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劉錚升遷

  突然，我覺得我是這種複雜關係里，看得最通透的人，而楚亦笙，他似乎應該不知道劉錚和韓熙雅的關係，我在想，我要不要告訴他？

  「那天的男人是你老公吧？他叫劉錚。」楚亦笙看著河面，突然開口問我。

  這一問，倒給我打得措手不及，我點頭，說：「嗯。」

  「他跟韓熙雅見面了，就在昨天。」

  這都是楚亦笙跟我說的，我一下子懵住，不知道他想跟我表達什麼？

  他是想告訴我，我老公跟他女朋友見面了，讓我看著點我老公？

  我剛剛站在至高點的想法被楚亦笙一句話給打破了，原來楚亦笙和我一樣，知道劉錚和韓熙雅有聯繫。

  我說，「楚警官，我和劉錚是結婚了，但我和他現在處於分居狀態，他的事我管不了。」

  我不管楚亦笙怎麼看我，首先我要把我自己的立場擺明。我是要跟劉錚離婚的，他跟韓熙雅見面，還是跟別人見面，都跟我沒關係，我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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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亦笙站起來，目光遠遠的看著河那邊，然後轉過臉，對我說，「數據沒問題，我先回去了。」

  我腦子像轉了一八十度的急轉彎，沒等我回神兒的時候，楚亦笙已經走遠了，我馬上追過去。

  到家後，楚亦笙將數據文件扔到后座上，沒再說什麼，直接開車走了。

  看著開出去的警車，我越來越覺得楚亦笙這個人很奇怪，他拿著數據大老遠來跟我談工作，可心思似乎又不在這上面。跟我提劉錚和韓熙雅，卻只說了一句他們昨天見過面，就沒有下文了。

  我真想看看楚亦笙腦子裡在想什麼，人看起來木木的，腦子卻轉得很快。

  之後，我在老家陪了我媽兩天，七號坐客氣回市區。

  期間，我和夏末央通過一次電話，就是我回老家的第二天晚上。

  她說我不在家，她一個人很無聊。

  我說她都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喜歡的人嫁了。

  她說女人結婚一定不能找自己喜歡的，要找他愛你比你愛他多的。

  我記得我當時愣了一下，覺得夏末央這句話說的很對。

  很多女人年輕的時候都覺得，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比什麼都重要，但經歷過一些事情後，她們會慢慢發現，男人其實是個很冷血的動物，他們只對他們喜歡的女人好，那些不喜歡的，最多只是玩玩罷了。

  我不記得後來我和夏末央說了什麼，只記得最後提到高遠。

  我說高遠愛你肯定比你愛他多。

  夏末央說是，但她有些事，高遠知道了，未必能接受。

  我當時以為夏末央說的是她大學和那個男人的事，怕高遠不能接受，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夏末央還有別的苦衷。

  七號晚上八點我到家，拎了好多二舅給我帶的山貨，夏末央看見，還說我去老家大採購了，這些東西夠我和她吃一個月。

  我一邊點頭，一邊把東西放進冰箱裡。

  夏末央開了一袋松子，坐在沙發上吃，還問最近蕭放有沒有找我？

  我說沒有，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其實從那天我和蕭放吃完飯後，他就沒再找過我，只是後面跟著節假日，時間顯得長了點。

  我心裡想著蕭放，忽地又想到另一個人，關了冰箱跑去跟夏末央說，「楚亦笙來找過我。」

  「去你老家？」夏末央把手裡的松子都放下來，一臉不可思議的問我。

  我也覺得很奇怪，節假日開車跑五六個小時就為了跟我說劉錚和韓熙雅見面了？

  我說，「楚亦笙來找我，跟我說了一句話，劉錚和韓熙雅見面了，就在四號。」

  我把楚亦笙的話原原本本說給夏末央聽，她顯然跟我一個反應。

  「就這麼簡單？沒說別的？」

  我點頭。

  最後連夏末央也沒想明白，楚亦笙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第二天一早我去上班，助理跟我說汪氏集團約了今天下午兩點去談項目數據，我說可以。

  中午我在公司附近隨便吃了個飯，然後拿著數據報表去汪氏集團見何故。

  那邊的助理說何故在開會，讓我去之前的會議室稍等一下。

  我點頭，一個人往會議室走，路過韓熙雅的辦公室，見門關著，我突然想起那天楚亦笙跟我說的話。

  劉錚和韓熙雅見面了。

  我不知道楚亦笙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或者他只是恰巧看到，跟我說一下而已。

  頭疼，不去再想這件事，我直接進了之前的會議室，找了個位置坐下等何故。

  差不多十分鐘，會議室的門開了，我抬頭看見何故走進來，後面跟著一個人。

  當我看清那個人是誰時，說實話，我沒想到會在汪氏集團看到他，而且還是跟著何故進來的。

  「許小姐，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項目主管，從今天起，跟我一起負責『黃金地』這個項目。」

