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對簿公堂

  下午，京兆尹便接到了一通狀告，而這告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風口浪尖的鎮國公府大夫人和大小姐。

  大小姐鄭如意乃是未出閣的小姐，若是被傳喚上公堂，難免遭人口實，但堂下來狀告之人，非要指認鄭如意，京兆尹無法，只得令人去傳喚。

  鄭如意接到傳喚的時候，正在挑選衣裳，準備過段時間去普濟寺祈福，畢竟春闈考試馬上就要到了，眾多夫人小姐們都會去山上祈福，這是她讓人重新塑造自己形象的好機會，但衣裳還沒挑好，便見老夫人院裡的吳媽媽來了。

  吳媽媽是老夫人的二把手，消息靈通，等她過來時，消息也探聽的差不多了。

  「大小姐，您快躺下。」吳媽媽一進來便道。

  

  鄭如意見好歹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便問道：「怎麼了？」

  吳媽媽忙道：「是范家那婆子，不知發了什麼瘋，跑去狀告您跟大夫人。」

  「狀告我們？」鄭如意好笑的看著她：「她憑什麼狀告我們？她難道不知道，奴才告主子，進公堂就得先挨十個板子嗎？」

  「可是……」吳媽媽嘆了口氣：「她已經被老夫人給趕出府去了，早就不是咱們府上的婆子了。」

  鄭如意秀眉蹙起：「那她以什麼名頭告的我們？」

  「她說大小姐蓄意行兇，大夫人蓄意包庇。」吳媽媽遮遮掩掩的，但還是說了出來：「就是之前夕顏院著火的事，還有餘媽媽領了男人進夕顏院的事，她一五一十都跟京兆尹說了，如今滿京城都在議論呢。」吳媽媽還有些話沒說，如今范婆子說鄭如意故意帶了男人去夕顏院壞人名節，可見之前也不是被山匪綁走的，指不定是自己與人私奔了，才惹出這樣一樁事來。

  吳媽媽的猶豫鄭如意看在眼裡，正說著，外面又急急來了人。

  「大小姐，官老爺在外頭候著，讓您出去呢。」

  鄭如意微怔，忙看向吳媽媽，可已經晚了，外頭那官爺已經跟著鄭國安一道過來了。

  吳媽媽還想讓她裝病的法子也就泡湯了。

  「爹！」鄭如意不敢去，她堂堂國公府千金，拋頭露臉與人對簿公堂，這說出去就是個笑話。

  鄭國安哪裡想讓這寶貝女兒出去，但京兆尹是個油滑的，使人道：「鄭老爺，如今您的事兒擱置在刑部，令千金的事兒我們若是不處理，傳到刑部大人的耳朵里，少不得以為我們徇私枉法，到時候再給你扣一個枉顧國法的帽子，那可就得不償失啦。」

  鄭國安現在是小心的很，看了眼鄭如意：「跟大人走吧，你放心，京兆尹乃是出了名的清廉公正，絕不會誤判的。」

  鄭如意眼睛都紅了，鄭萱兒早知死路一條，聽到這消息，也趕了過來，還不忘說一句：「會不會國舅爺的事，也是大姐姐你做的？畢竟你都敢引了外男去自己妹妹屋裡了，還壞了我的名聲。」

  「你閉嘴——！」鄭如意怒斥。

  鄭萱兒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等國舅爺一醒，她不死也要脫層皮，現在鎮國公府的人還不敢讓她死了，她自然要趁機囂張一把。

  鄭國安讓人把她拉了下去，看著等賞的公差，忙從袖子裡摸了一塊玉來放到他手裡：「請多照拂些。」

  「鄭老爺放心，好歹您也是前吏部尚書，小的們自然不敢薄待了大小姐。」說罷，轉頭不滿的對著鄭如意道：「大小姐，別磨蹭了，走吧。」

  鄭如意從未被這樣對待過，面色鐵青，使了丫環去拿帷紗帽，這才跟人出去了。

  大夫人得了吳媽媽消息已經裝病沒去了，鄭如意到了公堂時，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還有一些是京城有名的貴公子，賣了頭等位置來看戲。

  鄭如意一入公堂，看到跪在地上的范婆子，恨得咬牙切齒，卻保持了理智，上前行了禮，語氣柔弱道：「臣女見過大人。」

  「大人，就是她，民婦親眼見她使喚了自己的奶娘帶了男人進了九姑娘的院子，哪知九姑娘不在，反而壞了二小姐的名聲，其後，他們母女更是怪罪民婦，把民婦一陣好打才趕出了國公府，民婦至今都起臥困難，這條賤命還不知能活幾日……」

  她哭得悽慘，來圍觀的大多都是普通老百姓，很容易就把自己代入了進去，都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連自己的親妹妹也害，真是惡毒。」

  「可不是，聽說前些日子寧王殿下還給她送了一瓶蛇酒去呢，這不就是在說她是蛇蠍婦人？」

  「嘖嘖嘖，難怪會被山匪抓走，那山匪估摸著她是她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