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難以接受的真相

  李寶山離奇死亡，龍心秘境無端消失，這在江湖中引發了無數揣測。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龍心秘境上，自然也就無人想到這秘境其實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騙局。

  李寶山的布局因此得以成功。

  李嫗氏一片愕然，而吳江龍卻幾近瘋狂：「告訴我，那個當年威震江湖的大師李寶山，若要清理門戶，何須如此大動干戈？他直接除掉李嫗氏，除去那些私生子不就行了麼？」

  我搖頭回應：「這也是困擾我的地方。如果僅是為了保全面子，李寶山這般煞費苦心，確實難以理解。如果說李寶山並非李嫗氏的對手，倒還有幾分可信度，但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隨後我轉向李嫗氏質問：「李寶山能勝過你嗎？」

  李嫗氏下意識地答道：「當然不能，他是我父親親自教出來的徒弟，他會的我都會；他所不會的，我也通曉。他成名後雖在外闖蕩，學得了諸多秘法，但根基始終與我同源，我自有辦法制衡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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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緊緊盯著李嫗氏：「正因你的修為遠超李寶山，所以在心底深處，你對他不屑一顧，甚至肆意揮霍他對你的忍耐。有時為了讓他認清自己的地位，你還故意露出叛離的跡象，是不是？」

  「不是！」李嫗氏厲聲反駁：「我和師兄確有交集，但我從未挑釁過李寶山，更沒有輕視他的意思。」

  我不依不饒地道：「那為何他不敢將你們的事情公之於眾？想來你的師兄也是位有頭有臉的人物，一旦事情曝光，你師兄必定身敗名裂，李寶山為何不動手？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沒有十足把握。」

  「壓抑得越久，報復就越為激烈。他不僅想要報復你，報復你的師兄，甚至還打算對你們的後代施以懲罰。如果不是我們偶然揭開龍心的秘密，王書娃最終也會死在他妻子手中，就像李寶山當年的結局一樣。」

  李嫗氏顫抖著無法言語，吳江龍則怒吼道：「這些全是你編造出來的！你說李寶山會讓李嫗氏的後人永世不得安寧，既然王書娃已死，他又要去折騰誰？」

  我轉向王書娃詢問：「你在外面也有個孩子吧？親生的兒子。」

  王書娃吞吞吐吐地承認：「我……我在外有個女人，並有了孩子。」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李嫗氏：「我說得沒錯吧？你可曾想過，你的師兄現在何處？」

  「我師兄……我……」李嫗氏眼中閃過恐懼：「你是說，姓李的殺了我師兄？」

  我反問道：「你覺得李寶山會放過他嗎？李寶山最擅長的莫過於風水術數，王書娃往上兩代人的遭遇，是受風水影響還是遭人詛咒，我想你應該心中有數。你的墓地除了被石頭壓住並無特別之處，對後世並無直接影響。然而李家三代都陷入了同一命運輪迴，背後的影響者是誰？顯然就是你的師兄，你猜猜他被埋在何處，才會令後輩如此不幸？」

  「李……李寶山！」李嫗氏終於情緒失控：「若是讓我碰到李寶山，我絕不會放過他！」

  我平靜回應：「其實，李寶山也未曾打算放過你。」

  李嫗氏驚駭道：「李寶山還活著？」

  「活著，而且就在王家的宅院之中。」

  我解釋道：「我曾在王家時，利用鬼眼通靈之術看到一個打著傘背對我、踏在沙土之上的人影。那時我還未能明白其中含義，但現在我懂了，那個人就是李寶山。」

  「他背對我，寓意『背後有人』，鬼在前，是要我向前追溯往事，而非前方尋找答案。」

  「他踩在沙地上，暗示『煞氣腳下』，沙中無水難破煞，欲殺你，就必須將你引至無水之地。」

  「他打傘遮面，表示自己顏面掃地，或者有人做了讓他蒙羞的事，他不願再見那人。」

  「他不曾與我交談，是因為李寶山深知自己的秘密即將暴露，只希望我能保守秘密，不要將他的事宣揚出去。」

  話至此處，我稍作停頓：「儘管如此，李寶山仍不想親手對你下手啊！他對你……」

  李嫗氏尖聲打斷我：「閉嘴，別提什麼他對我的情意。若真對我有情，怎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我搖搖頭：「他是否對你有情，我不知道，但我確定的是，你對他定是無情。你剛才直呼其名李寶山，莫非連他的名字都記不清了？」

