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火燒樹洞

  「那怎麼辦？」沈平臉都白了，這玩意可不是我們能對付的，甭說趙凱的獵槍，就算拿穿甲彈都不一定有用。

  我心亂如麻，蹲在樹頂往下望了望，餘光卻瞥見了一輛越野車，雙眼一亮，馬上有了主意。

  古屍怕火，這是最基本的常識，這輛越野車應該是衛老闆開來的，他沒有直接開進狼人村，應該是害怕發動機的聲音會驚著我們。

  「下樹！」我高喊一聲，一行人沿著枯萎的樹杈滑行到了地上，繞過那塊石碑，拼了命地跑向越野車。

  我們用摺疊鏟撬開後備箱，找到了三箱備用汽油，由我和王剛一人拎著一桶，瘋狂地跑回老槐樹跟前。

  我的腹部一直在流血，但此刻反倒疼得麻木了，快速將汽油倒在老槐樹腳下，沿著粗壯的樹幹繞了一個大圈子，拋下油箱掉頭就跑。

  趙凱站在上風口，用雙管獵槍瞄準，飛快地扣動扳機，伴隨著一聲槍響，火藥星子將老槐樹下的汽油飛速引燃。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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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共澆了四十幾公斤汽油在樹上，熊熊烈焰瞬間就將大半個樹幹覆蓋住，劇烈的高溫炙烤著乾枯的樹皮，發出「啪啪」的細響，連空氣都是扭曲的，隨後，樹幹突然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是那隻妖屍，他應該感受到了我們在放火！」四個人背靠著背，軟軟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就算妖屍馬上會衝出，我們也沒有力氣再跑了，假如這樣都弄不死他，只能認命。

  熊熊的大火覆蓋，很快就燒穿了中空的老槐樹，尚未燒盡的汽油在重力的作用下，沿著樹洞流淌進去，沒一會兒，我們的耳邊就傳來了妖屍暴怒的嘶吼聲。

  沖天而起的火焰阻隔掉了所有人的視線，我們看不到樹洞下面的情況，只能通過這重重的火焰，欣賞著妖屍那令人驚悸的嘶吼。

  每一道嘶吼聲響起，都讓我感受到一股莫名快意，也算是我們為李軍報仇了。

  妖屍的慘叫聲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才漸漸落下帷幕，大火燃燒了好幾個小時，也停了，除了滾滾的濃煙，已經飄在天上的冷風，什麼都沒有。

  胖子將最後一卷紗布扯下來，撕開了替每個人都止住血，這裡沒有醫療條件，取不了沈平和趙凱大腿上的彈頭，只能先將血止住，避免他們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

  我拿出了最後一塊麵包，分成四份遞給每個人。

  眾人將麵包囫圇個吞下去，王剛拍拍屁股站起來，繞著越野走走了一圈。

  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光靠腳，肯定是沒辦法走出這片大山，但發車的鑰匙並不在車上，王剛只能用摺疊鏟撬開車門，將我們一個個塞進了后座，自己笨拙地爬進駕駛室，四處翻找。

  總算天無絕人之路，兩分鐘後，王剛在儲物盒裡翻出一把備用的車鑰匙，大概是因為從來沒用過，表面已經鏽跡斑斑。

  我將匕首遞給王剛，他接過去，用刀刃小心剔除了鐵鏽，連續嘗試了好幾把，才總算將車鑰匙順利插進鑰匙孔，輕輕旋轉，順利打著了火。

  車上還有一份地圖，是衛老闆留給自己的，王剛使我們之中唯一一個還沒受重傷的，所以接下來的路程，一直都是他獨自一個人駕駛著越野車。

  王剛開足馬力，用了十幾個小時才總算脫離了山區，行駛在比較平坦的縣級公路上。

  趙凱和沈平沒能得到有效的救治，現在已經昏迷過去了，我的情況稍好一些，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王剛聊著天，一個小時後，他把越野車開進了縣醫院，風風火火地衝進醫院大門，叫來了幾個醫務人員，將趙凱和沈平抬進了急診室。

  我們個個身上都帶著血，嚇壞了圍觀的群眾，醫生將我推進手術室，替我縫合好了傷口，不知道是誰報的警，很快又有警察過來了解情況。

  讓我意外的是，給我做筆錄的警察，居然是那個和我們有過一段的誤會的美女警官，我依稀記得，她的名字好像叫「佩佩」。

  「陳凡，我們又見面了。」女警拉過一跟板凳，坐在我的病床前，擺好一副審問我的架勢。

  「你來這裡幹嘛？」我抬了抬眼皮，很疑惑地望著她，「我可是個守法公民，這次你又想怎麼冤枉我？」

  「你這人說話可真夠難聽的，」

  女警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必在記錄本上敲了一敲，正色道，「我們接到報案，說金行街最近有大規模的人口失蹤案件，我們調查過了，情況屬實，我記得你就住在那條街上，所以想跟你了解一下情況，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金行街就是我們居住的那條風水街，幹這行的不能大張旗鼓去宣傳，都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所以大部分人都從事各種各樣的行業作為掩飾，除了衛老闆的雜貨鋪，風雲街最流行的還是古玩玉器。

