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逝者去也

  皇帝的時日不多了，即便有人參雪蓮等名貴藥材吊著一口氣在，卻也整日癱在床上，不省人事。這段時間，除了像老國公爺這樣的元老仍舊守在皇帝寢宮中，其他的一些大臣們來看望過後，知道皇帝命數將盡。便開始思量著如何討好新帝。

  這時候三皇子卻盡了最大的孝心，皇帝病重，他便終日守候在塌前，就連藥，也是他親自一勺一勺餵到皇帝口中去的。

  有很多人懷疑三皇子只是在做戲，以博得美名，但是也有人認為，三皇子此舉孝感天下。

  儘管有諸多議論，最後三皇子所得到的利始終大於弊。就這樣，在皇帝的病情又延續了幾天後，終於傳來了噩耗：「皇上薨了！」

  一時間，舉國上下，白綾高掛。皇帝薨逝，舉國大喪。即便如此，新帝登基，刻不容緩，因此丞相作為眾位朝臣的代表，進諫曰：「國不可一日無君，依臣等之言，應當在先帝下葬後即刻登基。好讓滿朝文武迎新帝！」

  「丞相言之有理！」

  出乎意料，三皇子沒有直接採納丞相的諫言，他說：「父皇剛去了，為人子女，本不該大肆鋪張，儘管是登基大典，也該延遲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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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皇子三思！」

  這些大臣們擔憂的是，若是三皇子沒有早點登基，皇位空缺在那裡，難保會有一些有心人覬覦。

  但是三皇子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任憑各位大臣如何勸說，都打定了主意，要在國喪一年後正式舉行登基大典。在此之前，便一直以三皇子的身份監國，這樣的舉措，無論是在哪個國家，都是前所未有的。

  當然最後的結果就是朝臣們選擇了妥協，因為三皇子承諾，在這一年中，絕對不會出現亂臣賊子。

  這信誓旦旦的言語便真的讓所有人信服了，興許是他在這些天裡展露出來的才幹過於矚目。這樣大的事，不出一日，滿城皆知。朝中自是沸騰，民間的百姓們只以為是三皇子孝心過重，沒有什麼不好的傳言出現，反倒是人人傳頌三皇子的孝心感人。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了，朝堂上的事，向來每個定論。因為忙於國喪，老國公爺最近倒是早出晚歸了。老夫人便開始擔憂老國公爺的身子骨，畢竟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整日這樣奔波勞累，也著實令人擔心。

  「去吩咐廚房，叫他們煮了鹿茸湯給老國公爺送去。」

  玉林嬤嬤領了老夫人的吩咐下去了。

  「祖母，既然你擔心祖父何不親自去看看？」這一直是喬意柔感到不解的，兩位老人平日裡少有聚在一起的時候，但是從他們的一言一行中，又可以看出是關心對方的。

  老夫人因為喬意柔突然的疑問，愣住了。好半晌才回答道：「丫頭啊，你自是不知，我舊時與他提過多少次，早些將國公爺的位子讓出來，安心頤養天年便是了。可是他就是不聽，還以為老身我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鋪路……」這當然把老夫人氣的不輕，當時就開始和老國公爺冷戰，過去了這麼一年，二人的關係也有緩和，但是彼此都放不下面子。因此笨拙且又細膩的關心著對方。

  喬意柔不過才到這國公府短短几個月，卻已經看看清了老國公爺和老夫人之間的相處方式。

  這人啊，還真是越活越彆扭呢。

  「祖母，我相信祖父他是明白你的好意的，只不過他過於衷心，盡職盡責，操勞大半輩子了，已經成為習慣，若是讓他輕易放下手中的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柔丫頭你說得對，我何嘗不知，只是……他執拗，我也不是容易妥協的。」老夫人自己知道，他們彼此都是老頑固，遇到事情，誰也不願讓步的。

  這時候玉林嬤嬤回來了：「老夫人，湯已經斷去了，照常說是廚房額外準備的。」

  「嗯。」

  喬意柔在一旁聽了只覺得好笑，這兩人實在彆扭，彼此都在關心著對方，卻又礙於面子，只默默的互相關心著。

  不妨幫他們一把？喬意柔如是想著。哪知老夫人但從她的面上便瞧出了喬意柔的意圖，她說：「這都是我們這些老人的陳年舊事了，本不該讓身為後輩的你們操心。對了。這段時間你操心著雲兒的事，應該少有到後院玩耍吧。喬喬近段時間被她母親盯得緊，你不妨去幫幫她。」

  話題不知怎麼就扯到這上面來了，喬意柔從容應道：「說來我前段時間也曾去拜訪過大伯母的，那時候喬喬似乎在學琴，這麼些天過去了，明日正好過去瞧一瞧她琴練得如何。」

  這無疑是讓老夫人滿意的回答，她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後院相處和睦，至於其他的事，她興許還不那麼關心了。

  見著老夫人面上露出的欣慰又慈愛的微笑，喬意柔安心了。看來上次的事情沒有傳到老夫人耳朵里，喬喬不怎麼喜歡喬意柔，這是府中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實，但是經過上次，她知道收斂了些，喬意柔也表示不介意了。

  這次再去，也不知喬喬的態度是否有所轉變。即便只是為了讓老夫人放心，喬意柔也決定儘量避免和喬喬的衝突，她看得開，知道喬喬從頭到尾對自己所展現出來的態度都是小孩子脾性罷了。

  何必同一個孩子計較呢~

  喬意柔心裡想的很多事，老夫人並沒有完全猜得到，只不過她越看喬意柔越覺得喜歡了。這麼些天，老夫人一直想盡辦法給與喬意柔自己全部的寵愛，只希望讓喬意柔能夠體會到被家人疼愛寵壞的感覺。

  事實上呢，喬意柔實在過於懂事，根本沒有能夠讓老夫人有發揮其用途的餘地，自己反倒是被照顧的那一個。如此一來，喬意柔懂事得惹人憐惜的同時，也讓老夫人更加喜愛她。

  「祖母，既然這樣，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定會親自去拜訪大伯母的。」

  「好好好，如此甚好。國公府的子孫不多，你們倆可算是我們國公府唯二的孫小姐，更要彼此增進感情才是。」

  喬意柔笑著迎合：「祖母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