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人皮惡鬼

  儘管王長順最恨的人應該是秦國濤，但當那張人皮準備逃跑的時候，他還是在第一時間選擇聯手對付他。

  「老東西，你儘管來試試！」人皮口中發出暴怒的大喊，它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明明都打算離開了，卻還是會在第一時間遭到那麼多針對。

  王長順沉著臉沒有說話，大步流星地衝到被漁網束縛住的人皮身邊，咬破自己的舌尖，噴出一口陽血在上面。

  他的銅錢劍和往下之前用來對付女鬼的應該是一樣的，當站到養血過後，馬上就冒出來紅光。

  然後王長順大喊了一聲，臉色猙獰得猶如惡鬼，舉起手裡的銅錢劍就刺。

  「啊！」人皮把身子儘量捲縮起來，試圖躲過王長順的攻擊，但它躲得過一次，卻躲不過第二次，接連挨了王長順三劍，嘴裡發出痛哼。

  可王長順年紀畢竟大了，回了幾次劍，就累得不行，明明還有機會捅出第四劍，但銅錢劍遞到一半，他反倒自己喘了起來。

  「二叔，換我來！」王瞎子發現了這個情況，匆匆忙忙地跑到他身邊，順手結果銅錢劍，又將自己還在流血的中指抹在了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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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受到了兩個人的陽血灌注，銅錢劍上的紅光變得更深了幾分，隨後，王瞎子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居然縱身一躍，跳起了兩米高，把劍尖朝下，藉助身體下墜的重力，將人皮死死釘在了地上，直至沒柄。

  這下子，不管那張人皮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那麼輕易地爬起來。

  可正當叔侄兩人齊心協力，把人皮釘死在地上的是後，一直躲在角落裡的秦海濤卻發出了陰陰的邪笑，袖口一甩，瞬間就有一道黑色的光從裡面蹦出來，直奔兩人而去。

  那道黑光飛得很快，我看得清清楚楚，趕緊大聲提醒，「小心！」

  「你這個不知悔改的畜生！」不等我把話說完，王長順卻已經提前預感到了，他把插在地上桃木劍抓在手上，一轉身，用力朝那抹黑光劈了下去。

  桃木本身有很強的辟邪作用，那柄木劍將黑光一分為二，成為了兩團墨色的霧氣，分別飄到了王長順身後。

  很快有一隻黑色的鬼手從霧氣中伸出來，抓向王長順的後腦勺。

  那隻鬼手又尖又利，比釘子還要更顯得犀利幾分，如果王長順被抓住了，免不了會是腦漿迸裂的結局。

  好在危急關頭，王瞎子鬆開了撐在銅錢劍上的雙手，用手指互相交疊，組合成了一個我看不懂的手印，隔空籠罩在了那團霧氣的上方。

  砰！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發出了一道悶響，那隻鬼手嚇得飛速縮回到黑霧中去，試圖往秦國濤所在的方向跑。

  「想走？」王瞎子結著手印，將兩隻手平推。

  很快我就發現，那團黑霧居然動不了了，就像被人使了定身咒一樣，儘管它不斷地用力翻滾，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遠離王瞎子。

  「你這個孽畜，老夫今天就把你超度了！」王長順目眥欲裂，猶如一尊怒目金剛，手拿桃木短劍，將一根很小的紅繩系在了劍柄上，又噴了一口鮮血在上面，拼命往前方一甩。

  桃木劍就跟自己長了眼睛一樣，主動掠到了黑霧中去，像是釘住了某樣東西，「嗡嗡」地顫抖著。

  「啊！」隨著一聲淒烈的叫喊，濃霧居然散開了，浮現出一個大肚婆女鬼的身影，被一劍穿胸，從空中跌落下來，立馬用雙手在地面上爬動。

  她爬起來的速度飛快，而且是用雙手反撐著地面，挺著著個比腦袋還要大的肚子，四肢同時用力，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女鬼逃跑的時候，身上還扎著把柄桃木劍，而桃木劍的尾端則被王長順用紅線串了起來，無論她逃出去多遠，都在王長順的掌控之中。

  「哼，你逃得掉嗎？」王長順輕哼一聲，反手扣在了袖口中的紅線上，沉腰坐馬，拽著紅線的一頭，往後飛速扯動。

  半分鐘之後，爬出去的女鬼又被王長順強行扯落回來，兩隻手掌死死刨在地上，延伸出長長的溝壑。

  「快幫我！」王長順死死拽緊紅線，奮力往後拉扯這女鬼，但他年紀大了，沒一會就開始喘氣，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王瞎子。

  王瞎子的狀況並不比他好多少，但聽了這話，還是毫不猶豫地站起來，兩人扯著紅線，同時用力。

  女鬼不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拖回來了，隨後王長順快步趕上，把袖口中的紅繩套在了女鬼身上，緊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這些紅繩應該全都浸泡著黑狗血一類的，纏在女鬼身上的時候，居然冒出了黑煙，女鬼掙脫不掉，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看著這叔侄倆，發出聲嘶力竭的咆哮。

