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死去多年

  蘇問兒罕見的聲音微微顫抖，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很難說出。

  

  抬頭深呼吸許久，蘇問兒知道門後那人還在等待自己回答。

  「晚輩蘇問兒，特來找前輩尋一壺救命水。」

  門內之人沉默一陣，隨後又說道：「你找錯地方了吧，我這裡是棺材鋪，哪裡來的什麼救命水，如果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救命水，那老身這棺材鋪豈不是要早早倒閉。」

  蘇問兒聞言略感意外，但仍追問道：「前輩不知救命水，但總該認得裝著救命水的藥壺才對，不是嗎？」

  「蘇……無論東來國還是溫南國，蘇姓似乎都是極罕見的，你這小丫頭怎么姓氏怪，人卻比姓氏還要怪上幾分呢？都說了老身這裡如今是棺材鋪。」

  門內之人聲音竟也出現了一絲顫抖，卻極難察覺。

  「前輩，晚輩當真沒有任何惡意，您就只當我要向您定做一副棺材也好，可否容晚輩入內再談？」

  蘇問兒謹慎的左右環顧周圍，好在這時候時值黃昏，街上已經少有行人。

  門內沉默了好一陣，終究隨著一聲略帶無奈的嘆息而緩緩拆開了門板。

  「進來吧，記得把門板扣上。」

  留下一句話，門內之人竟只給蘇問兒留下了一道背影。

  蘇問兒見狀卻面露喜色，邁步走入店內，立即便轉身將門板依次扣上，甚至還輕輕搖晃了幾下，確認不會鬆動。

  合上門板之後，蘇問兒這才轉身往店內深處走去。

  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香火氣味，嗅之心神清淨，竟可以驅逐不安或火燥之氣。

  蘇問兒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低聲道：「前輩既然有心隱世，為何還要用這清靈香，難道不擔心被有見識之人看破嗎？」

  「小丫頭說話真是難懂，要買棺材就說棺材，老身已經破例讓你進門，不要得寸進尺。」

  前方微微佝僂著身子的老嫗淡然說道，只是語氣中卻隱隱可以聽出一絲笑意，竟完全沒有話語中的那般冷漠。

  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往深處走了大約二十米，周圍羅列著不下三十口上等棺木，做工無不精湛絕妙，很難想像這會出自一位老嫗之手。

  而就在這時，蘇問兒前腳剛剛站定，老嫗便動作忽然輕快了幾分，轉身將棺木立起，頓時便成了一扇絕佳的暗門。

  「你是……嗎？」

  棺木遮住了外面光亮，在昏暗的環境中卻還能隱約感受到老嫗此刻的表情極為忐忑。

  蘇問兒也不免為之感染，垂首恭敬道：「晚輩蘇問兒，第一百二十六代現任聖女。」

  「果，果然是濟世一壺的人……你怎麼會知道我還活著，或者說你怎麼知道我就在這兒？」

  老嫗身子似乎都有些站立不穩，竟要靠單手扶牆才能勉強對話。

  「起初我也不能確定前輩下落，只是機緣巧合來到了青雲鎮，無意間在三元樓角落的笤帚把手上看到了前輩留下的印記，這才嘗試著出來尋找一番。」

  蘇問兒態度謙卑，甚至隱隱透著一絲悲憫與崇拜，其情緒表現極為複雜，難以言表。

  老嫗聞言卻仰面低聲發笑，搖頭道：「第一百二十六代聖女，也就是說其實濟世一壺其實已經認定我死去多年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