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裡莫名地有些東西在鬆動

  李漾晨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是個陌生的本地手機號碼，就走到人少的地方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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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好。」

  她話音剛落，電話那邊就恭敬地說：「李小姐，您好。我是莫總司機小肖，莫總安排我今晚務必妥當的送李小姐回家，我現在就在酒店大堂等待，一會李小姐那邊結束了，我來接您過去外面停車場。」

  這...

  那個男人不是出差了嗎？怎麼知道學校會在這裡舉辦酒宴？但轉念一想，一個月前就訂好的酒宴，有心打聽肯定知道。

  本來吳嘉欣說晚上接她，但吳嘉欣不是本校教職工，不方便參加酒宴，這邊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結束，所以校慶表演過去，她就叫吳嘉欣先回家。

  「喂，李小姐，還在線嗎？」電話那頭的小肖沒聽到李漾晨的回應，有點著急了。

  李漾晨看了看主桌那邊敬酒的人絡繹不絕，能喝的不在話下，還真怕一會又被叫過去喝第二輪，加上她現在真的很累，剛才喝那點酒已經上頭了，暈乎乎的，就說：「好吧！麻煩你了，我一會下去找你。」

  小肖聽到李漾晨的回應，明顯鬆了一口氣，忙說：「好，我等著李小姐。」

  李漾晨回到座位上，喝了口溫水，見幾個年級主任都走開了，她跟旁邊的孫老師說了幾句話，大約是身體不舒服，家裡又有急事就先離場。孫老師見她一臉倦色，明白，幫她作掩護送她去電梯口。

  李漾晨道謝後，坐電梯下去，剛出電梯，就看到小肖站在大堂離電梯最近的圓柱邊。

  小肖一看到李漾晨出來，上前接過她手裡的袋子，見她只是臉蛋微紅，走路正常就沒扶她，然後帶她過去酒店外面的露天停車場。

  李漾晨上車扣好安全帶後，對小肖說：「肖師傅，不好意思，大晚上的還要麻煩你來接我回家。」

  「李小姐，您別客氣，這是我的工作。」說著，他從副駕駛座上拿出一個保溫杯，遞給李漾晨，「李小姐，這是莫總要求給您準備的蜂蜜檸檬水。」

  李漾晨愣了一下，接過，道謝後，喝了一口，酸甜度剛好，暖暖的直抵心窩。

  小肖發動引擎前，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暗自鬆了一口氣，莫總交代的事情總算完成。他跟在莫總身邊好幾年，還是第一次見莫總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但這個李小姐無論形象還是氣質確實是絕佳，就不知道他家莫總啥時能得手。

  李漾晨回到家不久，收到莫逸衍的微信：漾晨，回到家了吧？今天累嗎？

  李漾晨遲疑了一下，回覆：回到了，今天謝謝你。

  回復過去，就放下手機去洗漱。

  睡前查看手機時，看到他再次發來的信息：今晚早點休息，我準備登機去西雅圖，回見！

  離她之前的回覆只差2分鐘，她看了下時間退出聊天窗口。

  心裡莫名地有些東西在鬆動。

  但這幾天太累了，她沒想太多，躺下不一會就睡著了。

  ***

  三天後，周一晚上，吳嘉欣、顏卓靈晚上都沒工作，李漾晨就約她們過來自家下廚煮幾道家常小菜。

  李漾晨正在廚房洗菜，吳嘉欣拿著她的手機過來，說：「晨晨，你有電話進來。」

  李漾晨擦乾手後接過，一看，陌生電話號碼，但還是接了。

  「喂，你好。」

  那邊是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講話語速很慢，說：「你好，請問是李漾晨老師嗎？」

  「是的，請問你是？」

  「我是王鋒，上次校慶演出的照片我洗出來，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送給你。」

  ...

