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不懂事

  陸老爺子聽著郁默的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示意郁默停下給自己撫背的手。

  「默默，你坐吧。」老爺子早起鍛鍊的那點精神勁兒現在全沒了，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好幾歲，郁默在一旁看的很是擔心，爺爺這是真生氣了。

  小丫鬟卻很沒有眼神，還在旁邊打抱不平：「老爺，您不知道，昨天晚上……」

  郁默一把把小丫鬟拉到了一邊，微微皺著眉頭，沖她搖了搖頭。

  賀媽媽連忙過來把小丫鬟叫了下去。

  到了廚房，賀媽媽就開始數落小丫鬟：「你在老爺子面前瞎說什麼！少奶奶一開始不是都不讓你說了嗎！你怎麼就一點兒都不懂事！」

  小丫鬟很是委屈，撇撇嘴，看起來快要哭了：「我沒有胡說啊，的確就是啊，明明就是少爺他做錯了嘛！昨天你不也看到了少奶奶哭的有多傷心了嗎？他錯了就是錯了，我不和老爺說，少奶奶也不說，你也不說，那以後周媽媽要是還來，難道還眼睜睜的看著它把少爺叫走，讓少奶奶再哭一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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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鬟不明白了，明明少奶奶對於少爺昨天的行為也是生氣的，可是為什麼老爺子問起來的時候，她卻一句話也不說，反而還替少爺掩飾！按她想的，就應該把昨天少爺走的時候那副絕情樣子也和老爺子說一說才好！

  陸老爺子一向喜歡少奶奶，一定會說少爺的！

  賀媽媽看著這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深深嘆了一口氣：「你懂什麼，主子的這些事情不是咱們能管的，少奶奶不說是因為顧著老爺子的身體，你說，咱們家裡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

  賀媽媽畢竟比小丫鬟多活了幾十年，而且在陸家也多待了一段時間，她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不該說什麼。

  小丫鬟聽完賀媽媽的話之後，想了想，說道：「老爺子的健康。」

  賀媽媽點點頭：「是啊，你剛才沒看見你說完之後，老爺子的表情都不對了嗎？不是不讓你說，而是要看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說，你早上就說這些，而且老爺子還沒吃飯，你說對他身體好嗎？」

  賀媽媽的語氣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嚴厲，而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希望讓眼前的這個小丫頭能夠明白過來。

  小丫鬟聽到這裡，低下了頭，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只是替少奶奶生氣而已。」

  自己壓根就沒想那麼多，現在想想，自己在說完之後，老爺子好像臉色的確不太對啊，自己真笨，怎麼選在這麼個時候和老爺子說這些啊！

  賀媽媽摸了摸小丫鬟的頭：「知道你是為了少奶奶好，你放心吧，少爺以後一定會看到少奶奶的好的。」

  小丫鬟抬起頭，眼睛裡亮晶晶的：「真的嗎？」

  那樣可是皆大歡喜，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個柳小姐。

  賀媽媽沖小丫鬟點點頭，笑了。

  廚房裡一片暖意，餐桌旁卻是一片寂靜，郁默不停的去看陸老爺子，希望他能忘記剛才的事情。

  陸老爺子一聲不吭的喝著粥，眉頭一直都沒有鬆開，郁默在旁邊看的很是擔心，老爺子現在無疑是生著氣的，這個時候吃下去的飯對身體沒有一點兒好處，郁默想到這裡，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不能讓老爺子這麼下去了。

  「爺爺，您別光喝粥啊，吃點這個。」郁默笑著給老爺子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到了盤子裡，同時滿懷期待的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的動作一頓，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放下勺子，說道：「霆昭，糊塗啊。」

  郁默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努力想要安慰老爺子：「爺爺，您別想太多，昨天真的是因為柳小姐不舒服，霆昭才離開的，我們這兩天，您也看到了，挺好的。」

  郁默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心虛到不行，好？自己本來也以為很好，可是昨天晚上，那冰涼刺骨的感覺卻告訴了自己一個事實，陸霆昭，他的眼裡只有柳若水，對自己好，不過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不得不說，他演戲真的很好，竟然把自己也給騙了。

  陸老爺子搖搖頭：「霆昭我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他的脾氣太倔，小時候我為了改他這個倔脾氣，一天都不讓他吃飯，結果他硬是一句軟話都沒有，本來我以為他一直就會這麼下去了，可是昨天晚上在餐桌上，我看他和你相處的卻是非常好，我以為他又會有轉機了，沒想到，他還是那麼混帳！」

  陸老爺子對自己的這個孫子是實在沒招了，可是自己又真的不捨得對他怎麼樣，他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和自己說一句體己話，自己都能開心許久，就算他真的犯了錯，自己也狠不下心真的對他怎麼樣。

  可是人家姑娘是無辜的啊，這個混小子怎麼就不知道心疼人家一點兒呢！他爸爸當年對他媽媽可是好的不行！

  郁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說：「爺爺，或許是因為我們兩個彼此還不了解，也許以後時間長了就會好些了，您放心吧，就不要擔心我們兩個了，會好起來的，我也會給陸家生一個孩子的。」

  郁默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沒有一絲溫度，是啊，自己只要給陸家生一個孩子就好了啊，什麼感情，自己並不需要，自己想要的是自由，郁默雖然這麼想著，可是心裡卻感覺到了一絲酸澀，她努力把這種感覺壓抑了下去。

  陸老爺子看了郁默一眼，用著歉意的聲音說道：「默默，是我對不起你。」

  郁默一愣，不知道陸老爺子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明白的眨眨眼，明亮的眼睛裡都是不解：「爺爺，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老爺子給郁默夾了一筷子菜，看著她吃下，才說道：「當初你在飛機上救了我，結果我卻和你簽了那樣的契約，現在又讓你在陸家受委屈，我這是恩將仇報啊。」

  郁默吃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