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婚紗照

  「午休時間，除了沒有改完作業試卷的老師，每個人都沒有做工作相關的事情，大家都在聊天說話，甚至吃東西！就像張老師，她還在跟自己兒子打電話！你為什麼就罰路老師一個人！」

  「看點視頻怎麼了！不跟我們都一樣嗎！」李老師十分不平，她總覺得這個劉校長根本是有意針對路月。

  即便是真的要罰，也只是象徵性的懲罰一下，有那個校長會因為這麼一點點小事情，這麼在大庭廣眾下落一個老師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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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說！你給我一起！辦公室路月你不用掃了！讓她掃！」劉校長一句話說完，就拿著路月的手機走了，再不給任何人留下反駁他的機會！

  其實這一招劉校長的用心也很險惡，整個辦公室裡面，在他那麼罵路月的時候，根本沒有一個人敢替路月講話，只有這個李老師。好，既然你和路月感情好，那就讓你替路月受罰吧！以後你替路月講話，你就替路月受罰！

  劉校長心裡想的很好，無論是多好的友情，在這樣的情況下，時間長了就會留下縫隙！

  劉校長一走，李老師就走到路月身邊，一臉憤憤不平。

  「這根本就不公平，校長他就是再針對你！」

  路月掃了一眼盯著自己的所有老師，連忙拉住了李老師。

  「好了，這裡是辦公室，有什麼話，也當心著點兒。你還想再打掃一個月辦公室呢！」

  「打掃就打掃！我不怕，大不了我不做了！」說是歸說，不過李老師的語音總算是小了下去，嘀嘀咕咕的，卻依舊要逞能。

  「嘖嘖，我跟兒子打電話怎麼了？我不用打掃辦公室~有些人啊，真是沒眼色。」熟悉的女聲響起，是張老師的聲音。

  這會兒她起身路過，就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剛才李老師點名說她，她心裡可記恨著呢。

  「你！」李老師忍不住，就要上前。

  「好了。」路月怕兩個人說著說著打起來，連忙拉住李老師往自己座位上坐，自己按住情緒激動的李老師。

  「好，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你別跟她計較，到時候鬧大了，你又要罰。這次我連累你下班還要留下來打掃已經算是平白無故的就遭難了。」

  「這有什麼！你幫我一起唄。」李老師撞撞路月的肩膀，「對了，路老師，你到底怎麼得罪校長了，至於這麼針對你？」

  路月眉頭皺了下「我也不清楚。」

  是的，路月也根本不清楚，之前幾天還對自己笑的跟花兒一樣，不過校長對自己的態度好也是因為段謹遲的關係，後來段謹遲的態度也捉摸不定起來，自己的電話也不接，是不是因為這個關係？

  難道段謹遲在生自己的氣？就因為那天晚上自己說不要他管自己的事情？可段謹遲明明隔天早上就有沒事人一樣打電話說要送自己來學校。

  難道是因為自己拒絕了段謹遲？

  路月覺得自己大概猜得八九不離十了，想也是，段謹遲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勢有勢，更甚至是一張臉長得英俊無比，身材高大健美的跟模特有的一拼，這樣被上天所鍾愛的人，恐怕沒有誰拒絕過他的要求。

  無怪乎自己拒絕了兩次後，段謹遲會生氣了。

  想到這裡，路月也只能隱隱的嘆口氣，在她的想法裡，段謹遲是個完完全全成熟又穩重的男人，氣勢強大迫人，只要人在段謹遲的周圍就會被他的氣場所壓制，這樣一個強大又精英的男人，怎麼會有這樣，這樣，類似於幼稚的時候。

  是的，確實是幼稚，路月覺得。

  看來，還得找個機會跟段謹遲道個歉。

  不是因為劉校長的緣故，路月並不是一個拿著雞毛就要當令箭的人，她很獨立自主，也有自己的堅持。她哪怕以後真的嫁給了段謹遲，成了段家的夫人，也不會拿這個出來說事。

  來通過一個男人的價值，來讓自己在工作上取得提升，在職業上打開綠燈，路月想通過自己的能力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路月想到給段謹遲道歉，僅僅是因為，路月覺得自己是有不對的地方，畢竟段謹遲對待她的都是好意。

  這件事也算是讓路月徹底了認清了劉校長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到有這麼一個校長做自己的頂頭上司，路月也是無奈，只覺得自己日後的教師，只怕做不平順了。

  算了，管他，船到橋頭自然直，路月相信，有些事自由輪迴，某些汲汲營營的小人，哪怕他能夠得意一時，也總歸是不能長久的。

  路月收拾東西下班，在公交車上，路月一隻收撐在公交車的玻璃窗的窗沿上，透過那透明的玻璃看著逐漸倒退的樹林，和那些或老舊，或恢弘的建築，神色憂愁，過了一會兒，她嘆了口氣。

