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母親的心愿
2024-06-07 13:25:40
作者: 花語
陽光正好,早早起來的顧冬陽穿上衣服,回頭看了眼仍舊熟睡著的紀文清,極其溫柔地彎下腰,在紀文清的臉上印下一吻。
地上凌亂的衣物,赫然向人們宣告著昨晚的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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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感受到突然的觸碰,紀文清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顧冬陽那好看的過分的側臉。
「醒了?」顧冬陽柔聲問著。
「嗯。」紀文清點點頭,一邊揉著眼睛。而顧冬陽已經打開柜子,拿出了一件西裝外套。
今天的顧冬陽穿著黑色的西裝,深藍色的襯衫讓他顯得越發的成熟。而在陽光下泛著光澤的寶藍色袖扣,更是透露出主人的細緻。
不知不覺,紀文清竟看的有些痴了,頭腦也整個清醒過來,沒有了半點睡意。
餘光落在紀文清精緻的面容上,顧冬陽好心情地露出了笑容。
「不再睡一會兒?」顧冬陽柔聲問著。
「不睡了,」紀文清搖搖頭,頭腦里突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便急忙問著,「晚上回來吃晚飯嗎?」
「怎麼,你希望我回來,嗯?」顧冬陽停下手中的動作,炙熱的目光落在紀文清精緻的鎖骨,眼中分明帶著挑逗。
「我只是想,你對我那樣好,我也理應報答,所以我想親自下廚。如果你忙的話,可以……」
「好。」紀文清還沒有說完,顧冬陽已經點頭答應下來。
紅唇微張,紀文清的眼中有著些許的驚訝。
好像這段時間,顧冬陽回來的越來越早了,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很快,紀文清回過神來,回答著:「嗯,我知道了。」
望著紀文清那剛睡醒的樣子,顧冬陽突然就覺得滿足。
仔細想想,每天可以抱著她入睡,醒來,還能夠看到她慵懶的樣子,除了他,再沒有人能夠看到這份美好。
眉眼帶笑,顧冬陽難得好心情地走了出去,唇角的笑容更是讓顧冬陽添加了幾分魅惑。
給紀文清送早餐來的傭人看到顧冬陽那個樣子,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目光,直到顧冬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才戀戀不捨地收了回來。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紀文清還以為是顧冬陽回來了,急忙匆匆忙忙跑了過去,根本就沒有想到,顧冬陽是從來不敲門的那一個。
「太太早。」傭人笑容燦爛地對紀文清說著。
「早。」紀文清點點頭。
坐在化妝檯前,鏡子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紅著面頰的女人,讓紀文清不得不懷疑,鏡子中真的是自己的?
白皙的手掌輕輕將臉頰覆上,目光中,竟多了幾分迷離。
「太太,看來顧總真的很喜歡你呢。從我進顧家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到顧總那樣開心地去上班呢。」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滿臉都是艷羨。
她竟有這樣大的影響力嗎?
「這附近有市場嗎?我想出去逛逛。」紀文清沒有回答傭人的話,只是淡淡地問著。
雖然嫁到顧家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她卻極少出門,根本就沒有注意周邊的建築。
「有啊,開車半個小時,就有一個市場了。太太,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紀文清搖搖頭,道,「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嗯,好。」傭人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只是在關門的那一刻,她似乎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冷若冰霜的顧總,竟然會對紀文清這樣著迷。
此時的陽光已然燦爛了許多,光束打在紀文清的側臉,給她籠罩上了一層金黃。只不過是簡單的梳頭的動作,卻已經足夠迷人,讓她這個小姑娘都不由得看的痴了。
吃過早餐,紀文清便讓司機將自己送到市場,便自己閒逛起來。
暖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將紀文清那小小的身體緊緊包裹著,燦爛的笑容讓路邊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毫不吝嗇地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此時此刻的紀文清正走在街道上,難得的好心情讓她怎麼也沒有辦法停止笑容。
