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完蛋，要死了

  王天昊的眼前已經是看不清了，只要是看見了好看的小姑娘，他就不想放過。更何況是這個他從小到大都在喜歡著的表妹，他這個表妹真是太好看了，他惦記了那麼多年，一直都沒敢下手，終於到了今天有機會了，他還哪兒能放過了啊。

  可是沉魚這會兒也是發了狠了，就在王天昊湊過來的瞬間，想都沒想就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本來沉魚沒什麼力氣的，可是現在下了狠勁兒，一口咬下去也是鮮血淋漓的，王天昊也顧不上這個了，鬆開她疼的哇哇大叫。

  沉魚就是借著這個機會匆忙的爬起來了，沒命地往山下去跑，就聽見王天昊在她的身後不停地怒罵，「你個死丫頭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弄到手的！什麼京城第一美人，就算是你大禹第一美人，也只能是我床上邊兒的人！」

  沉魚越聽就越覺得聽不下去，腳下的腳步不停的加快，就算是跌倒了也會就勢往山下滾一段兒路再爬起來。沉魚知道，這個表哥現在腦子裡面已經沒有東西了，要是自己不跑，就一定會被他糟蹋的，而且，就在這祖墳之上！

  「該死的小賤蹄子。」王天昊手捂著自己的脖子，拿下來就這月光一看，一手的血，猶自念叨著，「等今晚過去了，老子收拾了上官晚昭那個小賤人，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拾你。以為王家退出了京城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麼，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就去看見了久螢的屍體，在月光下模樣格外的慘澹。

  「好不容易有一個來開葷的，居然還這樣，憋死老子了。」王天昊猶自念叨了一聲，然後嘟囔了一句，「幸虧今天守陵人不在，要不然還指不定怎麼折騰呢，就知道給我找事兒。」

  王天昊隨手從久螢的身上扯下來一塊布給自己草草的包紮了一下之後，就在祖墳的邊兒上草草的挖了個淺坑，就這麼把久螢給埋下了，然後也轉身走了。上官晚昭暗地裡將那個位置記了下來，叫上了碧落，兩個人準備下山。

  上官晚昭還沒到山下呢，沉魚就已經回去了，只不過衣衫都已經髒了，面色更是蒼白的可怕。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沒有推開門，就發覺不對，自己房間裡面的燈走的時候明明是西面的，現在是怎麼回事？她來不及多想，推開了房門就走了進去，然而看見了屋子裡面的人，卻一下子就放下了心來，「你啊……這麼晚不睡，來我房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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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房間裡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紫黛。

  紫黛就只是看了她一眼，衣裳上面都沾染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蹭來的泥土，面上也是一片蒼白而疲憊，神情更是恍惚。而且在衣領處，隱秘的地方，甚至沾染著血跡。看了一眼沉魚的身後，就發現了一直跟在沉魚身邊的侍女久螢不見了，心下也就有了大概的猜測，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紫黛站起身來，走過去把沉魚抱進了懷裡。

  「姐姐是不是做噩夢了？」聲音細細軟軟的，聽著像是帶著什麼致命的誘惑力。

  沉魚一下子心都跟著軟下去了，她一個姑娘家，今天也是第一次動手殺人，哪兒能有不害怕的道理。現在一聽見紫黛這麼問，眼淚立刻就止不住了，雙手都搭在了紫黛的身上，聲音漸漸開始嗚咽。

  紫黛也嘆了一口氣，對著門外規規矩矩站著的丫頭吩咐道，「去給大小姐準備熱水洗洗身子，這做了噩夢出了一身的冷汗，別再傷風了。」

  等到沉魚去沐浴了，紫黛才拿著她剛剛脫下來的衣裳，交給了身邊的丫鬟，壓低了聲音吩咐道，「去燒了它，別讓人發現了。」

  她雖然不知道沉魚到底是去做什麼了，但是看著現在的樣子也能猜出來個大概，不過沉魚既然不想說，那她就不多問了。總之，沉魚做事是有沉魚的道理，雖然今天手上有了人命，但是畢竟是沉魚的選擇。就算是她覺得心下不適，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在她選了上官菊，而沉魚選了王家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不在一條路上了。