  可接下來的場面，卻直接將我嚇得個半死。

  女鬼眼看掙脫不了，本就脹鼓鼓的肚子居然鼓得跟充氣的皮球一樣，飛快脹大了好幾圈。

  她肚皮上炸開了一道豁口，一隻慘綠色的手掌猛地伸出來，掏向了王長順的心口。

  子母凶，居然是這個意思？

  「二叔快退！」王瞎子手疾眼快，抓住王長順的衣服猛一用力，將他拽得摔了個狗啃泥。

  但這一下卻救了王長順的命，那隻鬼手掏空，立馬又縮回去，反手抓向那柄桃木短劍。

  當鬼手抓住桃木劍的時候，劍身上馬上就冒起了濃滾滾的黑煙，很快，那劍身上居然著了火。

  「啪嗒」一聲，木劍就折斷了，然後女鬼搖搖晃晃地飄起來，平伸著兩條胳膊，直奔王瞎子面門而來。

  王瞎子手無寸鐵，只能掉頭就跑，跑到第二根桃木劍那裡，反手攥著劍柄，往身後一揮。

  但這一劍卻直接劈空了，王瞎子回頭，發現女鬼已經不見了，身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他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疑惑，頻頻轉身，像是在尋找女鬼的蹤跡。

  我知道女鬼在哪裡，卻嚇得說不出話，因為就在王瞎子轉身的時候，女鬼已經先他一步，跳在了王瞎子背上。

  她用兩隻手撐在王瞎子後背上，王瞎子怎麼轉，女鬼就怎麼轉，詭異的是，王瞎子竟然一直沒能發現。

  「青雲，他在你背上！」王長順從地上爬起來，立馬對王瞎子發出大聲的提醒。

  那柄桃木劍被王瞎子緊緊抓在手裡，當聽到了王長順的提醒之後，立馬調轉了方向，掠過自己的頭頂，狠狠插向女鬼。

  女鬼沒動，肚子上腐肉扭曲了一下，那隻慘綠色的小手又伸了出來，把王瞎子手中的木劍死死抓住了。

  這柄桃木劍還沒來得及被噴上陽血，因此燃燒得更快。

  好在王瞎子見勢不妙，沒有魯莽行事，而是在稍微感受到一點阻力之後，就馬上把木劍縮回來，就地一滾，迫使女鬼不得不從他肩上跳開。

  擺脫女鬼之後，王瞎子兩步從地上躥起來，猛一回頭，噴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澆在女鬼身上。

  被王瞎子用唾沫澆中，女鬼腦袋上立馬就騰起了黑煙，發出瘋狂的尖叫，跌倒在地上翻滾不休。

  與此同時，她肚子裡卻爬出了一個頭大如斗的嬰兒，腦袋上掛滿了黏糊糊的鮮血，兩隻眼睛半睜，跟野貓一樣，在夜色中發出綠油油的光。

  他渾身長滿了皺巴巴的老皮，腦門上繃著一條一條的青筋，突然咧開嘴，吐出一團黑乎乎的氣體，嘴巴里居然快速生長出了釘板一樣的獠牙，腳不沾地，飛快衝向了王瞎子。

  王瞎子對這大頭鬼的出現應該早有準備，往後跳開一段距離，和王長順並肩在站在一起，同時作起了法。

  他們口中念叨著我聽不懂的經文，各自手裡拿著一柄木劍，遙遙指向那個嬰兒。

  大頭鬼就好像突然間被重錘敲了一下似的，跌倒下去，又爬起來再跌倒，不斷重複著這個動作。

  「果然是子母凶！」看著鬥法的雙方，徐瑩突然顫抖了一下，十分艱難地吐出了一段話，

  「姓秦的太狠了，要練子母凶，必須挑選一個懷胎九月半、馬上就要臨盆的孕婦下手，用邪法折磨半個月，又不能讓孕婦死去，直到臨盆的那一晚，才將竅門堵上，封進容器裡面，煉製幾年才行，而且失敗率很高，不可能一次就能成功！」

  聽她這麼講，我的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反問道，「這麼說起來，姓秦的豈不是殘害了不止一個孕婦？」

  「豈止是一兩個？」徐瑩俏臉發白，露出十分噁心的表情，「子母凶是最厲害的厲鬼之一，但煉製成本特別高，而且成功機率很小，大部分邪修為了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煉製出來，都會同時尋找好幾個不同的目標下手！」

  「對了，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徐瑩說到這兒，突然頓了一下，小聲湊近我說道，「那個姓秦的一直都待在原地，根本沒有上去跟王叔他們動過手。」

  我也正覺得奇怪，摸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很費解地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