周四的上午,街道上的行人似乎少了許多,大部分人都忙於自己的工作,或許也只有她,每天待在別墅,消耗掉她的閒暇時光。
目光不經意地就落在街道的每個角落,只一瞬間,目光便落在一名中年婦女的身上,怎麼也收不回來。
對面公交站,站著的赫然是自己的母親鄭秋萍。
笑容突然就凝固在臉上,紀文清匆忙跑了過去,好幾次,車輛都與她擦肩而過,讓她嚇了一跳。
「紀文清,你這是幹什麼,不要命了嗎?」注意到紀文清的鄭秋萍怒氣沖沖地對紀文清說著。
看著鄭秋萍那緊皺的眉頭,紀文清這才感到後怕,身體也微微顫抖著。
「媽……」紀文清的聲音都在顫抖著,將鄭秋萍緊緊抱在懷裡,臉上寫滿了委屈和心疼。
「這是怎麼了?」鄭秋萍也心軟下來,輕嘆口氣,問著。
鬆開懷抱,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已經寫滿了滄桑的女人,秀眉不禁緊緊皺了起來。
今天的鄭秋萍穿著陳舊的套裝,原本鮮艷的顏色已經被洗的很淺,原本仍舊青亮的發,也已經多了幾分斑白,被鄭秋萍隨意地挽在腦後。
本來只有四十幾歲的女人,看起來儼然成了一名五六十歲的老媽子,手上提著的一大籃子食物,更是讓人覺得,鄭秋萍只不過是個富裕人家的傭人。
紀文清搖搖頭,問著:「媽,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還有,為什麼出來買菜的人是你?」
「沒什麼沒什麼,今天家裡的傭人有事請假了,我看自己反正也是在家裡閒著,就出來幫幫忙。」鄭秋萍不著痕跡地將菜籃往身後藏了藏,解釋著。
只不過一番簡單的解釋,可是紀文清卻分明從鄭秋萍的眸中捕捉到一閃而過的慌亂。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鄭秋萍說的那麼簡單。
追尋著鄭秋萍躲閃的目光,紀文清卻看到她手臂上的一片紫色,赫然是藥水的味道。
紀文清不由分說地便拽住了鄭秋萍的手臂,望著那有些嚇人的傷口,焦急地問著:「媽,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
「哦,我沒事,」鄭秋萍有些慌亂地將手收了回來,「不小心擦傷了,過幾天就好了,不用擔心我。」
「你告訴我,是不是紀家的人又為難你了?」眉頭緊皺,紀文清追問著。
那個所謂的紀家,在紀文清看來,分明就是一個關著猛獸的牢籠,不論是誰,都足以將柔弱的鄭秋萍給撕碎。
如今,鄭秋萍手上的傷口,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是不是,你別胡思亂想了,我在紀家過的很好。」鄭秋萍急忙解釋著。
她和鄭秋萍從小相依為命了這二十幾年,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鄭秋萍在撒謊。越是如此,紀文清的心裡,便越是不好受。
垂放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著的,暴露了她內心的憤怒。
那樣了解她的鄭秋萍又怎會不知,急忙拉過紀文清的雙手,柔聲說著:「聽媽的,快回去吧,啊?」
「媽,你跟我一起離開紀家好不好?我真的不忍心看你留在紀家受苦。我求求你了,行嗎?」紀文清哽咽著,眼眶中充盈了淚水,在陽光下泛著光澤,讓人覺得那樣心疼。
鄭秋萍溫柔地替紀文清擦拭掉眼角滑落下來的淚水,柔聲說著:「別說傻話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夠回到紀家,如今我總算是回來了,說什麼,都不會再離開的。」
「媽,這是為什麼啊?紀家根本就不屬於我們,難道跟我生活在一起不好嗎?」紀文清苦苦哀求著。
在鄭秋萍的眼中,紀文清分明看到了些許的心疼,可是眸中的那抹堅定,卻像是給了她答案。
「文清,以後,你自然會明白的。」鄭秋萍皺著眉頭,只對紀文清說了這樣子的一句話。
紀文清怎麼也想不明白鄭秋萍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如今站在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比以前蒼老了不止一點點,可是為什麼,她還是不願意跟著自己離開。
難道留在紀家,真的比任何都重要嗎?
紅唇緊抿,明明在紀文清的心裡有那樣多的話想說,在這一刻,卻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公交車在站台前停了下來,鄭秋萍看了一眼,便匆匆對紀文清說著:「孩子,聽媽的話,好好過日子,別擔心我,啊?快回去吧,媽走了。」
「媽……」紀文清哽咽著,下意識地去拽住鄭秋萍的衣角。
可鄭秋萍卻只回頭看了一眼,用狠心將紀文清的手撥開,坐上了回去的公交。
胸腔處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狠狠啃噬著,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原本燦爛的陽光,在此刻也變得那樣刺眼。
眼看著車子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最後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紀文清這才步履沉重地往回走著,完全忘記了自己出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