  我的姐姐，你也許看不到你的未來有多悲慘吧。那樣的王家，還有什麼可以依靠的呢。

  等上官晚昭和碧落回到了祖宅房間的時候，已經都快要過了丑時了，黃泉一直在院子裡面等著，見兩個人過來趕緊就上前去問，「怎麼樣？」

  碧落的臉色有些紅，不知道要怎麼說，倒是上官晚昭賊兮兮的笑了笑，「那叫一個精彩！」

  黃泉雖然不明白所謂的精彩是個什麼意思，但是看見兩個人平安回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上官晚昭也是折騰了一天了，兩個丫頭也沒怠慢，進了屋燃了燭火，就伺候著上官晚昭洗漱，看著她睡下才算是退出了房間。

  在這裡沒多久就被關了禁閉，後來又是去了廟上，上官晚昭一直就不習慣有丫頭守夜，這也就是在外面。要是在京城裡面，就連問蘇都被她趕著去休息去了。不過這一天晚上，上官晚昭倒是突然覺得有些後悔了，哪怕是留下一個人也能好一些啊。沒躺下多一會兒，還沒能睡著呢，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似乎是空氣中有什麼東西逐漸的瀰漫開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和顏色，但是上官晚昭就是覺得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上官晚昭皺緊了眉頭，想要起身卻覺得沒有什麼力氣，腦子裡卻在飛速的轉著，進門來的時候房間裡面並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是她帶著碧落上的山，黃泉卻一直在院子裡面守著，這要是有人能在黃泉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進屋動了手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是原本就已經在房間裡面的了。

  可是，是什麼東西呢？

  上官晚昭心思在轉，身體也努力的想要動一下，然而眩暈感匆匆的來襲，一股子的燥熱就湧上了臉頰，一瞬間燒的滾燙。上官晚昭是個大夫，怎麼可能不明白自己中了什麼招。這春藥烈的難以想像，就這麼久就讓她覺得難以招架。她勉強的想要睜眼，可是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然而在恍惚間，卻看見了微微跳動的燭火。

  蠟燭！

  若是旁的東西應該早就有反應，唯獨蠟燭是在她們剛剛回來的那會兒才點起來的。藥遇熱散發的更加透徹，甚至要比下在茶水裡發揮的還要快，上官晚昭腦子裡最後一個念頭就是。

  完蛋，要死了。

  拼上最後一股子的力氣，上官晚昭抬手撫上腕上胎記，意念一動，整個人就在床榻之上忽然的消失了去。只留下了散亂的輩子和滾燙的體溫，再也沒有人待著的樣子。進到了空間，上官晚昭才算是放下了心去，不管是怎麼樣，這裡不受外界的影響，不管是她治病還是發病，都可以不被外面的人影響，也不會落入下一步圈套了。

  身上的藥性越來越重，身上更是燥熱難耐，口中乾渴難忍。所幸空間的地上冰涼，還能讓上官晚昭保存一絲理智，她記得這裡有水的，只要有水能沖淡藥性，只要她能把這一陣子熬過去，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她不相信自己能連區區春藥都解決不了，左右這裡也是屬於她的，她是可以安心的。

  但是上官晚昭不知道，就在她在榻上的掙扎間，卻扯動了床簾，而那幾根有藥的蠟燭燃著燃著就攔腰折斷，竟然點染了幔帳。火苗一下子就竄了起來，忽地一下就蔓延到了床榻上。也就是眨眼的工夫，輕薄的幔帳點燃了被褥，被褥更是點燃了實木的床榻，一時之間，濃煙滾滾。

  原本在王天昊說了今天要對上官晚昭下手的時候，問蘇就已經提高了警惕，所以在這個時候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狀，二話不說的就往床榻身邊去。手一伸就打算把上官晚昭給撈出來，哪兒想，直接就撲了空。問蘇不敢相信的又往床榻裡面撈了一次，然而還是什麼都沒有。