  掛上電話後，李漾晨有點懵。

  王鋒不就是那個王局嗎？他怎麼直接找到她？

  邊上的吳嘉欣看到她看著屏幕發呆，不禁問：「誰啊？把你嚇得！」

  此時顏卓靈也拿了水杯靠過來，問：「怎麼啦？」

  李漾晨抬頭，跟姐妹們說了下情況。

  「還用說嘛？人家擺明就看上你唄！」吳嘉欣先發言。

  顏卓靈皺眉道：「你們Z中的第一屆校友，起碼也36+了，應該結婚了吧。他在市委哪個局？」

  「好像是管財政的副局吧！」校慶時，李漾晨看到他的頭銜。

  「財神爺呀！難怪你們學校老劉要你犧牲色相，鞏固人脈！」吳嘉欣一針見血的說。

  「潛.規則嗎？他直接約你出去見面？」顏卓靈問。

  「他剛才說看明天的工作安排，中午再告訴我吃飯的地址，你們說，我要去嗎？」李漾晨其實是非常不想去的，但又怕得罪人。

  顏卓靈思考了片刻，說：「第一次去吧，不去得罪人，你去到要隨機應變，有異樣就打電話給我，我明天也是早班，到時候去附近等你。」

  吳嘉欣也同意顏卓靈的說法。

  周二下課後，李漾晨按照王鋒發給她的地址來到一家極其隱蔽的私人菜館。顏卓靈送她過來後，離開到附近的商場等她。

  這個菜館在一別墅區里，看上去就是一個家用別墅，但走進去才發現是一家高消費的私房餐廳。

  李漾晨下車後，有人走過來迎接，在確認她本人姓名後，帶她上去餐廳2樓。

  二樓走廊盡頭的包房門打開，李漾晨來到時就看到王鋒站在落地窗邊打電話。

  他左手放在褲兜里，說話的時候夾著香菸的右手往前指了指，一派官腔。

  片刻，王鋒稍微側身，眼角餘光掃到門口站著的李漾晨，就對電話那邊說：「嗯，這個方案你回去再修改。」

  掛上電話後，王鋒招手讓李漾晨進去，「小李，來了，快進來坐。」

  李漾晨走進去，尊敬的打招呼：「王局，您好。」

  王鋒點頭，坐下，然後叫人上菜。

  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王鋒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個信封，推到李漾晨面前：「小李，這些都是你的照片，你看看。」

  「謝謝。」李漾晨道謝後，就粗略的翻了一番，沒想到這人的照相水平這麼高，每張照片的打光和角度都選得特別好。

  王鋒探頭過來，指著其中一張，是她微笑看向前方的側臉照，他說： 「這張特別好，回去帶給你父母瞧瞧，這也是難得的機會，家裡人分享一下。」

  李漾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第一反應確實是要發給她爸爸看，那天吳嘉欣離舞台遠，拍出來的效果遠沒有這個王鋒照出來的好。

  「王局，謝謝您啊，真不好意思，還麻煩您給印出來了！」李漾晨客氣的說。

  王鋒搖搖頭，「我常給我女兒拍，一有空就拍，順便一塊印出來，不用客氣。」繼而又感慨說：「工作太忙了，錯過了女兒許多成長，唯有用照片記錄下來。」

  李漾晨順著他的話，就問：「您女兒多大了？」

  「5歲多，很可愛，回家朝我跑過來的時候，兩條胖胖的手臂甩著，撒嬌求抱抱。」他張開手臂模仿了一下。

  他講到女兒的樣子很親切，李漾晨突然覺得這個王局很接地氣，又想到自己的爸爸，她小時候，爸爸也喜歡給她照相，現在G市家裡書架上都擺著十來個相冊。

  不一會，有人敲門，王鋒說了句「請進後」後，就有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

  「聽劉校長說你是G市人，口味清淡，我點的都是一些不辣的菜，來，先嘗嘗這裡的花膠元貝湯，滋補養顏的。」說著就拿過服務員舀好的湯放在李漾晨面前。

  李漾晨忙說：「王局，您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可以。」

  服務員布好菜後，王鋒示意要伺候的人出去，問：「小李，你來Z中教書有幾年？」

  李漾晨說：「今年是第4個年頭了。」

  王鋒點頭，又說：「你話不多，怎麼，看見我緊張？」

  她微笑點了點頭，「我有懼上綜合徵，王局您別介意。」

  「哈哈，看來你們劉校長在學校沒少剝削你們。」他的吐字不快，卻透著一種豪氣，接著說：「來這裡吃飯不用緊張，多吃點！」

  和王鋒邊吃邊說話，李漾晨話不多，但王鋒話題多，完全沒有冷場，一頓飯吃下來倒沒覺得不舒服。

  用餐尾聲，有人匆匆敲門進來，那人在王鋒的耳邊說了兩句話後，李漾晨就看到王鋒的眉頭擰緊。

  那人離開後，王鋒對李漾晨說：「小李，我這邊有事，一會先讓司機送你回去。」

  「王局，不用了，我坐計程車回去就可以。」李漾晨忙說。

  「現在天黑了，你自己一個人坐計程車，我不放心，聽話。」 他這樣的態度比命令更讓人難以拒絕，李漾晨只好點點頭。

  出來後，李漾晨坐上門口等候的商務車，扣上安全帶後，她看到前方來了一輛黑色的商務奔馳，車停下後，下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衣冠楚楚，一看就是一副官派模樣，那人整理一下衣服後，走進別墅。

  此時，駕駛座的司機已啟動車，李漾晨低頭給顏卓靈發微信，她沒看到剛才那輛奔馳上又走下來了2個容貌出色，穿著超短裙的年輕女子。

  那2名女子下車後，非常謹慎，望了望四周才走進別墅。

  但誰都沒有發現的是，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被不遠處一點紅色星芒一閃一閃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