  此刻，李嫗氏看向我時，臉上殺機畢露。然而，面對她毫不掩飾的殺意，我並未感到畏懼，而是平視對方道：「眼前的事實還不夠清楚嗎？李寶山來到了這裡，他不希望你們離開。」

  李嫗氏冷然嗤笑道：「我還怕他不來呢！我爹傳授給我的克制李寶山的秘術，生前未曾施展，死後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他膽敢對我的師兄下手，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所。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是如何對付李寶山的。」

  「李寶山，給我滾出來！」

  李嫗氏尖銳的呼喊聲突然高漲，仿佛破空而出的利箭直插雲霄，李寶山的名字在山野間迴蕩不息，卻無人回應。

  「李寶山，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有種就出來！你活著的時候就是個懦夫，死了連我的面都不敢見。我爹真是看走了眼，居然把我嫁給了你！」

  李嫗氏痛斥之間全然忘記了我們幾人的存在，將李家舊事一股腦地傾瀉而出。

  我聳了聳肩，低聲感嘆道：「看來李寶山內心深處自認為配不上他的小師妹，所以才如此放縱她。可悲的是，他過於高估了李嫗氏，依我看，李嫗氏也不過如此。李寶山那雙能洞察風水龍脈的眼睛，卻看不透一個女人的心。」

  艷玲疑惑地眨巴著眼睛：「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壓低聲音解釋道：「撇開女性的能力不論，只談感情世界的話，只有當男人把女人視為皇后，她才能成為皇后。如果男人對她毫不在意，那麼她什麼也不是。」

  「比如說，當女人落淚時，男人心痛如絞，那麼她的眼淚便是最犀利的武器；反之，就算女人哭得肝腸寸斷，也毫無作用。」

  「女人可以折磨一個男人，但前提是那個男人不會輕易離開。一旦男人對女人毫無眷戀，那麼即使女人智謀百出，也無法傷他分毫，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接招。」

  「誰是王者，誰是僕從，關鍵在於誰把誰放在心裡。遺憾的是，很多人不明白這一點，包括男人在內。他們誤以為對方的好意是自己高人一等的資本，其實就如同坐在泡沫上一般。當得不到任何回應時，就會決絕離去。」

  「像李嫗氏這樣，不懂得知足。李寶山退一步，她進一步，最終逼得李寶山不得不走向極端。在我看來，她是咎由自取。如果她那五個孩子中有一個是李寶山親生，恐怕現在的東北早已被李家掌控。」

  艷玲驚訝道：「你的意思是龍心並非真的？」

  我笑著回應：「龍心雖假，但不代表沒有其他的龍脈。」

  「李寶山為何只給人做寶山的師爺？這其中大有深意。」

  我刻意壓低嗓音繼續說：「若師爺終身效忠一人，那就等於將自己的命運與對方捆綁在一起。你知道軍師輔佐主公稱霸天下，可曾聽說軍師自己稱王的？沒有吧？原因就在於，主公對軍師有大恩，這份恩情難以回報，他只能輔助主公成就霸業。」

  「李寶山在亂世中闖出了赫赫威名，卻不願輔佐他人一統江山，是因為他有自己的打算。我認為他手中定是掌握了一條龍脈，遲遲不找明主，就是為了等待最佳時機自我埋葬。」

  「你想想，李寶山晚年為何總說六十歲選墓地、六十一歲立牌位……六十五歲安葬自己？其實這是說給他師兄和李嫗氏聽的，同門之誼，自然知曉一些秘密。占卜龍脈、選擇下葬時機都有講究，只有把虛假的事情當作真實去辦，才能騙過他人。」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為何李嫗氏的父親要將她嫁給李寶山而非她心儀的師兄？難道他看不出兩人情投意合？難道李嫗氏未曾反對這樣的安排？顯然都不是。」

  「老者之所以堅持將李嫗氏許配給李寶山，最大的可能是因為他看出李寶山的命格。黃帝有黃帝的命運，其父母也會有相應的命格。一個陰陽師怎能誕下黃帝？最終還不是靠風水布局？我告訴你……」

  在我正向艷玲娓娓道來之時，吳江龍悄無聲息地繞到了李嫗氏的背後，雙手各持一道靈符，毫無預警地朝李嫗氏背部拍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