  我聽何故跟我介紹著這個人，那些話就像單純的漢字往我耳朵里進，但卻沒進腦子。

  之後，我聽見何故的自嘲聲，「哦，忘了說了，這位是劉錚，劉主管。」

  沒錯，我眼前的人就是劉錚。

  他臉上的傷好了，剛才進門也走得穩，站在我對面，笑面虎似的，對我伸手說，「你好，許安然小姐。」

  我一下愣住，聽見何故對我說，「你們認識？」

  劉錚搶過去說，「之前在世明，跟許小姐有過項目合作。」

  何故點頭，沒有再深究這件事。

  我定了定神，在何故對面坐下，腦子像馬達一樣轉個不停。

  劉錚不是在世明嗎？怎麼會成了汪氏集團的項目主管？還有他欠得那些高利貸，他是怎麼還的？怎麼臉上的傷和腳都好了？

  一堆問題在我腦子裡轉，一點頭緒都沒有，忽地想起楚亦笙跟我說的那句話。

  劉錚和韓熙雅見面了。

  我現在似乎意識到了楚亦笙這句話的意思。

  財務部不批劉錚的數據報表，他就還不上高利貸錢，整天被高利貸堵，他就上不了班，被世明開除是早晚的事，所以他去求韓熙雅，讓韓熙雅幫他一把。而韓熙雅為了噁心我，就把劉錚弄到汪氏來了，還接管了『黃金地』這個項目，真是用心良苦呀！

  想明白這些事後，我就不怕了。劉錚就是韓熙雅的一條狗，用來看著我而已，他要是敢咬人，我就把他的狗牙給拔了。

  項目突然多了一個人，我和何故說話就要時刻小心點，不能讓劉錚看出來，我和何故之間的關係。

  在項目報表上，何故開始不發表意見，即使說話，也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問題。

  而我也像第一次跟呂濤見面一樣，該審核的數據還是要審核，其他的時間進度我一概不管。

  劉錚似乎對這樣的開會模式很滿意，因為沒有大問題，所有的東西都是一遍過，就算他現在的位置坐了一個傻子，這個會也能照常開下去。

  會議結束，我跟何故握了手，拿著文件準備離開，劉錚突然跳出來說送我。

  我沒拒絕，跟他一起走出門。

  劉錚送我到大廈外面，突然變了一張臉，對我說：「許安然，沒想到吧？我劉錚現在跟你坐在了同一個位置上。」

  那一瞬，我覺得劉錚有點可笑。

  一個項目主管算什麼？一個『黃金地』的項目又算什麼？

  只不過是蕭放和汪文海之間，扳倒對方的一個機會。

  沒了蕭放又怎麼樣？沒了汪文海又怎麼樣？

  這個世界照樣有賺不完的錢，照樣有下一個蕭放和汪文海出現。

  這是那天吃飯，蕭放教我的，想要站得更高更遠，就要踩著累累白骨往上爬。

  我笑了，笑劉錚的狹隘。

  他看見我笑，顯然很生氣，抬起一條手臂想要打我，可後面有前台，周圍有攝像頭，他怕吃官司，只能忍氣放下來。

  「許安然，別以為你不幫我，我劉錚就死定了。我告訴你，我現在非但沒死，還活得比你好。你能負責『黃金地』這個項目，我劉錚一樣能，而且會比你做得更好。」

  劉錚一臉得意的跟我說，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在我眼裡就只有可笑。

  我說，「韓熙雅幫你擺平高利貸，送你進汪氏，給你名和利，還真是對你好呀！你劉錚這輩子，靠女人也一樣能吃得飽飯。」

  我說劉錚吃軟飯，他聽了這話，臉氣得煞白，他剛想開口反駁，我卻轉身走了，沒給他這個機會。

  之後我沒回公司，直接坐車回家。

  路上我在想，韓熙雅把劉錚送進「黃金地」這個項目，難道僅僅只是針對我嗎？我剛才在汪氏集團看見劉錚的時候，的確是這麼想的。

  可現在，我突然有了一個更可怕的想法。

  汪文海是不是懷疑何故了？

  他答應韓熙雅讓劉錚負責這個項目，除了順水人情，其實是想利用劉錚看著何故。

  我發現有些事不能往深了想，越想越可怕，深思極恐就是這個道理。

  之後我坐在公交車上，儘量讓大腦放空，不去想這些事，可沒一會兒，手機就響了。

  是韓熙雅。

  「許安然，今晚七點，星海餐廳，我和亦笙請你吃飯，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