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罰跪

2024-06-07 14:36:45 作者: 豬小琪

  今天的陳麗芳的威脅,恰恰抵住了路月軟肋。陳麗芳從來就是個心機很重女人。

  她害怕什麼,忌諱什麼,在乎的是什麼,什麼能夠輕而易舉的擊潰她路月,陳麗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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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和自己的父親之間的關係,越走越遠,路月依舊很在意自己的父親。

  她怨恨父親對自己的日漸冷淡,卻記得在母親還沒背叛婚姻之前,父親對自己的深切寵愛。

  陳麗芳看路月站在那裡不動。

  她輕笑一聲「我不僅要告訴你父親,我還要告訴所有人,讓那些認識你媽媽的人都知道,老古話是有道理的,她們當年的猜測真是準的很。」

  「而如果今天你給我在這裡跪下,不長,就兩個小時,我就跟你保證,不跟任何人講你昨天徹夜不歸,在外面廝混的事情。」

  陳麗芳提著裙子上樓,走到路月身邊的時候,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一雙水盈盈,帶著得意的眼神落在路月的臉上。

  「怎麼選擇,就要看你自己了,我不逼你。當然,如果這件事情如果讓段謹遲知道了,我還是會告訴所有人。」

  然後她才施施然的繼續上樓。

  路月低著頭,不看陳麗芳,最後還是下了樓。

  「路月,你別聽我媽的,別跪。」陳言抓住路月的肩膀。

  「我不跪,又能怎樣,難道讓她四處去詆毀我,詆毀我媽嗎?」

  「我不會讓她那樣做的。」陳言開口。

  「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可你幫不了我,她是你媽媽。」

  這件事,路月從來都知道的很清楚,儘管兩個人的關係從小親近,陳言對自己很好,自己也對陳言十分信任依賴,但是對於陳言在陳麗芳傷害自己的時候,卻為自己做不了什麼的時候,路月也從來不會去怪陳言。

  因為陳麗芳,十分愛陳言,她是他的親身母親,而她路月只是陳言一個異父異母的妹妹。

  脫掉高跟鞋,路月在客廳跪了下來。

  站在二樓,陳麗芳看著跪在客廳正中間的路月,嘴角勾起一個笑容,臉上的得意再明顯不過。

  賤人,跟我斗。

  想跟我斗,就乖乖收好自己的尾巴,別落下一點把柄,不然還想跟我斗,我讓你輸的一敗塗地。

  被段謹遲給氣的心口都疼的陳麗芳,當下內心十分的愉快,那口氣終於出了出來,她輕輕裊裊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被路月的一句話噎的再說不出什麼話,陳言只能雙手緊握拳頭,他昨天晚上要出去找路月回來,可被自己的母親限制在家裡不准出門。

  都是自己的錯!

  不然路月也不會被這件事給威脅。

  要是昨天把路月找回來了,今天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怪自己,陳言的腦海里一再的閃過這個想法,他感到十分愧疚。

  「好,你要跪,我就陪你一起跪。」

  「大哥!你別這樣。」路月開口。

  陳言在路月的旁邊跪下,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

  「就像你說的,她是我媽。你不能像段謹遲一樣,可我可以陪你。你受罰,我也罰。」

  「大哥。」路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覺得心裡酸酸漲漲的。

  「小月,我知道我媽做的不對。」

  「我不會恨她的。」路月開口。你這個做兒子的,已經替她做了很多。

  而段謹遲那邊一離開路家,就猛的踢了一腳路邊的古樹。

  「段謹遲,你現在還只是我的未婚夫而已,除了這個,你什麼都不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好一個什麼都不是,好一個我的事情都不需要你管。

  路月,你真是好樣的。

  哪個女人被自己幫了不是感恩戴德,你到嫌我管的太多。

  段謹遲覺得自己真的腦子秀逗了,才會去幫哪個小女人。

  「真是可笑。」段謹遲,人家根本不用你多管閒事。

  跪了整整兩個小時,路月的膝蓋都青了,陳言昨天晚上就替路月上了藥,但第二天路月走路的時候,膝蓋還是會疼,走路隱隱不穩。

  為了掩蓋膝蓋上淤青,今天上班,路月就穿了一件長褲子。

  段謹遲要來送路月上班,路月怕段謹遲看出些什麼來,也都拒絕了。

  一掛電話,段謹遲的臉都黑了。

  昨天路月開口的話,已經讓段謹遲生氣。可昨天晚上,段謹遲回去想想,又有些擔心路月,昨天他離開後,陳麗芳哪個女人有沒有對路月做什麼?雖然有他的警告,但是段謹遲還是想今天看看人。

  又跟自己說,跟個小女兒計較什麼,這才放下臉面去打路月的電話。

  可結果,很好,再也好不過。

  段謹遲猛的把手機一摔!砰的一聲,那部昂貴的手機摔的碎爛不堪,可見段謹遲用了多大的力氣。

  旁邊跟著段謹遲一路走出來的司機,嚇的一抖。

  過了一會兒,段謹遲整了整西裝。

  「走,去公司。」然後走出大門,司機大氣不敢出的小跑,去給段謹遲開門。

  坐在車子后座,段謹遲的臉色黑雲密布。一張臉完全的表現出了段謹遲現在的心情。

  段謹遲,你真是多管閒事。昨天晚上人家都已經說了,你還巴巴的去打電話。

  人家根本不需要你的關心。

  你算什麼,什麼也不算!