  沒想到，段謹遲的氣性這麼大，都過去這麼多天了，路謹遲從來沒有主動聯繫過自己，她也主動給段謹遲打過好幾個電話了，段謹遲硬是一個都不接，還偏偏不掛斷，難道聽著來電鈴聲很好玩嗎！

  在考慮到了星期天就要去拍婚紗照了，拍婚紗照，段謹遲總不能像是試婚紗一樣，讓她自己一個人來。到時候當面道歉好了，想來自己那天說話也是有點過分了。

  「真是，跟個小孩一樣……」路月看著車窗外陸陸續續倒退的風景，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只是路月不知道，沒當她的電話打進去的時候，儘管段謹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不管不顧，卻從來沒有說要把電話給掛斷。

  這一切都被管家給看在眼裡，深深覺得這麼二十多年來，才發現自家的少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其實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極其複雜的，人本身就是一個複雜到不能在複雜的動物。每個人都有無數面，他們的表現區別，只看是對方是什麼人。

  路月，就是一個讓段謹遲這麼多年來，總算表現出一點點不同的人，可惜段謹遲不知道，路月也不知道。

  就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

  周日。

  「哥，你去哪兒？」路月下樓，就看見陳言背著一個包正準備出門。

  「我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陳言開口，他不想看見路月嫁給別人，可是他卻又不能阻止，他痛恨自己的懦弱。

  「我今天拍婚紗照。」路月開口，她想讓陳言陪自己去。

  到時候去拍婚紗照，段家那邊肯定不會只來段謹遲一個人，還有段謹遲的父母家長。第一次的事情總會讓人緊張。

  此刻路月就十分緊張，雖然路明天和陳麗芳是要跟路月一起去，可他們兩個人完全給不了路月安心可靠的感覺，反而讓的路月的神經越加的緊緊繃起。

  這個家裡，唯有陳言能夠讓路月有信賴感，能夠給路月的精神有所支撐。

  陳言沉默了一會兒。

  「我知道。」然後他開口。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要離開。

  他根本忍受不了路月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卻和另一個男人相視而笑，甚至摟摟抱抱，做出更加親密的動作。

  而那留下在燈光閃速的一瞬間，鐫刻下的一雙人，並不是他陳言和路月，他接受不了，所以他選擇逃避。

  路月看著陳言，站在樓梯上，因為居高臨下，而陳言微微低著頭，路月並不能看清陳言的表情，可路月聽懂了陳言的話。

  我知道你要拍婚紗照，可是我還是想出去走走。

  也是，哥哥呢，她都已經要嫁人了，哪裡還能什麼事情都抓著哥哥不放，她總要學會自己一個人的。可畢竟陳言是自己最信任最依賴的哥哥啊。

  過了一會兒。

  「好，那大哥你晚上記得早點回來。」

  「我可能會過斷時間回來。」

  又是一段時間的靜默。

  「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可能吧。」過了會兒，又像是怕路月傷了心，又開口說道「到時候看情況，我會盡力趕回來的。」

  「好。跟爸和阿姨說了嗎？」

  「留了一封郵件，他們上網就能知道。」

  「那大哥路上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安全。」

  陳言此時猛的抬起頭，看向路月，他往上踏了幾個台階，突然抱住了路月。

  「小月，別怪大哥。」然後拍了拍路月肩膀，「我會照顧好自己，你要是被誰欺負了，就打電話給我，我一定趕回來。」

  「好。」路月笑。

  早晨，稀薄的陽光還沒有很熱，一切才剛剛醒過來，陳言在這晨光中離開了路家，這個家庭里，他已經呆的夠了，那裡面的壓抑還有種種的無可奈何，都讓陳言覺得喘不過氣來。

  而看著陳言離開的人，只有站在樓梯上的路月，和在角落裡的張姐。

  路明天和陳麗芳還沒有起床。

  過了會兒，路月下樓。

  「張姐，你上樓叫我爸起床，拍婚紗照的時間定的是九點。」

  「好，知道了。早餐已經做好了。」

  張姐把早餐端上了桌子，然後上了樓。敲了敲門，喊路天明起床。

  陳麗芳拿起床頭柜上的一個裝飾品，啪嗒給扔到門上，嚇了張姐一跳。可眼看著九點小姐和段先生就要拍婚紗照了。

  等老爺和夫人起床洗漱在吃喝一番，時間恐怕就來不及，張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叫。

  「吵死了！」陳麗芳罵了一句，從床上坐了起來。

  「老爺，夫人，小姐和段先生的婚紗照，定在今天九點拍。」

  「拍就拍，九點時間不早的很！」陳麗芳最煩路月的事兒，聽見路月的事兒就想到賤人。

  路明天倒是沒有在這個事情上犯渾，路月和段謹遲拍婚紗照，到時候兩家老人都會過去，自己遲到了，可就不好看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下半年，路氏集團和歐尚集團就有一項大合作，那都是可以預見掙大錢的項目。路明天自然不會不重視，他在生意上一向上心，對待段家更是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