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去半月閣找一個人
2024-05-01 08:53:53
作者: 寶屁龍龍
我爺挑眉看我。
而我也確實是不懂,要知道,我爺可是有能斬悍龍的能耐,為啥就不能直接幫我砍了那兩個髒東西,那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
於是我問了出來,誰知,我爺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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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砍了它們容易,但糾纏的因果卻不變,爺啊,這是要為你鋪路,一條大路。」
「爺護不住你一輩子,而就算是現在爺再去教你刀也來不及,必須要先過了眼前的這一關才行。」
我爺忽然收斂笑容,正色道。
「陳滿,現在爺的話你得聽清楚咯,交代你的事不能錯,否則,這個法子非但不能救你,恐怕還會後患無窮。」
「一會,你就去借一輛板車然後背著這口棺材趁著夜色上東西山,半山腰後是亂葬崗,那裡有不少的墳頭。」
「等到了地方,你就點上四根香頭,然後遇見墳頭就磕頭,如果磕完了頭香頭還沒滅,你就把墳挖開,把棺材葬進去,你躺進裡頭不到天明別出來。」
「只要過了這關,一切就好談了。」
一聽這話,我腦子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只覺得有一股子涼氣一直從腳後跟竄上了脊梁骨,我爺給我打一口棺材也就算了,還讓我深更半夜的拉著棺材去亂葬崗。
這也罷了,還讓我挖墳把我自己個兒埋進去?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我親爺,我怕是直接就翻臉了,我本想問來著,可瞧著我爺的臉色我愣是半個不字兒也沒說出來。
畢竟,我知道,這天底下誰害我,將我囫圇個養大的我爺也不會害我。
我點了頭,照著我爺的吩咐借來了板車。
可臨走的時候,我還是心裡打鼓,我拽著我爺的手說,爺啊,你真不跟我一起去,萬一有個好歹,你可就沒親孫子了。
「安心走你的,哪那麼多廢話,一會耽誤了時辰麻煩更大。」
我瞪大了眼,滿心的忐忑與不安,但看著我爺那堅毅的眼神,我知道他自有分寸。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推著板車,載著那口漆黑的棺材,在夜色的掩護下向東西山進發。
月黑風高,路上偶遇的鄉親們見到這一幕無不驚訝萬分,竊竊私語。
「這不是陳家的小阿滿嗎?這大半夜的,怎麼拉了口棺材上山?」
「難不成是劉老有啥緊要的事?」
「聽說陳家小哥天生陰命,怕是碰上了什麼髒東西,劉老這是在給他驅邪吧。」
每聽到這些議論,我心中都是一陣苦澀,卻只能咬牙忍住,繼續前行。
終於到了半山腰的亂葬崗,我按照爺爺的指示,點燃四根香頭,開始一處處磕頭,每磕完一個墳頭,我都緊張地查看香頭是否還燃著。
深夜的亂葬崗格外寂靜,只有香火燃燒的聲音和偶爾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當第四十九個墳頭被我磕完,香頭依然明亮如初,我心頭一沉,知道該挖開這個墳墓了。
顫抖著手,我掘開了那個荒草叢生的古老墳塋,然後將自己連同棺材一同埋入其中,緊緊閉上眼睛,等待天明那一刻的到來。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我在黑暗中屏息靜待,恐懼、焦慮、疑惑交織在一起。
就在這時,從墳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靠近。
「哎呀,這誰家的孩子,竟敢在這亂葬崗挖人祖墳,真是造孽啊!」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我雖在棺中,卻也能清晰感知到外界的動靜,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一切只是路過的好心老人,並非那些難以對付的邪祟。
而隨著腳步聲遠去,又歸於平靜,我心中稍安,卻又升起新的疑問:我爺說的「過了這關」,究竟是什麼關?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破舊的棺木縫隙灑在我身上,我掙扎著爬出墳墓,周圍的一切顯得如此陌生而又熟悉。
