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一章 約定再戰

  紅色陣紋快速蔓延，形成了一道十分霸道的至陽氣場，將正朝我大步走來的潘陽死死鎖在了其中。

  潘陽抬起來的腳步直接懸在了空中，腳掌狠狠顫抖，試圖用蠻力擺脫這種束縛，但他越是掙扎，誅鬼陣的束縛力量絕變得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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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陽憤怒了，巨大的怒火填滿了她的內心，讓這個暫時藉助藥力爆發出極限強度的術士雙目充血，爆發出了強所未有的強悍氣勢。

  他將拳頭握緊，瘋狂地轟擊在束縛住他身體的那股力量上，拳頭上滿是樹杈一樣的青筋交疊，每一拳轟出，都伴隨著重型炮彈一樣的力量，整個望江閣的地板都因為承受不住這麼巨大的爆炸性力量，開始微微顫抖。

  而我則將通天尺狠狠插向地板，雙手死死握著手柄，用盡全力，來對抗這股超越了人類極限的力量。

  通天尺在微微顫抖，地板之中，有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將要將壓陣眼的法器彈射出來。

  誅鬼陣不是萬能的，它最大的作用，是能夠磨滅掉被困在法陣中的陰邪氣息，但潘陽明顯並不屬於那一類，而且我不知誅鬼陣的地方，實在離地四五米高的樓閣上，無法借用更多的大地之氣。

  此消彼長，在潘陽如此瘋狂的衝擊下，甚至連誅鬼陣都有些扛不住她身體中暴走的力量。

  但我不能退，如果連誅鬼陣也控制不住這個暴走的傢伙，我在想要勝他，就不得不藉助《死人經》上的禁咒了，可孫雲飛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過多暴露底牌，只會讓他提前想好應對我的手段。

  孫雲飛就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毒性遠比潘陽更加猛烈，惡毒，而且他帶給我的危險程度，甚至還要搶過孫三爺，這才是真正難纏的對手！

  我緊緊抓著通天尺，壓住陣眼，強行驅使法陣運轉，而潘陽在經過十來分鐘的暴走之後，明顯變得後繼乏力，揮舞中的拳頭也變得越來越緩慢了。

  我心中暗喜，看來禁藥雖然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獲得成倍增長的力量，可副作用卻遠比施展一次禁咒還要更加可怕，這傢伙胳膊上的肌肉已經開始僵化，甚至連那些被堵住的傷口，被重新崩裂了，感覺就像是個血人。

  至於那一拳又一拳的攻擊，不過是憑著本能在揮動。

  兩分鐘之後，誅鬼陣終於被攻破，可潘陽卻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靠近我了，他渾身的傷口再度炸開，鮮血像噴泉一樣流出來，臉上的青筋快速消退，繼而露出一張蒼白得好似白紙一樣的臉，迎面摔倒，再也爬不起來。

  可是，經過一場戰鬥之後，望江閣二層的布局，基本也被這傢伙破壞得稀爛，地板上、牆壁上，到處都是被這傢伙在暴走的時候錘出來的裂紋，甚至還有還有幾個江湖同道，也在湊熱鬧的時候站得太近，慘遭誤傷。

  暴走的潘陽給大家留下了太多的恐懼，因此儘管他此刻已經因為潛力的過度壓榨而倒下去了，可身邊人卻沒有一個敢上前去將它攙扶起來，留這老小子一個人孤零零地倒在地上，跟死魚一樣不時抽動。

  煙塵散盡，露出了孫雲飛那張陰沉的臉，看著我，緩緩拍著巴掌，「好，果然不愧是我的情敵，你此時此刻的表現，實在讓我意外，爺爺之前誇你是個難得的修行天才，原本我一直不信，不過現在，我開始認同他的意見了。」

  我默不作聲地收好通天尺，直視這孫雲飛的雙眼，緩緩開口說道，「你爺爺的評價，對我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卵用，現在輪到你了！」

  孫雲飛目光一寒，緊接著開口笑道，「已經很久沒人敢用這種口吻去評價我爺爺了，小子，你的膽氣我很佩服，可如果你以為，憑著自己這點手段就能和孫家叫板的話，那我只能說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

  「廢話那麼多，到底還打不打！」我的勝利，贏得了徐家所有人的喝彩，就連幾個一直跟著徐老爺子打天下的老掌柜，也向我投來了一樣的目光，甚至有人站起來，拍桌子向孫雲飛挑釁。

  兩家小輩人鬥法切磋，所以老一輩的人不能出手，這也是為什麼徐老爺子會直接帶著幾個老朋友離開的原因，因為他心裡清楚，就算自己留在這裡，也不能起到太多的作用，否則難免會授人以柄，落下個以大欺小的罪名。

