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鮮花開放在血泥之上

  銀手莊園來了一位稀客。

  格林格拉斯的當家人，格林格拉斯先生。

  這位有著生意頭腦的帥大叔，很少來銀手莊園。

  基本上如果不是宴會之類的，格林格拉斯先生並不會到來。

  原因是什麼？

  這點可以在他每次見到約翰時，那複雜又閃著佩服的眼神可以看出來。

  他所敬佩的原因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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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王永遠不在弱者行列中。

  這一個年輕人，一手建立的第二王朝，讓人願意在他的身後前行。

  可每當格林格拉斯先生想起自家那經常在床上滾來滾去還發出奇怪笑聲的女兒時，他還是很複雜。

  這次他的到來，並不是為了女兒。

  而是因為那昨日出現在家中的黑色貓頭鷹。

  「這個地方，讓人感到孤寂。」

  不在宴會時的銀手莊園，清冷孤寂的氛圍是主色調，縈繞在格林格拉斯先生身上。

  他見過這裡燈火通明，各路權貴以及傑出巫師在這裡推杯換盞，第二王訴說著豪言壯志，讓無數人臣服在他腳下。

  他也見過那名第二王意氣風發，在這輕描淡寫地解決叛徒，強大的力量讓人著迷。

  可是現在的他，看著那在偌大空蕩的大廳中，那身邊沒有任何人的王。

  一種距離感橫跨在二人之間。

  這讓他有些恍惚，第二王的身邊，似乎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格林格拉斯先生沉聲道：「威克閣下。」

  「我想你收到我的信件，格林格拉斯先生。」

  約翰微笑道：「我希望你能夠將那件事辦妥。」

  「你確定要這樣做麼？」格林格拉斯先生遲疑道，「為戰爭做準備。」

  是的，準備一場戰爭。

  約翰要做一件大事。

  他要利用格林格拉斯的運貨艦隊，為自己打造一支可以出其不意對付麻瓜海上力量的軍隊。

  這種想法在歷來魔法世界從未有過。

  「我們無法避開戰爭，」約翰摩挲著戒指，淡淡地說道，「弱小會被毀滅。」

  「一場戰爭，展現出我們足夠的實力，才可以有著談判的資格。」

  約翰平靜道：「在麻瓜的歷史中，和平永遠都是在力量庇護下進行。」

  「縱使我們表達善意，依舊會引來其他人的覬覦。」

  格林格拉斯先生聽完，他凝重道：「這場戰爭無法避免？」

  回應他的，是約翰那不容拒絕的聲音。

  「麻瓜比你想像的貪婪。」

  貪婪並不讓人恥辱。

  能源。

  金子、魔力水晶。

  稀有的神奇動物、特異的魔法材料、特殊的醫療條件。

  這些足夠了。

  眾所周知，有石油的地方就會滋生黴菌。

  他們為了這些資源發動戰爭。

  而魔法世界很符合他們戰爭的條件。

  開戰的藉口？

  不，這些從來不是問題。

  只要他看上你的資源，一袋洗衣粉也可以成為他們口中危險至極的生化武器。

  約翰要做好一切準備。

  當這一切來臨時，拳頭就要用無可匹敵的姿態讓那些貪婪的大嘴疼痛。

  展現出足夠的實力，全世界才會和你好好地說話。

  格林格拉斯家有著魂燈艦隊，約翰要將其作為一種武器。

  比起麻瓜的那些武器，巫師們也需要展現出魔法的強大。

  格林格拉斯先生心情有些沉重。

  作為生意人，他更加明白富人的貪婪。

  或許普通人會在一日三餐滿足後暢想未來的幸福，而富人會在富足之後，永無止境地讓自己更加富裕。

  富人尚且如此，那些國家更是如此。

  欺負比他們弱小的國家，並不會讓他們有所顧慮。

  所以格林格拉斯先生明白，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聽從第二王的命令。

  他需要秘密組建屬於魔法世界的軍隊。

  「我明白了，威克閣下。」

  格林格拉斯先生點頭，他需要一些支持。

  而這些支持，約翰可以給他。

  在討論了一些具體事宜後，格林格拉斯先生離去。

  離去前，他又看了眼約翰。

  「你會很累，達芙妮。」想到自己女兒的心思，格林格拉斯先生不由得一嘆。

  第二王背負的太多。

  那是整個世界。

  光是靠近他就會讓人窒息，更何況要與其站在一起？

  格林格拉斯先生為自己女兒的選擇感到頭疼。

  這種地獄開局的選擇。

  尤其是他腦子裡蹦出另一個鉑金色頭髮的傢伙，還有那無限吸引仇恨的臉。

  他額間青筋跳動，拳頭不自覺硬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需要回家找到自己的夫人安慰一下才可以。