  火苗越燒越大，問蘇已經徹底的傻眼了，也不管火勢有多大，乾脆就在榻里仔仔細細的摸了一圈。等到什麼都沒有了之後，問蘇的心裡才徹底的冷了下來。他是上官晚昭的暗衛，暗衛的職責就在一個「衛」字，他現在竟然把人給弄丟了？他絕對可以肯定，上官晚昭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臥寢，可是現在人呢？

  火勢已經大到了他不能再接著站在床榻邊上了，問蘇難得失去了平日的鎮定，失聲喊了兩聲，「主子？主子！？」

  第二聲剛剛落下，外面就有人撞開了門，他回過了頭，內心甚至還在希望上官晚昭能應一聲。然而，進來的人卻是碧落和黃泉。屋子裡面起了大火，這兩個素來淺眠的丫鬟立即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然而從進來的時候卻只看見了一個問蘇呆呆地站在屋子裡面，火光將他的臉映得通紅，自然也將那一臉的焦灼映得清晰可見。

  黃泉頓時就急了，衝著他喊，「你還愣著幹什麼？小姐人呢？」

  碧落比她更焦急一些，直接就衝到了床榻旁邊，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沒有著火，直接就撲在了床榻上。然而等出來的時候，衣角上都沾上了火苗，黃泉忙去拍她身上的火，可是就聽見她也失聲喊了一句，「小姐不在榻上！」

  問蘇也跟著補充了一句，「主子不見了。」

  黃泉都傻在了原地，「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小姐人呢？」

  而問蘇已經從最初的驚恐裡面鎮定了下來，此刻立即就告訴黃泉和碧落，「臥寢裡面一起火我就察覺，在火勢還沒起來的時候想要來救出主子，可是床榻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他的面色陰冷，眼中出現了狠戾。能在他的眼皮子的底下將人給劫走，對於一個暗衛來說，簡直是就是天大的恥辱。

  「什麼人！」在黃泉和碧落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問蘇已經一瞬間就竄了出去。

  門口一個丫頭露了頭，卻不躲不藏的就讓問蘇給擒住了。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也不同他們說話，嘴上做著吹口哨的樣子，立即就響起了蟲鳴聲。

  「不好！她在叫救兵！」黃泉一急就要動手，然而誰也沒想到，那丫頭竟然就著問蘇身子躲開了黃泉的襲擊。

  蛇一般的從問蘇的手裡溜了出去，黃泉和碧落也把人給認出來了，正是今天那個和上官晚昭說話的丫頭。就看著那個丫頭開口道，「打架我打不過你們，但是我想跑，你們是抓不住的。我不是敵人，我想要把裡面的那位小姐找到，我們也只想保護那位小姐平平安安。」

  就在這個丫頭說話的工夫，四周也漸漸的響起了蟲鳴聲，火勢還在蔓延，也漸漸的有了其他的下人反應了過來。那丫頭說話更是匆匆，主動走到了問蘇的身邊，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對著問蘇，「你看著還像個見多識廣的，可認得這個？有人要保那位小姐的命，令下必達，不然我是要死的。我現在已經召集了人，大家一起找人，我希望你們能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問蘇就只是看了一眼，瞳孔就是一縮。不過眨眼間，那丫鬟的身後就多出了十數人，見那丫鬟的動作，也就都挽上了袖子。

  問蘇一咬牙，就衝著黃泉和碧落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將主子找回來。」問蘇扔下了這麼一句，一閃身就消失在了原地。那丫鬟和後面的十數人也都略一點頭，就都消失在了原地。

  一眨眼之間就只剩下了黃泉和碧落兩個人面對著燒的越發兇猛的大火，心下雖然震驚但是也知道不是在意那些身份的時候，黃泉的嘴唇都哆嗦了，「怎麼辦，咱們把王妃給弄丟了，殿下還不生吃活剝了我們啊。」

  碧落也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扒皮？那都算輕的了。」她拉著黃泉往後退了幾步，火已經快要燒到門口來了，外面的下人尖叫著——「走水啦！走水啦！」

