賴身邊有陪同的親人，就問：「家裡的人回去了嗎？」

  小賴苦澀地笑了一下，「一會我朋友過來，這段時間都是她在料理我的飲食。」

  她話音剛落，李漾晨就聞到一陣濃郁的香水味，然後看到一個打扮得很清涼的女子走進來。

  黑色露背緊身超短裙，化著濃妝。

  女子看清病房裡的人後，嘴角動了動，就喊了聲：「許老師，李老師。」

  李漾晨跟她頷首，然後再認真看了下這個女子，好像是以前隔壁文科班的學生，那現在應該是大一生，但她這身夜店味十足的打扮著跟她學生身份著實不符，尤其假睫毛下那雙眼，透著些不正經感。

  許老師沒認出來，就問：「你是？」

  小賴在一旁解釋道：「我好友王可，以前4班的。」

  許老師聽後也朝她笑了笑。

  那個叫王可女孩進來後，把食盒放在病床旁邊的柜子上，然後就低頭親了下小賴沒血色的臉，又握著她的手在臉邊蹭了幾下，才拿起熱水壺去打水。

  許老師剛好接電話沒注意到，但她們這一系列小動作卻落入李漾晨的眼，她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王可回來後，李漾晨和許老師就離開。

  在電梯裡，許老師說：「我現在想起來了，以前4班那個王可就是個問題少女，現在好像讀了個大專，你看她今天那身打扮，哪有學生的樣子！」

  李漾晨看著下降的樓層數道：「我意外的是，怎麼她現在會照顧小賴的飲食起居呢？但剛才也不好意思問。」

  許老師嘆息一聲後就說：「她們好像初中就認識了。小賴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媽再婚，爸又豪賭，好不容易上了個重點大學，又犯了這個病！」

  李漾晨點頭。這種禍不單行的事情降落在花季少女的身上，任誰看了都覺得可憐。

  出來後，許老師到血液科幫家人拿檢驗報告，李漾晨就先去停車場等她。

  走到停車場，她剛想彎身入寶馬，面前飄過一陣香水味，這味道剛才在病房裡聞過的。

  她好奇轉身看向前方，就看到王可撲入一個男子懷中，然後兩人就開始激吻。男子恰好站在陰影處，她沒看清他的長相。

  兩人纏綿了好一會，李漾晨聽到王可說了句「去夜色酒吧」，那兩人就坐上旁邊的路虎離開。

  剛才在病房裡看到王可和小賴的小動作，她就有個猜想，但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離開人民醫院後，李漾晨跟許老師到附近的港式茶餐廳吃過晚飯，順道送許老師回家後，才返回四季花園。

  今天一天下來，她非常疲倦，走多幾步路，雙腿就是一陣酸疼。

  回到家後，喝了杯水，就去洗漱，看著鏡子中那身尚未消散的痕跡，就想到莫逸衍英俊的臉龐滴著汗，他的每一塊肌肉都能浮現在腦海里...

  她趕緊拍了拍自己泛紅的臉頰，怎麼會想這些？

  洗完澡出來後，莫逸衍的電話就打過來，接通，那邊沉沉的男音傳來：「回到家沒？」

  中午兩人聯繫過，他知道她今晚去探病，而他也有應酬。

  「回來好一會了。」李漾晨軟軟地對他說，隱約聽到線路那邊有車水馬龍的嘈雜聲，她就問：「你在回家路上嗎？」

  「我快到你家了。」

  ...

  李漾晨把頭髮吹乾後，就靠在床頭上看著一本書，但完全看不進去，豎著耳朵一直在聽洗手間裡的動靜。

  剛才莫逸衍來到後，就告訴她，他明天一早去出差，要好幾天才回來，然後今晚就順理成章地住下來。

  雖說兩人已經有那種關係了，但頭一次留宿男人在家裡，她心裏面還是有些忐忑。

  嘩嘩的水聲停止，洗手間門隨之打開。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時，她整個後脊背都繃起了。

  不一會，莫逸衍就圍著一條浴巾走進臥室，她剛好抬頭，視線里還有水滴順著他的肌膚紋理滴落，臉紅紅地別過眼。

  他從床尾繞到另一邊，坐下去的時候，床邊塌陷下去一塊，李漾晨有些緊張，手指不自覺地摳了摳旁邊的被子，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看好了。

  片刻，莫逸衍擦乾身上的水珠，就看著她問：「要休息了嗎？」

  李漾晨點頭，拿起床頭櫃的遙控器關上大燈，她直接縮進被子下面，閉眼睛咬著嘴唇不敢亂動。

  她現在全身酸軟，心想著如果他一會求.歡，該怎麼拒絕。

  可能是閉上眼睛的關係，聽覺和感官就更加敏銳。

  能聽到浴巾落在地上的聲音，然後是他掀開被子，強烈的氣息愈漸靠近，隨即，她被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下巴被抬起，嘴唇就立刻被覆蓋上。

  李漾晨從剛開始的時候被動承受，到漸漸的，雙手不自覺環在他腰上。

  身上的溫度不斷在攀升，她輕輕扭動著，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的變化，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眼鼻上。

  在以為有進一步時，他卻忽然停止了動作。

  李漾晨被他結實的手臂輕輕帶了下，側身伏在了他的胸口上，額頭剛好貼在他的下巴上，就聽到他壓低嗓音道：「晨晨，真想把你拆吃入腹！」

  「我那個不太舒服。」李漾晨弱弱地回應。

  他用掌心撫著他的後背，「我知道，所以緩一緩，等我出差回來。」

  李漾晨聞言，愣怔了一下，心裡不自覺柔軟下來，他挺體貼的！

  他抱得緊，她想調整下姿勢，膝蓋就不經意地碰到他那裡，聽到他喉結滾動的聲音，而且身體貌似繃得更緊。

  這個情況下，應該很不好受吧！她就開口：「要不我去客房睡吧？」說完，就試圖支撐著手臂起身。

  「沒事。」莫逸衍沒有讓她動。

  「這樣不難受嗎？」李漾晨問。

  「還可以。睡吧！」

  莫逸衍說完，就雙手捧著她的臉，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李漾晨閉上眼睛，溫順的承受著，從他的親吻中能感覺到，來自一個男人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