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千衣之陣
2024-05-01 08:55:49
作者: 寶屁龍龍
陳忠厚所施秘術雖顯恐怖,但一旦失去衣物依託,他便如廢物一般。自出門前,我便苦思如何破解對方的秘術。既然他們能將秘術附著於衣物之上,必然存在使人無法脫下衣物的手段。
我在外出之時,悄然在戰袍內層貼了幾把鋒刃,剛才倒地掙扎之際,實則在暗中磨蹭刀刃,薄刀割破衣物,也即意味著我從對方秘術中解脫而出。
我渾身浴血的原因,正是因為那些刀刃同時在我身上劃出道道傷口。
我與陳忠厚對話的同時,目光始終鎖定在黃田次身上,那被我踢傷一條腿的黃田次,始終單膝跪地,儘管感受到我強烈的殺意,卻絲毫未敢移動身形。
黃田次手中不是該持有雪映梅花嗎?
那件衣服如今何處?
不妙!
我心中猛地一驚:「快焚燒衣物……」
我還未來得及喊出「衣物」二字,就聽到砰的一聲悶響。待我回眸再看時,艷玲已將陳忠厚的首級斬落,噴灑出的血液恰好灌入包裹之中。
她正在為霞光日照進行啟靈!
正當我要呼喊張晨心時,卻發現她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時被棄置在地,那件雪映梅花已然披在了張晨心的肩上。
糟糕!
我心中不禁一沉,這時艷玲從陳忠厚的背包中取出一件鮮艷如血的長裙,那莫非就是霞光日照?
儘管我距她們僅二十多米,卻無法及時阻止她們更換這兩件詭異的服裝。
身著霞光日照的艷玲,挽起張晨心的手臂,二人並肩邁向林中深處,我隨之爆發出一聲長嘯:「刀斬!」
懸掛於樹梢的剪刀,在我那聲怒吼之下,如驟雨傾盆般落下,從四面八方封鎖住兩個女子的去路。
然而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平日裡百試不爽的懸刀竟在此刻失效,漫天飛舞的剪刀還未靠近二人一尺之內,便紛紛喪失力量,接二連三地跌落在地。
換上紅白靈裝的兩位女子,宛如精靈般輕盈越過滿地鐵剪,足尖輕點雪地,直奔雪山深處而去。
她們是要前往懸衣林?
「老劉!你趕快回去!我現在顧不上你了!」我急切地囑咐了老劉一句,緊握利刀,沿著艷玲她們的足跡追蹤入山。
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我之前持續對陳忠厚施加壓力,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將其引入陷阱。只要他走入我預先布置好的剪刀陣,剪刀便會壓制他的秘術,即便他再神通廣大,也只能任我擺布。當我發現那座草屋時,認為時機已成熟。
然而,我在發現草屋的秘密後,匆忙布置的陷阱自然存在疏漏。
那時,我推測兩件奇異服裝需要人來啟靈,也預料到陳忠厚、白連平難逃一死。我反覆誘導陳忠厚焚毀霞光日照,目的並非挽救他的性命,而是逼迫黃田次向我出手。
我利用剪刀封鎖森林,是為了阻擋黃田次,他若無法進入林中,則無法奪取霞光日照,唯一的解救方法便是以我為人質,脅迫艷玲進行交換。
黃田次擒我,我再伺機反擊,這一切都在我預設的計劃之中。
然而,我仍算錯一步,未能有效控制黃田次,且低估了那兩件衣服的力量。最終,眼睜睜地看著計劃在自己眼前功虧一簣。
當我在疾奔之中闖入幽深山林之際,一座掛滿衣物的林海赫然映入眼帘,這片林海已無從知曉其存在了多久,也無法估算其中究竟懸掛了多少件衣物,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緊閉未展的衣物,宛如冥界之路橫亘眼前,陰冷瘮人,恍若群鬼環伺。
我不由自主地放緩了步伐,心中逐漸瀰漫起沉重之感。
在黃家村的古老傳說中,自建國以來已有數十年無人在此林中懸衣,哪有衣物能歷經數十載風雨侵蝕而不朽不壞,然而眼前的衣物大多光鮮如初,且均被鐵質掛鉤牢牢固定在樹上。這就表明,黃田次一直在秘密地往林中輸送衣物,已然將此地視為禁地。
我持彎刀斜提,穩步向前邁進,恰在此時,黃田次的聲音也隨之在林中迴響起來:「你布剪刀陣,我設千衣陣,你能破我剪刀陣,又能否闖過我這千衣大陣呢?」
黃田次帶笑的話語在林間久久迴蕩:「千衣陣,顧名思義是由千件衣物構建而成的強大陣勢,你一旦踏入,就如同同時與千人對決。你真的有膽量進來嗎?」
我默然止步於千衣陣之前,黃田次再度開口:「你是否極度渴望了解懸衣林背後的真相?我可以告訴你,在那頭,兩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她們借衣化身為仙,以舞引召鬼神!」
黃田次繼續道:「昔日受封鎮山候的黃氏家族,被派來守護解甲嶺的一位鬼神。然而,黃氏的存在似乎顯得有些多餘,因為那位鬼神從未有過離開的想法。」
「然而,無論是鬼神抑或凡人,都有難以割捨的東西,那位鬼神心中的牽掛是一對姐妹,只要她們現身,鬼神必定會破除一切阻礙與她們相見。」
「若是那位鬼神尚存留戀紅塵之心,我有千般手段模擬出當年那對姐妹的景象。遺憾的是,他自我封印得太深,除了藉助鬼神之力傳遞聲音,對外界的一切都已聽而不聞。因此,我只能創造出一對假象的鬼神。」
當我聽到此處,不禁悚然一驚。
人終究不能化為鬼神,那兩件衣物實際上等同於兩種法器,艷玲和張晨心穿上它們雖能在短時間內獲得鬼神之力,卻也將耗盡她們的生命。她們一旦舞畢,恐怕便會淪為兩具冰冷的屍骸。
此刻,我已無暇細觀千衣陣,而是提起利刃徑直衝向眼前林海,甫一踏入陣法之中,陣中衣物仿佛化作無數鬼魅,從四面八方朝我聚攏而來。
「何處陰風送冥錢!」我怒喝一聲,揮刀如旋風般直搗陣中核心,刀鋒所到之處,衣物紛紛破裂,猶如蝴蝶漫天飛舞。我在碎衣紛飛中踏雪疾行,瞬息間便衝過了三十多米,穩穩立在陣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