  本來也就是契約婚姻,你何必那麼上心!

  段謹遲一進公司里,一股比西伯利亞冷空氣還要冰冷的寒流,瞬間就襲擊了整個歐尚大廈。今天一整天,整個歐尚集團的人,都知道了段董事長,今天心情不好。不是捅破天的大事,最好不要去打擾董事長。

  不,就算是捅破天的大事,都要自己頂著!

  路月搭公交去上班。

  是的,路月還沒有自己的車,不過她考過了駕照,現在還在自己存錢。從她十八歲開始,她除了吃飯偶爾在家裡之外,就從來沒有跟路父要過一分錢了。

  說出去,恐怕沒有人相信,身為富豪家的千金,上班居然是坐公交車的,然而,事實就是這樣。因為路月媽媽背叛婚姻的緣故,路父可以說有些恨自己的女兒,因為路父只要一看見路月那張臉,就會想起自己的前期,於是他遷怒。

  加上後面有了陳麗芳的枕邊風,路父後面對待路月的態度越來越差,直接的表現,就是經濟上給一次就要罵一次。久而久之,路月就很少很少跟路父要錢。

  要是有什麼自己想要的東西,在還沒有成年的時候,路月只能把眼睜睜的忍著,後來十六歲後,她就可以找到一些兼職。

  路月想要的東西,都是她自己一點一點存錢買下來的,所以路月對於什麼東西,都會比較珍惜。

  而且,這樣的童年,也養成了路月,很少會對什麼東西表現出巨大的欲望,她不會像是那些富二代一樣,這個要,那個要,沉醉在紙醉金迷里,她知道那些東西,得來不易。

  甚至,在路月小時候的潛意識裡,她根本就得不到。

  既然得不到,那就不要想好了,這樣心裡就會好過一點了。

  而還好,從路家到聖比亞學院,有一輛直達的公交車,這讓路月上班方便不少。

  在車上找了個位子坐下,路月開始迷迷濛蒙的打起瞌睡,昨天晚上本來就睡的晚,加上膝蓋一直隱隱作痛,她根本就沒有休息好,一早起來精神就很不好,現在更是有些犯困。

  睡到半路,路月被驚醒,有誰在拉扯自己的包包。

  「721路公交車提醒您木青梨園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剛上車的乘客請往裡走。下一站濱江公園。」

  公交車此時到站。車門嘩的打開。

  就在這個時候,路月也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有人在扯自己的包。

  「小偷!」路月開口喊。

  小偷看路月居然醒了,連忙一用力,就扯下路月的包包,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嗖的一下就跑了車。

  路月的手都被弄的一疼,但還是立馬占了起來,跟著跑了下車。

  「你給我站住!」路月去追那個小偷,裡面的錢就算了,可包包里還有今天的講義,她的教師卡之類的東西。

  「小偷!」

  可是眾人只是側頭去看,卻並沒有幫忙攔那個一看就十分強壯的小偷。

  路月的膝蓋受了傷,根本跑不了,而小偷跑的飛快,一下就衝進人群,跑沒了影子。

  路月在人群中停了下來,膝蓋的疼痛,手的疼痛,身上又沒有了錢,等下還要去學校上課,坐不了公交車,她只有走過去,時間根本來不及,還有昨天晚上陳麗芳的羞辱。

  人來人往,人們冷漠的一個一個從路月的身邊走過去。

  現在這樣節奏快速的城市生活中,沒有誰為了你的一點痛苦,而給你一份眼光,每個人都在忙碌。

  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眼淚一下子滑落了路月的眼睛。但是路月緊緊的抿著嘴巴,不讓自己留下眼淚。

  路月,有什麼好難過的!

  你不准哭!哭有什麼用!

  羞辱你的人只會更加羞辱你,傷害你的也只會更加變本加厲!

  不許哭!

  她強忍著。最後抹了下自己的眼淚,繼續往前走。

  她還要去上課。

  「媽媽,那個姐姐好像在哭。」一個小孩扯了扯自己媽媽的衣角,指向路月的身影。

  「乖。」身為媽媽的人,蹲下,摸摸小孩的頭。

  「哪,寶貝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誰都會哭的,遇見了傷心的事,難過的事,都會流眼淚。但是,哭完了之後,就要更加的去堅強,面對這個世界,哭是沒有用的。」

  「那人為什麼還要哭呢?」小孩子一頭疑問,既然哭沒有用,那為什麼還要去哭呢。

  「因為……」

  「因為有的時候,難過在心裡承載不住了,它就要從眼睛裡面流出來。這樣人才能繼續活著。不然一直塞一直塞,心會爆掉。」

  「好了,寶貝,很多事情沒有那麼多為什麼的,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懂了。」婦女又摸摸小孩的頭。

  是的,人為什麼會哭,因為要把難過從眼睛裡流出來,不然心總有一天會承受不住,就那麼,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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