  不然他怕自己的心臟，承受不住小女兒畢業後就會和那個傢伙兒在一起的事實。

  格林格拉斯家的馬車駛離銀手莊園。

  約翰在格林格拉斯先生離開後，拿出《黑暗神書》看了起來。

  「我需要一些魔法，威力強大，覆蓋廣闊。」

  他的眼眸里閃爍著幽光。

  鮮花開放在沃土上，而沃土，由血肉堆砌而成。

  戰爭會讓巫師死亡，可那是必須的犧牲。

  沒有那些血肉，鮮花無法綻放。

  屬於魔法世界的未來不會出現。

  「我們要占據正義的位置，你說對吧，斯內普教授。」約翰回頭望去，斯內普走出來。

  他聽到了。

  關於那場正在籌劃的戰爭，一場可能會讓巫師死亡的戰爭。

  「約翰·威克。」斯內普神色複雜。

  「你在做著步入深淵的事情。」斯內普拖著長調，可這次，他沒有譏諷的意思，更多是一種讓人無法看清的情感，「你不會後悔麼？」

  「後悔？」約翰輕笑道，「那不是我該做的事情。」

  「少數與多數，你的選擇讓人感覺不近人情。」斯內普走過來。

  「我並不是你所期望的聖人，不是麼。」約翰堂而皇之坐在沙發上，他沒有起來的意思，「我並不在正義的陣容，你應該知道。」

  「就如同現在。」

  約翰抬起手，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打開。

  漆黑的復活石飛出來。

  那件讓無數人垂涎的死亡聖器，就這樣在他的手中靜靜放著。

  「你應該知道，這是何等惡毒的詛咒。」約翰手指摩挲著復活石，表情淡漠地說，「這種詛咒，不該被稱為邪惡麼？」

  斯內普的眼睛盯著復活石。

  每一個渴望復活石的人，都是一個充滿遺憾的人。

  作為在校期間就可以創建強力魔咒的天才，斯內普如何能夠不清楚這個魔法的歹毒。

  遺憾的傷疤沉寂在心間，重新打開後，那是再也無法癒合的溢出鮮血。

  約翰看著他，問道：「你確定要這樣麼，我親愛的院長？」

  「你還可以選擇停下。」約翰說著。

  「如果這是一杯毒酒，」斯內普沒有了在霍格沃茨的那種讓人討厭的陰陽怪氣，而是虔誠地說，「那就讓我死在這裡。」

  在伏地魔前往波特家時，執念就定居在斯內普的心中。

  那道不會癒合的傷痕始終在流血。

  他已經無懼疼痛。

  「那便如你所願，西弗勒斯·斯內普，一位卑微的、可憐的人。」約翰緩緩握緊復活石。

  緊接著，以約翰為中心。

  一股奇異波動震盪出去。

  斯內普的眼中，逐漸出現他所想所念之人。

  那一刻，臣服在伏地魔身前不曾表露半分的斯萊特林。

  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悲傷。

  那個傷口流出血液，被撕開，被塞滿，一種愧疚，一種悲傷。

  約翰起身，斯內普已經全然忽視這名權傾世界的國際巫師聯合會領導人、第二王朝的第二王。

  他的眼裡，只有那個與曾經自己見過最後一面一樣的女人。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時而虛抬，時而落下。

  他想要靠近，卻卑微得不敢過去。

  這是最真實的幻想，也是最荒謬的。

  一旦觸碰就會被戳破。

  起碼在此時，斯內普希望她真的。

  約翰看著自己的院長，他沒有笑話的意思。

  他緩緩走出大廳，將時間留給斯內普。

  在大門完全關閉前。

  約翰隱約聽到那聲淚俱下的懺悔與道歉。

  今天是4月1日。

  所以……

  「愚人節快樂，西弗勒斯·斯內普，可惜……你並不會因為這個笑話而歡笑。」

  約翰邁步往外面走去，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在笑話上的天賦，和弗雷德與喬治無法比。」

  韋斯萊雙胞胎的愚人節總能夠讓人在生氣中笑出來，而約翰卻只能夠讓人盡情地哭泣和懺悔。

  大門關閉，沒有人知道裡面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