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爸爸在哪兒

  林琳的話好像刀子一樣扎到寧珏心上，讓他又吃驚，又心痛。

  

  女兒，在他心目中，已經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他曾經發誓，不會讓女兒受到一點傷害。

  但是，打架就意味著會受傷。

  這對寧珏來說，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他也顧不得赤心和穆曉瑩在身邊，急忙問道：「思思她沒有事吧？」

  林琳在電話里說道：「我也是剛接道幼兒園老師的電話，具體情況也不清楚，她只告訴我思思和三個小朋友打起來了……」

  「什麼？三個？」寧珏不由得驚呼一聲。

  他的心頓時開始狂跳起來。

  女兒一個對三個，不用想也知道結果是什麼。

  看來這一次，女兒肯定要吃虧。

  小孩子打架不知道輕重，女兒沒準要受傷。

  想到「受傷」這兩個字，寧珏的冷汗瞬間就冒了一身。

  林琳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我在南郊考察市場了，離思思的幼兒園非常遠，開車過去起碼得半個多小時，你先去幼兒園看看情況，我這就往回趕。咱們在幼兒園見面。」

  「好的！」

  掛斷電話，寧珏對赤心和穆曉瑩撂下一句：「我有急事先走了。」

  然後就衝出了酒吧。

  赤心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集合嗎？」

  意思是請示寧珏，要不要出動人馬跟著他一起去。

  寧珏頭也不回地說道：「等著！」

  他走得十分匆忙，那幾個裝著新衣服的手提袋，全都落在了酒吧里。

  直到他打了個車，來到思思的幼兒園大門口，他都未發現新衣服沒有拿。

  他所有的心思，全都集中在女兒那裡。

  寧珏來到大門旁邊的保安室，對看門的保安說道：

  「我是家長，我要進去。」

  「你是哪位孩子的家長？他在那個班級？主管老師是誰？」保安是一位五六十歲的大爺，上來就給寧珏來了個三連問。

  「我是陳思瑜的家長。」寧珏只能回答出一個問題。

  保安大爺盯著他，在等著另外兩個問題的答案。

  「我女兒跟別的小朋友打架了，是老師讓我來的。」寧珏十分焦急地說道。

  看著他心急火燎的樣子，保安大爺沒有在另外兩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那你進去吧。」

  寧珏剛走了兩步，就停下了。

  他不知道女兒在哪個班。

  「大叔，您能幫我查一下，陳思瑜的班級在幾樓嗎？」

  保安大叔眉頭一皺，眼中流露出戒備的神色。

  「你不是她家長嗎？怎麼不知道孩子在哪個班？」

  「我……」

  寧珏一時語噻。

  「之前都是她媽媽送，我這是頭一次來，所以不知道……」

  好在他反應快，給出了理由。

  這理由在保安那裡通過了。

  保安大叔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對寧珏說道：「你現在這裡等著吧，一會兒老師就來了。」

  三分鐘之後，一個女老師腳步匆匆地走來過來。

  「你是陳思瑜的家長嗎？」女老師問寧珏。

  「是的是的。思思她沒有受傷吧？」

  寧珏急切地問道。

  他恨不得立刻就見到女兒。

  「她沒有事，您放心吧。」女老師安慰了他一句。

  這時，又陸陸續續地來了幾個人，都是一對一對的，共有三對兒。

  寧珏心中暗想，看來，這就是跟我女兒打架的那三個孩子的家長了。

  女老師又報出三個名字，寧珏果然沒有猜錯。一個名字對應一對男女。

  緊接著，女老師就把他們帶到了老師辦公室。

  在辦公室里，寧珏見到了女兒。

  她和三個小朋友站在一塊，排成了一條直線。

  「思思！」他立刻喊了一聲。

  那三對兒男女也紛紛叫出自己孩子的名字，三個小朋友也立刻投入到了自己父母的懷抱。

  寧珏蹲下身子，睜圓了眼睛，仔仔細細地把思思查看了一遍，從頭到腳，無一處遺漏。

  「思思，你沒有受傷吧？」

  他不放心，開口問道。

  思思的小臉蛋還是紅撲撲的，上面有兩道晶亮的淚水痕跡。

  她呼吸急促，顯然是余怒未消。

  似乎沒有聽到一樣，思思對寧珏的問話，沒有任何回應。

  不過沒有看到一處傷痕，寧珏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可是，另外那三對兒男女卻開始嚷了起來。

  「哎呀，兒子，你的臉怎麼破皮了？」

  「這是被誰抓的啊？都露血絲兒了！」

  「我的天啊，怎麼下手這麼狠啊！」

  ……

  他們嘴裡不停地大聲叫喚著，語氣之中充滿了憤怒。

  「是陳思瑜，我們的傷都是被她抓的！」

  ……

  那三個小男孩異口同聲地說道。

  頓時，寧珏和思思就遭受到了六隻眼睛的敵視。

  沒有理他們，寧珏對那位女老師說道：

  「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女兒怎麼會跟他們打起來啊？」

  女老師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因為明天要開家長會，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孩子們，讓他們回去跟父母說一下。然後我去了一趟辦公室，五分鐘後，等我回到教室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打在一起了。」

  寧珏輕輕按住女兒的肩膀，柔聲問道：「思思，告訴我，為什麼和他們打架？」

  思思呼呼地喘了幾口氣，然後才十分委屈地說道：「他們說我沒有爸爸……」

  猶如當頭一棒，寧珏頓時就呆在原地。

  看著女兒眼中閃出的淚花，他的心不由得一陣絞痛。

  費了好大的勁兒，寧珏才穩住了心神。

  他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對女兒說道：「思思，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你有爸爸……」

  思思點了點頭。

  「可是爸爸在哪呢？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我呀？」

  她用稚嫩的聲音問道。

  寧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有一個小男孩見到爸媽在身邊，膽子頓時就壯了。

  他開口說道：「陳思瑜，你肯本就沒有爸爸，要不然，為什麼每次開家長會，都是你媽來呢？」

  「就是，」另一個小男孩接著說道：「你要是有爸爸，怎麼從來都不到幼兒園接你呢？」

  思思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她衝著那三個小男孩把手一揚，十分有氣勢地說道：「你們再敢瞎說，我還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