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是賺錢工具

  「許安然，你到底想幹什麼？」韓熙雅向我衝過來，帶著一股狠勁。

  她眉化得很濃，扭曲起來，有點可笑。

  我看著她，嘴角掛起一個弧度，食指放在嘴邊比了一個「噓」聲的姿勢，對她說，「小聲點，外面的人要是聽見你這麼喊，以後你還怎麼維持小鳥依人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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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熙雅被我懟得啞然，我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卻不敢對我大喊大叫，硬是壓著火氣對我發狠說，「我警告你許安然，別再纏著亦笙，不然你哪天走在外面，被人打死可別怪我。」

  開始威脅我了。

  我和韓熙雅都知道，洗手間沒有監控，不然她也不敢說這些話。

  她以為我會害怕，擺出一副得意的嘴臉，看著我笑。

  可惜，我已經不是之前的許安然了。

  我沒害怕，也沒躲閃，自從看清劉錚的真面目後，我明白了一件事，有人越是欺負我，我越要反抗，不然他會得寸進尺。

  我冷哼一聲，向她壓了半個身位，說：「你最好打死我，如果我沒死，市局的項目就要延期，到時我不想和楚亦笙見面都難。還有，你最好每天保佑我健健康康，我要是病了，恐怕真得要請楚警官到我家裡去談項目。你應該知道，在家裡和在這裡，不一樣。」

  「不一樣」三個字被我念得極有韻味。

  我看到韓熙雅的臉，慢慢扭曲成一個「怒」字，我心裡卻藏著一個「喜」字。

  解了恨，我撥開韓熙雅的手，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走出去。

  之後我和楚亦笙在會議室談剩下的數據，期間有好幾次，我看到韓熙雅扒著門窗往裡看，我只當沒看見，繼續和楚亦笙談工作。明明只有半個小時的內容，我故意拉長了兩個小時。

  反正中午吃了飯，我又沒事，能讓韓熙雅干著急兩個小時，何樂而不為呢？

  下午兩點，楚亦笙合上文件，我關了電腦，他送我出門，韓熙雅馬上站起來，跑到楚亦笙身邊，楚亦笙沒理她。

  我看著她那副倒貼的樣子，都覺得好笑。

  之後楚亦笙送我到門口，我轉身說，「不用送了，楚警官，有任何問題隨時找我。」

  楚亦笙沒回答，自然也沒有送我，我拎著手包一個人出了市局，心情好的不得了。

  回到公司，我路過會議室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隱約記得這個人好像是劉錚公司的，就是上次我和高遠一起去市局談項目，跟在劉錚身後那兩個助理之一。

  我看見他從會議室出來，一臉客氣的和蕭放公司的另一個高級項目工程師握手，估計也是來談項目的，我們應該是客戶。

  那人走後，我打聽了一下，確實和我想的一樣，本來那邊的負責人是劉錚，最近因為私事請假了，所以暫時由別人接手。

  我想，劉錚請假是為了在家養傷吧，畢竟帶著一臉傷跟客戶談判，有失禮儀。

  之後我還問出，這個項目是在我進公司之前的事情，因為那邊的代表請假，所以合同一直沒簽。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怪不得之後劉錚不肯給我十五萬，還說我根本不在蕭放的公司。他一定是不肯賣車，又怕因為我而得罪蕭放，所以跟這邊公司的人確認我的存在，又因為我當時還沒來蕭放這邊，所以他自然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才敢那麼硬氣的跟我講話，還讓我吐出之前的五萬塊錢。