我帶著滿心的疑惑,回到了家中。
「爺,我……我回來了。」我疲憊不堪地站在門口,對著正在院子裡抽著菸袋鍋子的爺爺說道。
我爺抬頭望向我,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憂慮,「陳滿,你可曾遇見什麼異常?」
我將昨夜的經歷娓娓道來,最後不解地問:「爺,這到底是什麼關?」
「那關,是你自身命運的一道坎,也是你命中注定要面對的挑戰。你安然度過,說明命數雖險,卻也並非無解,這解法,全在刀上……」我爺嘆了口氣,手中的眼袋鍋子吧嗒吧嗒地響著,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懸念。
過了會,我爺神情莊重地道:「唉,不提了,這就是命,任誰也逃不過。原本我是不想讓你接手這把刀的,但既然它選擇了你,那你就好好跟我學點真功夫吧,能學多少是多少!」
曾幾何時,我爺對我透露,我們家族傳承的技藝涵蓋了符籙、咒語、巫術、風水布局、觀面相、占卜預測等等,唯獨沒有武學。我們陳家祖傳的「九門金鎖刀」,經過數個世紀十幾代人的磨礪,不僅能夠斬妖除魔,更能在江湖中立威。這套刀法我還未能完全掌握,如果你能全盤學會,定能在武林中獨領風騷。
也許我生來就對術士之道有悟性,再複雜的技藝也能一學就會。然而在學問上卻總是差強人意,在學校甚至淪為反面典型。我也為此苦悶過,但我爺告訴我:一個人能否成就一番偉業,並非看他的學問是否高深,關鍵在於他是否有深遠的洞察力。目光遠大的人,才能把握大局,做出大事;只盯著眼前瑣碎事物的人,只能餬口度日,無法稱霸江湖。
那時我對爺的話懵懵懂懂,直到真正踏入紛繁複雜的江湖,才漸漸體會到其中的道理。
我在爺身邊研習技藝五年光景,也就在那段時間裡,我遇見了那雙繡花鞋的主人。
確切地說,她是一位身著紅衣的女鬼。
與山上的紅衣女鬼鬥智鬥勇五年之久,前半程我未能將她降服,後半程卻又開始不願傷害她。儘管如此,我們之間的較量從未間斷,我始終懷疑那晚屋內出現的蛇形生物就是她。若不是我爺以她的斷手為憑據,我早已命喪黃泉。某種程度上說,從她那裡學到的東西,實際上比我從爺那裡所獲還要多。因此,稱我這一生有兩個師傅也不為過。
二十歲那年,我爺喚我至跟前,言道:「如今你已到了出師的時候,我這把老骨頭教不動了。出師之後,去城裡找一個叫劉書義的人,他父親與我義結金蘭,我的生意一直是他在照應,你去找他,他會幫你安排接下來的事宜。出去以後,三年之內不准回來,也不准和我聯繫。三年後的今天再回,早一刻或晚一刻都不行,明白了嗎?」
我迅速抬頭看向我爺,心中暗想:莫非我爺已經預知了什麼?
我爺雖然很少占卜,但每次卦象都極為靈驗,我知道他對父親的離世一直心存掛念,一直在追尋陳家牽涉的因緣際會,是不是他已經算到些什麼卻不肯對我說?
我爺似乎洞悉了我的心思:「該讓你知道的事情,我會告訴你;不應你知道的,就別多問。記住我講的話,這三年,你就當我不存在。從你跨出這個門檻開始,三年期限,走吧!」
我爺這是在催促我離開,但我卻固執地賴在屋裡堅決不肯動身,我決定,他不說清楚他的打算,我就堅決不走。
最終,我爺被我纏得無可奈何,只好坦言:「你父親去世後,我發誓一定要揭開陰陽雙刀的秘密。即使付出生命,也不能讓這把刀繼續成為陳家子孫頭頂的陰影。過去幾年,我一直追蹤這把刀的源頭,教你秘技之事也因此耽誤下來。現在有了時間,我必須去探尋這把刀的歷史,否則我死不瞑目啊!」
「這三年的時間足夠我去發現很多線索,而這期間你切勿歸來。即便找到線索,也要等滿了三年後再告知於我。走吧!不必再多言。」
我爺顯然還有話沒說出口,但他既然說到這份上了,肯定是不會再往下說了,我追問也是徒勞。我只能離開了。
我想給我爺磕個頭告別,他卻直接一句:「甭整那些虛禮,趕緊走吧!」
收拾行李走出家門,我爺並未出門送我,而是徑直關上了大門。
按照我爺給的地址,我在省城的風水街上找到了「半月閣」。
「半月」這個名字是我爺所起,寓意著「半彎月亮」。
後來劉書義告訴我,因為資金有限,只能租下半間鋪面,所以索性取個自以為是的雅名』半月閣』,歷經幾番事業打拼,半月閣竟成了這條街最響的招牌。
初識劉書義,感覺他是個歷經滄桑、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一雙眼睛流轉之間透著精明狡黠。
我爺這是給我找了個老江湖做引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