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五章 無意發現

  在事務所沒有形成自己的規模之前，一切都悄悄進行，儘量不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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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對於高洪才提出要入伙的事情，我也有認真考慮過，，對方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行老，朋友多路子野，倘若加入的話，對我也有一定的好處。

  只不過對於這事，胖子私底下有不同的看法，高洪才雖然離咱們很近，甚至在面對孫加這個問題上，可以稱得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卻談不上真正的生死兄弟，人總是有排外性的，而且這人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行老，安排進了事務所，總不能做個跑腿打雜的小弟。

  有些人，當朋友或者盟友是個不錯的選擇，但真要窩在同一個地方幹事，後果可能不是太美妙，誰也不希望身邊多個指手畫腳的人。

  事務所要發展，必須培養出知根知底，且忠於我們的人，這一條，高洪才並不是太符合。

  業務擴張的事情在暗處偷偷進行，而明面上，我們也沒閒著，胖子作為掌柜，基本囊括了平成縣一大半的業務，自己一個人已經完全忙不過來了，所以他選擇了宋佳，將溝通這方面的事情，全權交給了這個女人負責，而他自己則不再出面跑業務，只需要將訂單規劃好，安排人手去完成就行。

  宋狗在養傷期間，負責替事務所吸納相關人才，凡是想進入事務所的人，都必須經過最嚴格的考核，錄取標準有點高，所以大半月過去了，我們事務所的人數，也才擴充到了十來個人。

  人雖少，卻個個都很精幹。

  至於我，沒事就窩在房間裡琢磨《死人經》，在指導阿豹修行的同時，自己也在錘鍊身手。

  修行這事，不是簡單的喝水吃飯，必須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來，之前我太過依賴禁咒，每次出現了危險，總會第一時間走罩，反倒忽略了師父傳給我的正統術法，所以大半的時間，我都把時間放在了這上面。

  一個月的時間悄然划過，算算日子，距離徐老爺子的壽辰也沒幾天了，我現在已經習慣了做甩手掌柜，事務所的事情，有我沒我都一樣，於是向胖子提出了自己要出趟遠門的事情。

  胖子也清楚我這是打算去給徐老爺子祝壽，笑著擂我一拳，說道，「行啊，我負責管理事務所，你負責搞外交，哈哈……徐家可是大樹，你和那丫頭的事情要真的成了，咱們也好乘乘涼。」

  這死胖子喜歡拿別人開玩笑，對自己的私事卻絕口不提，我沒給他好臉，簡單收拾一下之後，便開著車出發了。

  徐家和王家差不多，也是幾百年前就存在的大家族，只不過王家代代人丁凋零，到王瞎子這輩就逐漸沒落了，可徐家的卻發展的很好。

  西川是塊大蛋糕，勢力構成也遠比平成縣複雜得多，許多傳承的小門小派多不勝數，各個家族勢力錯綜複雜，不過明面上看，除了孫家這個地頭蛇，徐家倒也牢牢把持著很大一部分區域，屈居第二。

  徐家老宅在成都，成都號稱天府之國，是個花叢錦簇、氣候宜人的一線都市，地勢平坦，道路四通八達，整個西南片區的經濟在全國並不是太繁榮，但有兩個城市例外，一個是渝城，另一個就是成都。

  我還是第一來到成都，這是個很美妙的城市，既有大都市的經濟和繁華，又有宜人的氣候和環境，而且生活節奏十分緩慢，大街上的人也是不慌不忙的，絲毫沒有北上廣那樣的緊張。

  我這次來得早，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徐瑩，而是自己開車到附近的名勝古蹟轉了轉，什麼大熊貓養殖基地、都江堰、武侯祠和錦鯉，還有比較著名的幾個古鎮，也包括道家福地青城山，都去逛了個遍。

  因為是自駕游，所以行程還算比較輕鬆，直到將主城區附近的名勝古蹟差不多都看完了，才找到附近的一個小鎮子，打算歇一晚再回。

  這幾天，應該算是我人生中最愜意，和瀟灑自由的時間了。

  落腳的鎮子不大，地方比較偏遠，整個小鎮只有一家賓館，而且經營比較慘澹，成都這個地方比較奇怪，凡是住宿的地方，樓下基本都可以吃飯，用不著再去別的地方下館子。

  我開了幾天車，也累了，就隨便點樂些吃的，打算提早上樓休息。

  在我吃飯的時候，賓館的門口卻浩浩蕩蕩地駛來了一排越野車，依次從上面走出十幾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領頭那人身膘體鍵，一身的腱子肉，額頭上還有塊刀疤，粗嗓門，進屋之後就對老闆娘嚷嚷，「有吃的沒有，趕緊端上來，我們要住店！」