  徐家被經營了這麼些年，也不是完全沒有高手，那幾個自幼追隨徐老爺子的老掌柜，顯然就是玄術界的佼佼者，但他們一來沒有徐家的血脈，其次威望也比較高，並不適合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所以我的挺身而出，自然而然就引起了這幫人的關注。

  「呵呵，好啊，我倒是很想領教一下你的高明，不過……」孫雲飛說到這兒，突然話鋒一轉，指著被拆得凌亂不堪的望江閣，笑道，「這裡太小，而且實現已經被你和潘陽弄成這副樣子，不太適合繼續交手，不如換個地方，你看如何？」

  「可以，」我眉頭一揚，說道，「時間地點，可以由你來定！」

  事實上，剛經歷了一場戰鬥，我現在也繼續休息一下，孫雲飛這小子的請求，正和我的心意，儘管我心裡明白，這小子絕不會這麼好心替我著想，他這麼做，應該有自己的打算。

  「那好，今晚子時，我在青城山腳下等你！」孫飛雲冷冷了瞥了我一樣，轉身帶著手下人，朝著樓道那邊緩步離去。

  而孫三爺則笑著站起來，望著灑落一地的酒菜，皮笑肉不笑地對徐瑩說道，「丫頭，早聽話不就沒事了嗎，你看，鬧成現在這樣多不好？現在距離子時還有十幾個小時，你隨時可以考慮我剛才提出來的建議，哦，對了，這裡的損失，我們孫家會賠的！」

  孫三爺朝附近的人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一個人抓著一張銀行卡，摔在了地上，冷笑道，「這裡的錢，一是賠償你們今天的損失，另一份，希望你們提前給這位陳姓的小兄弟買口棺材，免得到時候太倉促，連屍體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居然這樣的話，我們徐家是否也應該出錢，替孫雲飛袋口棺材過去？」徐瑩不動神色地用腳踩在銀行卡上，腳下發力，將銀行卡碾得扭曲變形。

  「呵呵，不識好歹！」孫三爺冷哼一聲，帶著手下的人拂袖而去，可我們這邊的事情卻還沒有完。

  我默默回到了徐瑩身邊，一句話也不說，而丫頭則擺出了好看的笑臉，轉身面向望江閣的主人，「秦閣主，多謝你在我爺爺壽辰的這一天，送上這麼厚重的一份大禮，這份情，徐家一定會記住的！」

  秦閣主臉皮子一抽，不過還是厚著臉皮笑道，「大小姐說的哪裡話，秦某恭候！」

  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得罪徐家，如果再不硬氣一點的話，恐怕連孫家的幫助也得不到。

  「各位同道，今天我爺爺祝壽，你們鬧也鬧夠了，看也看夠了，不知還有誰不滿意這場表演的，請站出來，徐家會一一奉陪！」徐瑩臉上雖然在笑，可眼神卻冷得透骨，誰都能看出來，這丫頭為了今天的事，心裡憋著很大一股火。

  只要徐家還沒倒，就依然是西川塊地頭的大家族，真正死忠於孫家的那幫人已經灰頭土臉地撤走了，剩下這些人，大部分只是為了看一場好戲，所以紛紛苦笑著對徐瑩拱手，「大小姐說得哪裡話，我們誠心前來賀壽，既然多有不便，那我們現在就離開吧。」

  人群稀稀拉拉地往外走，而我陪同在徐穎身邊，跟她一起下了樓，頭也不回地坐上了徐家的汽車，剛剛拉上出門，徐瑩就靠在我肩頭上，很委屈地哭了。

  今天這一幕，讓她受夠了委屈，可是身為徐家大小姐，她就算有淚，也不能當面掉出來，只有在單獨面對我的時候，才會露出小女孩一樣的心態，就像當年在胡同村，她摟著我輕輕抽泣一般。

  我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好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丫頭的腦袋，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丫頭，別擔心，有我呢！」

  「你和孫雲飛交手，有把握嗎？」徐瑩止住了眼淚，很擔憂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有些不太確定地搖搖頭，「孫雲飛這個傢伙，隱藏得很深，我感覺自己有些摸不透他的底，說實話，我沒有超過五成的把握。」

  並不是我在妄自菲薄，老實說，瞧見孫雲飛的第一眼，我就已經感覺到這個傢伙的道術底子，肯定在我之上，孫家這麼大個家族，而孫雲飛身為其中的繼承者，要說沒有得到什麼厲害的傳承，顯然也不是事實。

  「對不起，我不想連累你的。」徐瑩眼圈又紅了，靠在我肩頭上，輕輕說道，「要不，還是讓我堂哥去吧，他也很厲害的，或許……」

  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徐瑩的話，搖頭說道，「徐英傑的確很厲害，但他可能不是孫雲飛的對手，我之前一直在想，該用什麼禮物向你爺爺下聘禮，現在我想明白了，就用孫雲飛的人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