  當然，幹這一行的人底子都不乾淨，貨源來路不正，多有和盜墓的勾結，所以遭到了警方的「重點照顧」。

  「美女，我就是個平頭老百姓，哪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失蹤的？」我懶洋洋地靠在枕頭上，眯著眼睛說，「沒想到金行街治安這麼差，看來出院之後，我和王剛還得另外租套房子，最好能距離你們派出所近一點。」

  女警氣得將記錄本一摔，站起來說道，「姓陳的，你別再我面前指桑罵槐！金行街治安為什麼不好，就是因為有你們這幫神棍成天忽悠人，在那個地方做買賣的，有哪個底子乾淨！」

  「嫌我底子不乾淨，那你就去查啊，」我發了翻白眼，抬起頭來與她對視，「等你查到了，再來逮捕我。」

  「你……」女警深深地看我一眼，情形按捺住性子，坐回到凳子上，反倒對我擠出了一絲微笑，「陳凡，我相信你是一個好市民，好市民應該配合警方查案，你說對不對？」

  「不錯，但我真的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口失蹤。」我笑眯眯地點頭，心裡卻在冷笑，這女警還真拿我當傻子了，這一行幹的事，有很多被查出來之後都是要吃花生米的，我怎麼可能毫無保留地把實話告訴她。

  女警很無奈地嘆著氣，「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因為什麼受的傷？」

  「哦，原來你想知道這個。」我呵呵一笑，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哥幾個出門野炊，在深山迷了路，不巧掉懸崖地下了，我肚子上的傷是被樹枝捅出來的。」

  「胡說！」女警猛一下站起來，指著我鼻子厲喝道，「掉下懸崖你還能活，真當我是傻子，還有你的朋友，他們身上中的明顯是槍傷，我懷疑你們參與了黑幫火拼！」

  「你先別激動啊，」我替自己撥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裡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之所以會掉下懸崖，就是因為被一夥拿槍的人追趕，沈平和趙凱被人拿槍擊中了，這是搶劫啊，我們是受害者好不好！」

  我對這些麻煩早有預料，因此在回城的路途中，早就已經跟王剛他們串通好了應該怎麼面對警方的盤問。

  女警鼻子都氣歪了，「既然是搶劫，那你為什麼不報案？」

  「平成縣治安本來就不好，你們成天忙著抓賊，我這不也是為你們著想，少給警方添麻煩嗎。」我若無其事地說道。

  「我們通過調查得知，你們進山的時候，坐的是一輛吉普車，車主的名字叫李軍，但你們回來的時候卻駕駛著另一輛車，車主是衛莊平，這你又怎麼解釋？」

  「李軍半路拉肚子，自己開車走了，衛老闆開車過來接的我們。」

  「那李軍去哪兒了？」

  「不知道……誰知道他上哪兒去了？我正打算報案讓你們幫著找呢。」

  「那衛老闆為什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找李軍去了！」

  盤問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女警被我氣得渾身直哆嗦，來我這兒，她除了受氣，半點沒問出別的。

  「你給我等著！」女警怒氣沖沖地摔門離去，想必又是盤問王剛去了，我一點都不急，躺病床上又等了半個多小時，見她灰頭土臉地回來，將守在門外的那一票警察全都叫走了。

  我在病床上待了一個多星期，等傷口結疤之後，又去另外兩間病房看沈平和趙凱。

  沈平左手挨了一槍，算是徹底廢了，趙凱動完手術，他倆都正處在恢復期，我在王剛陪同下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回到了風水街。

  這趟出門，我倆一點油水都沒撈著，反倒差點連命都丟了，更操蛋的是衛老闆居然是幕後主謀，他這一死，我和王剛根本不知道上哪兒再去接生意。

  渾渾噩噩地過了小半個月，我接到了沈平打來的一個電話，他告訴我自己和趙凱已經出院了，在縣城的一家大酒店設宴請客，讓我和王剛務必參與。

  當我和王剛趕到的時候，發現沈平和趙凱早就到了，見面先敬了一圈酒，吃到最後，沈平趁著酒勁，說出了自己的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