  黃泉煩躁的直咬牙，「吵死了，姑奶奶乾脆把他們都殺了算了！」

  碧落雖然也擔心，但是好歹還能鬆一口氣，勸她，「你冷靜一點兒，問蘇和那些人已經去找人了，咱們得先把火給撲滅了，再看看屋子裡面有沒有什麼線索留下來。」

  黃泉深呼吸了一下才算是穩定了情緒，「好，那我去叫人。」說完了，她轉身就出屋，都不用她喊人，就已經有人扯開了嗓子去喊，「快來人救火啊，快來人救火啊！」

  碧落看著屋子裡，也被嗆得是待不下去了。可是碧落還是覺得不甘心，又在屋子裡面仔細的找了一圈，然後乾脆就撕了自己的裙擺去掩蓋住了口鼻，挑著火勢小的地方又找了一遍。

  可惜的是，等人都過來救火了，碧落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但是這一場大火卻驚擾了上官家的所有人，就連老族長在內都跟了過來，集中到了上官晚昭在的院子裡面。宇文雅妤急的身形都晃了三晃，也沒了平時淡定的樣子，裙擺一撩就要往裡面沖，身邊的黃泉和蓮華都死死的拉著，不停的跟她說，「小姐不在裡面，真的不在裡面，夫人你千萬別衝動啊！」

  「那我的阿晚呢？我的阿晚人去哪兒了？她怎麼不來見我？阿晚！阿晚你理理娘親啊！」宇文雅妤哪兒有那麼好糊弄，也聽不進去，不過幸好是沒有這兩個人的力氣大，沒有掙脫了開去。

  沉魚剛剛沐浴之後沒多久，心神還沒定下來呢就被拉到了這邊拿來，聽著這一口一個阿晚一口一個娘親的就覺得火大，不過看著這件已經燒的快要成為灰燼的屋子，心裡卻又覺得十分的痛快。王天昊雖然別的事情不靠譜，但是這件事還算是可以的！

  她忍不住唇角泛起了冷笑來，眉眼間帶著一絲暢快，咬牙切齒的小聲嘟囔，「上官晚昭，你就給我燒成灰了下地獄去吧！你這種人就應該死，應該屍骨無存，罵名千古！」

  「再說一次？」然而她才剛剛念叨完，就聽見了耳邊一個猶如鬼魅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沉魚大驚，「什麼人？」

  那聲音卻並沒有離開，依舊是悠悠的，男人的聲音很輕，但是卻足夠她聽得一清二楚，「上官沉魚，你記住了，如果今天上官晚昭真的被這場大火給燒死了，我就把你扒光了，讓你到京城西郊的男人堆里走一遭，再送到美錦店裡去。」

  沉魚嚇得四下張望，腿都發軟了，不停的問著，「誰？誰在說話？到底是誰？」

  身邊的紫黛是什麼都沒有聽見，只當是沉魚今晚被嚇到了，不停的安撫著，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沉魚再也沒有聽見那個聲音，可是就算是這樣，也阻攔不住她心裡的恐懼。

  西郊的男人堆是個什麼地方啊？聽說那裡住著最下等的一群人，那群男人整天蹲在一處等著僱工的人上門，沒有活兒乾的時候就討論女人。各家的婆娘都在各家的茅草屋裡老老實實的呆著，連幾歲的小女兒都不敢到處亂跑。聽說前些年，有個不知道誰家的小女孩兒跑錯了地方，就進了這裡去，那些如饑似渴的男人就撲了上來，也不管那小女孩兒都還沒有滿十三歲。

  那小女孩兒生生的沒了氣兒，等官府來的時候，卻是一個兇手都找不見。左右也是個沒人要的小女孩兒，也就那麼算了。還有那個美錦店，那是在京城裡面最下等的青樓，男人進去了只要幾個銅板，就有人主動上前來，一晚上怎麼辦都隨著人家的心思。美錦店裡面的連贖身的機會都沒有，大多數都生生的死在了床上。

  她要是真的被送到了這兩個地方去，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大小姐。」就在沉魚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的時候，就聽見了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沉魚一驚，抬頭去看，竟然是碧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被嚇到了，沉魚現在看著碧落都覺得心驚，她往後退了兩步，想要和碧落拉開距離。可是她往後退一步，碧落就往前上一步，一直到沉魚背靠著井水沒了退路，才聽見碧落幽幽地開口問了一句，「您和表少爺，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