  可惜他沒想到，我那是已經不是之前人他擺布的許安然了，不會被他吼兩句就亂了陣腳，我把我和蕭放的關係擺在那，他自己想都會把自己嚇死。

  所以，他到現在都不敢輕易動我。更何況，我已經是蕭放公司的人了。

  下班之前，我一直在整理今天和楚亦笙洽談的項目資料，五點左右，手機響了。

  「安然，我是你二舅媽，快回家看看吧。」二舅媽急切的聲音傳出來，我就知道家裡出了事，馬上問，「二舅媽，怎麼了？是不是我媽出事了？」

  二舅媽在那邊哽咽，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弄得我更加著急。

  「你個老婆子，哭什麼哭！你這一哭，安然聽了肯定會擔心。」

  我聽見二舅的聲音，馬上衝著話筒喊，「二舅，我媽是不是出事了？」

  「安然，你別著急，老姐好點了。我不讓這老婆子給你電話，她偏不聽。」二舅的語氣很無奈，我卻很著急。

  我說，「二舅我知道了，麻煩你照顧好我媽，我馬上回去。」

  說完，我掛了電話，拿上大衣和手包就往外跑。

  坐電梯下樓時，我腦子很亂。我媽這才出院幾天，就不行了。她年紀大，心臟又不好，我怕我晚回去一秒，就……

  我搖頭，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壞事。

  叮！

  電梯到了一樓，我側身從半開的電梯門擠出去，拎著手包往外跑，忽地撞到一個人。

  「跑得這麼急，趕著去見哪個男人？」

  我抬頭，一眼看到蕭放，嘴角邪氣的衝著我笑。

  「蕭總。」

  我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習慣性的張口叫他。

  聞言，蕭放笑得更邪，對我說，「原來是著急見我，我這不是來了嗎？」

  我啞然，突然不知怎麼回他，只覺得心口怦怦作響。

  「想我可以打電話，大冬天不系扣子跑出來，生病了，又要賴我。」

  蕭放一邊給我系好大衣上的扣子，一邊意味深長的對我說。

  我想，我不是個會耍賴的女人，不然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當初劉錚想獨吞我家房子，婆婆氣病我媽的時候，我要是能回家作，去劉錚單位鬧，也不至於現在借住在夏末央家，還要欠蕭放錢。

  有時人要是太規中規矩了，反而會讓自己受苦。

  我脖子一暖，回神兒的時候才發現，蕭放把自己身上的羊毛圍巾纏在我臉上。

  我說，「蕭總，我家出了點事，明天請事假。」

  說完，我也沒管蕭放同不同意，拎著手包往前走，滿腦子全是我媽。

  「許安然！」

  我聽到蕭放喊我的聲音，我沒停下腳步，也沒回頭。

  之後手臂忽地被人拽住，我掙脫不開，轉身對蕭放說，「放開我。」

  我那時的語氣比寒風還冷，看著蕭放異常冷峻的臉對著我，我知道我惹怒他了，可是我要見我媽，閻王老子也攔不住。

  蕭放不罵我，硬拉著我往回走。

  那一瞬，我突然覺得他們都是壞人。劉錚是，婆婆是，韓熙雅是，楚亦笙是，蕭放也是。

  我清楚的記得，我第一次進蕭放公司時，他跟我說，「以後你就在這，幫我賺錢。」

  我就是蕭放賺錢的工具，他沒真心想救我媽，也沒真心真意的想對我好，他對我施恩，只是想我死心塌地的給他賺錢！

  「蕭放，你放開我！」

  我瘋了，像個潑婦一樣吼他。

  他忽地站住，一手攬住我腰，扛著我往前走。

  我在他手臂里掙扎，哪還管周圍有沒有人看到，像條魚一樣，在他手裡撲騰。

  他把我塞進車裡，鎖了車門，我出不去，隔著玻璃狠狠的瞪他，他就站在外面，亦冷冷的看著我。

  我出不去，又沒有鑰匙可以開車，就像只被人觀賞的鳥，鎖在籠子裡，想著臥床的母親，無能為力。

  那一瞬，我眼淚忽地落下來。

  我一直在改變自己，一直想方設法的跟劉錚和韓熙雅斗，可現在呢？我想見我媽都見不到，我斗贏了又怎麼樣？

  我老實了，老實的坐在車裡，撕心裂肺的大哭，嘴裡喃喃的念著，「我想見我媽，我想見我媽。」

  下巴忽地被人捧起，我淚眼汪汪，看到模糊的蕭放，他看著我，手指擦著我臉上的淚說，「又沒說不讓你去見，脾氣那麼倔幹什麼！」

  我一下止住抽泣，忽地握住他的手問，「你放我去見我媽，是不是？」

  蕭放抽出自己的手，不耐煩的對我說，「說地址，我送你過去。」

  聞言，我眼睛忽地亮起來，一個勁的謝他，「謝謝蕭總，謝謝蕭總。」

  他沒理我，一心開車。

  之後，車子上了高速，五個小時後到了我家。

  當時夜已經深了，蕭放開了車燈，進去是一條石子路，路不平，車一顛一顛的。大晚上，周圍又沒什麼人，看起來有點蕭條。

  車停在院子裡，蕭放下車後，一個勁的扭頭。我知道，長時間開車，脖子總會硬。

  二舅聽到聲音跑出來，看到我，又注意到後面的蕭放，看了幾眼，沒說什麼，直接讓我進屋。

  我那時哪有心思安排蕭放，沒管他，直接跑進屋裡看我媽。

  二舅媽見我進來，比了個「噓」聲的姿勢，小聲對我說，「你媽剛睡著。」

  我不敢出聲，默默的點頭，遠遠的看著我媽躺在炕上，微閉眼，眼球時而動一下，好像心裡有事，睡的不是很安穩。

  我守了一會兒我媽，二舅媽把我拉到屋外，她看著我的臉，眼神忽地盯在我脖子上，又向屋外望了望，拉著我的手說：「安然，你婆婆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