  旅館的生意本來比較慘澹，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客人，倒是將老闆娘樂得合不攏嘴，那幫人就我在附近的兩張桌子上坐下，繃著個臉，誰也沒說法，憑著職業帶來的敏感，我判斷出這幫人，有可能跟我是同行。

  我故意把飯吃得很慢，餘光不露痕跡地瞥了這幫人一眼，領頭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兇，一對三角眼，凶芒畢露，絕對是經常見血的狠角色。

  事不關己，我也不打算和這幫人有什麼接觸，可當我吃完飯，正打算上樓的時候，一個矮壯講了一句話，卻吸引了我頓住了腳步，「特麼的，孫家辦事太不公道，明明是他們想整徐家，為什麼要讓咱們出面挑頭！」

  「嘿嘿，烏老二，聽說你孫家的地下賭場欠了一百多萬的外債，是不是真的？」另一個瘦高個說道。

  「是又怎麼樣，孫家不就仗著勢大出老千嗎？媽的，要不是因為背了債，誰肯趟這趟渾水！」那個烏老二嚷嚷了幾聲，滿臉憋屈。

  「行了，」這時候，領頭那個壯漢咳嗽了一聲，輕輕朝我瞥了一眼，緩聲道，「不要亂說話，總之完成這單任務，咱們和孫家就算兩清，管他們和徐家怎麼都呢。」

  「對了關老大，島上不是在傳，徐家要和孫家聯姻嗎？怎麼成了親家，這幫幫人私底下還鬥來鬥去？」那個烏老二又小聲走過去說道。

  「哼哼，聯姻？」關老大冷笑了兩聲，「這事不過是個幌子，徐家想通過聯姻，暫時保住安穩，孫家卻藉機想把徐家一口吞掉，什麼聯姻不聯姻的，都特麼是扯淡！」

  這幫人並沒有談論多久，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彼此開著葷玩笑，老闆娘上菜的時候，那個烏老二還淫笑著調戲了她幾句，我見沒什麼繼續聽下去的價值，便將碗筷一推，轉身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我的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聽這夥人的意思，孫家這是打算在徐老爺子壽辰的時候，給他來分「大禮」啊，只是那幫人比較謹慎，並沒有直接談及行動的內容。

  我躺回了床上，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徐瑩打個電話，將情況告訴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稍微緩緩，等我將事情徹底查清楚之後，再一併告訴她好。

  來之前，我還一直在想應該對徐老爺子送什麼禮物，金銀玉器太俗氣，而且徐家家業大，也不稀罕這點，現在可算找到機會了。

  我躺在床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豎著耳朵，關注著樓梯間的動靜，天黑之後，那幫人才搖搖晃晃地走上二樓，回了房間。

  這家旅店很小，房間不怎麼夠用，所以沒一會兒，就有人嚷嚷著要讓老闆娘多騰幾間房出來，這夥人個個凶神惡煞，把老闆娘嚇得不輕，過了不多久，反倒來敲我的門，很為難地提出要讓我騰出床位的建議。

  整個小鎮，也就這一家旅店，換了平時我肯定不樂意，可被那個跟在老闆娘身後的烏老二用眼珠子一瞪，心中卻有了一個想法，假裝畏懼，將屋子讓出來，下樓鑽進汽車。

  老闆娘對我表示歉意，並提出願意賠償雙倍的房錢給我，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我笑嘻嘻地接過了錢，然後向老闆娘提出了一個請求，「讓出房子，我沒地方過夜，至少得讓我今晚把車停在她家樓下。」

  老闆娘想都沒想就同意了，而我在目送老闆娘後屋之後，又稍微等待了一會，確信那幫人都已經睡著，才拿出一張白紙，疊了個小紙人，用紅線扎了幾個繩結，在羅盤上作法。

  小紙人在我的咒語加持下，像活物一般站起來，我輕輕搖下車窗，將紙人丟出去，點了一隻黃香，插在汽車後視鏡上。

  這種扎紙人的把戲，是我從胖子那裡學到的，他家祖傳淵源，各種手段都不錯，小紙人圍著汽車後視鏡轉了幾圈，吸夠了香，又在我的咒語驅使下，緩緩飄向了另一輛汽車，貼在車身底下。

  行完咒，我趕緊將插在汽車後視鏡上的黃香拔出來，免得被人看出門道，隨後將靠椅搖下，躺在車內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沒亮，那伙人就起床下了樓，路過我車窗的時候，那個烏老二還皮笑肉不笑地瞪了我一眼，像是在恐嚇。

  我沒理他，等這幫人發動汽車離開之後，才從後背取出了羅盤，上面的指針被我綁了一根紅線，主動指向了車隊駛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