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名為喆羽

  真不知道這究竟是緣分還是巧合，喬意柔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不過就是出來上個香，即便是這樣，竟然又在這裡遇到了三皇子。

  「可否迴避，容我穿好鞋子？」在外人面前露足，終究是不雅，喬意柔心裡並不在乎那些，但是面對這人，總要客氣些，以保住她身為喬國公府小姐的顏面。

  她這話一出，三皇子只是輕笑，目光毫不避諱的打量著喬意柔。他心裡是愉悅的，因為又見到了她，以往的幾個月里，他忙於公事，刻意不去見喬意柔。只是在閒暇之時，腦海中止不住回想喬意柔的眸子，堅定狡黠，令人無奈，卻又令人心生喜愛。

  見他沒有要迴避的樣子，喬意柔知道多說無益，當著他的面將玉足從水裡抽出，用衣擺簡單擦乾了，而後穿上鞋子，麻利的將褲腳放下了。

  「三……」忽然想到他如今已經是岳國的皇帝了，於是改口換了稱呼，「皇上……」話語卻戛然而止，許久不見，她卻不知道如何搭話。

  「你……近來安好？」三皇子說出這話時眼裡是帶著笑意的，喬意柔不置一詞，他又說道，「我的名字是喆羽……」

  「什麼？」這還是喬意柔第一次從三皇子口中得知他的名字。令人在意的是，他為什麼在此時此刻將自己的名字告知她，是有什麼目的嗎？但是喬意柔還是不準備越矩，便道：「皇上，您是來此處看風景的吧，不過臣女卻不能夠奉陪了，今日我陪了雲太妃來寺廟中拜佛，這時候她那邊應該結束了，所以……」

  喆羽嘴角的笑意微僵，她連一刻也不願意同自己呆在一起，對這個事實的認知讓喆羽有些難堪。喬意柔不知道的是，在他登上皇位之後，就一直在心中做一個抉擇，不，這個抉擇是要由喬意柔來做的。若是她選錯了，到時候便怪不得他了，即便如此，喆羽還是願意給喬意柔機會。

  「無妨，正好我也該回去了，既然太妃也在，我便順路護送太妃回去吧。」喆羽卻這樣說。臉上的笑意十分真誠，言語間也只是提及了太妃，於情於理，喬意柔都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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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受寵若驚，既然如此，我們便一同回去吧，太妃或許已經在等了。」借著這個由頭，喬意柔走得飛快，但是身後的喆羽也未嘗落下，他長腿一邁，輕而易舉跟上喬意柔的步伐。

  這一段路似乎有些漫長，喬意柔和喆羽走在一起，只覺得尷尬，壓抑。二人無言，她無話可說，他亦不知從何說起。安靜的氛圍持續了一路，直到喬意柔望見了雲貴妃的身影，心裡鬆了一口氣，越發加快速度往貴妃那處走。

  與此同時，雲貴妃四處環顧著尋找喬意柔的身影，轉頭之時，見到喬意柔正往這邊走來。面上綻放一個安心的微笑。

  等到喬意柔走近了，她說：「我已經結束了，現在回去吧。」目光才見到喬意柔身後的喆羽，面上的笑意頓時有些僵硬。

  喆羽微微一笑，道：「雲太妃，別來無恙。」

  「皇上怎麼也在這裡？」她笑道，有些疑惑。喬意柔此時已經退到了雲貴妃身後，同她一樣，面對喆羽，不為喆羽面上的溫柔笑意所動，她眼裡有著懷疑。

  「正巧這段時間宮中無事，舊時我與這昭明寺的主持相熟，便趁此機會，前來感受一下佛法。」他說這話時目光是看向喬意柔的。

  然而喬意柔對喆羽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並不感興趣，只要他莫要跟在她們身後糾纏，這便是最好的結果。這只是喬意柔所希望的而已，接著上一句話，喆羽又說：「既然太妃和柔小姐要回府了，山下流寇眾多，不妨讓我護送你們一程。」

  沒有讓人選擇的餘地，雲太妃和喬意柔一同沉默了，發現他沒有帶任何侍衛，有些驚異。雲貴妃既然見到了，不免要勸幾句：「皇上貴為天子，不論到什麼地方，身邊都應該帶上護衛才是。」

  誰知喆羽只是微微一笑，卻說：「有勞太妃操心了，此行我出來無人知曉，更何況天子腳下，絕對不會有流寇出現。太妃也儘管放心好了。」

  言至於此，雲貴妃也不好再說了，畢竟喆羽是皇上，皇上的思維並非一般人可以揣測，既然如此，沉默便是。

  下山時的景致與上山時並無不同，來時的人也一個不少，偏偏多了喆羽這樣一個人，讓這一行人的下山時的氛圍變得沉寂了。

  山下的馬車在等著，車夫見到雲貴妃一行人，面上露出顯而易見的欣喜之色。

  「讓你久等了，待我們上馬車，便回程吧。」喬意柔吩咐完車夫，轉頭時正看到喆羽去牽他的馬，同樣是綁在山腳下的驛站旁了。

  馬蹄不停，車輪不止，回去的路並不平坦。雲貴妃看起來有些不適了，喬意柔認為是旅途過於顛簸的緣故，於是直接掀開帘子，吩咐外面的馬車夫：「停下，歇一歇。」

  正巧路邊有一棵大樹，喬意柔便讓秋月扶著雲貴妃往那處去了，自己則是走到喆羽旁邊，一本正經的斂了笑意，道：「皇上不必護送我們回府，進了城以後我們盡然可以分道揚鑣了，宮裡太后若是發現皇上出宮，必定要擔心了。」

  「怎麼，你就這麼想與我撇清關係？」喆羽嘴角的溫柔笑意並未消失，卻因為喬意柔的話，變得高深莫測。

  「豈敢……只不過皇上身份尊貴，不同往昔，但凡有一絲異動，那些御史可不會筆下留情。」

  這是個事實不錯，喆羽自己也知道，但是從喬意柔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喆羽一陣苦笑。好一會兒才說：「你或許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不過沒有關係，不久之後，會有兩個選擇給你，到時候無論你選擇哪一個，都希望你是心甘情願的……」話音越發低沉，喬意柔一字不落聽得清楚，她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因為不解，所以發問：「你這是何意？」

  「噓……到時候你便知道了。」眼裡閃動著高深莫測的神情，嘴角似笑非笑的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