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星海

  鐵頭髮騷之際，阿呆帶著他的海人走了過來，這傢伙醒得早，也是趁著時間去把他的「副手」搭救了出來。

  那東西之前一直被反鎖在空著的船艙中，雖然說我此時見那海人，內心還存有餘悸，但比起我的表情，那麼阿呆的表情似乎更加豐富。

  他看著我與鐵頭，臉上開始露出一種忌憚的神色。

  「怎麼了？」鐵頭問他。

  「盛況。」阿呆沒有理會他，只是喊了我一聲。

  愣了一下，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回答了道：「怎麼了？」

  

  「我們似乎進錯了方位，這裡不是蜃海。」阿呆大聲對我說道。

  我想問你怎麼知道，但是看了一眼那渾身濕漉漉的海人就知道，於是問他：「你發現了什麼？」

  「這片水域太正常了，下面沒有任何人工的痕跡。」阿呆豎起手指，「所以目前我們遇到的困境有兩種，一是航線徹底的偏離，即便是撞破龍氣也沒有進入蜃海。第二是這片蜃海的構築結界已經完全地埋在海底的泥沙之下，我們如果真的想要找到那些陰像完全就是大海撈針了。」

  「所以，第一種結果是我們之前的努力可能都白費了，而第二種結果是我們要被永遠地困在這裡了？」我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的確眼前的路儘是迷霧，或許只有這樣才會讓人產生恐懼。

  但鐵頭卻是無所謂，自顧自地說了句關我屁事，打了個哈欠，就往船艙下面走。

  這傢伙喝了酒，估計整個人還沒緩過神來，而且我們白天在甲板上因為光線太大睡得也不好，我這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鐵頭的緣故，也打起了哈欠。

  擺了擺手，心想難得消停，乾脆先徹底把精神頭養好吧！

  回到我的房間，撿起地上的洗漱用品簡單地打理了一下，脫了衣服就睡了過去。

  印象中，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平穩地睡過一次覺了，之前要麼就是大風大浪，要麼就是人為作孽，這次我反鎖了門，還抵了一堆東西在門口，確保有人進門我可以第一時間被吵醒。

  一覺過去，時間已經過去了10多個小時，時間來到了凌晨下半夜，看了一眼手錶，又看了一眼門口，掐著脖子慢慢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說實話這床已經不能睡人了，海水倒灌之後被子什麼的都濕掉了，我是撲了一張竹蓆子找了幾件衣服蓋著睡的，所幸這個地方沒有那麼的陰涼，龍氣散布使得此處常年風和日麗，溫暖如春，不過唯一難受的就是，床板子太硬了，醒來後腰酸背疼的。

  邊按著後背，邊開門走出甲板，此時夜深人靜，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像極了農村老家的夜，盛夏之日就連蟲鳴都寥寥無幾。

  順著不高不矮的台階，慢慢地走上甲板，可此時本該是漆黑的月夜，忽然間我感覺有一股明亮的光飄進眼中，那不是月光，沒有那樣的柔和，倒像是藍色的LED燈光，恍惚中要是那顏色再變一變，我甚至會感覺自己進入了一間KTV，而且奇怪的是隨著我往前走去，看見天空之中也沒有那麼的明亮。

  「不是月亮？而不是太陽？不……那光線似乎……」

  好像……好像那片光是從海中發出的，淅淅瀝瀝地飄上天空，最後灑在我們的船上。

  「那是什麼？」加快腳步，我發現自從我出海之後，奇怪的事情就沒少遇見過，而且每次只要睡覺一定就不平靜。

  三步一跳地來到了基板上，果然此時天空之中沒有月亮，也沒有光線，卻是遠處的海水中，一片片的藍色光點正隨著海水上下起伏。

  我趴在船的欄杆上忍不住俯身往海面上望去，此時遠方的一望無際已然不是海天相交，卻是整片的晶光點點，像是沉入在海底的星星，在努力地綻放著，那麼盛大的光代替了能看見的海水，視線中存在的只有光點在飄動，它們時而暗淡，時而盛大，倒映在天空的雲層中，與海水遙相輝映，宛如夢幻一般的場景。

  看著入迷，這樣的美景恐怕普通人那是一輩子都無法預見的，星海燦爛，璀璨奪目，這是一片像是灑了螢光粉的螢光之海啊！

  「龍氣中心出現的地方，多會有天地異樣，相傳大川之內，龍氣所出，則生玉膏、石脂，食之不死。」

  這時阿呆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了出來。

  沒有回頭，只是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平靜遼闊的水域上，閉上眼迎著微微的海風，一瞬間感覺人生便是如此，鐵頭說得不錯，享受當下，樂得自在，身外之事，去他媽的。

  「那水下的又是什麼呢？」我問阿呆，「龍氣能化成光嗎？」

  「不能，不過那大概是類似於螢火蟲一般的海洋生物，畢竟多數的生物都是依附著龍氣聚集的。」

  「是什麼？」對於未知我很好奇。

  阿呆搖了搖頭，但是眼前的一切，忽然在我腦海中傳來了一種既視感。

  「怎麼回事？」我開始納悶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在某種時候見過這種場景？

  按了按太陽穴，腦袋裡開始浮現出一片星海的影子，忽然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當初我在漢墓的祠堂之中所見到的鬼影幻想嗎？

  抬起頭，看著遠海中心處的那座建築，回想起當初的那場「3D」電影，心裡開始生出一股莫大的危機感。

  此時兩人正說發著呆，忽然耳邊聽到了一個聲音，聲音不是很響，但是在這死寂的海水之上倒是顯得異常的明顯。

  「什麼聲音？」我問了一句。

  他們沒有說話，卻是在附耳傾聽，我跟著聆聽隨即眺目望去，發現聲音似乎是來自那大海中間的巨大建築。

  「瀑布？」半晌後阿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差點被他整笑了，「大哥，那不是瀑布，這裡是海水之上怎麼會有瀑布？」

  阿呆不說話，在仔細地聽著。

  於是我也拋出了自己的想法，問道：「那是不是海眼？」

  「更不對。」阿呆打斷我，「海眼是出水的地方，怎麼會生出那麼大的動靜？」

  「那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我感覺到有點奇怪，然後飛奔著去叫醒了鐵頭。

  鐵頭朦朧中揉了揉眼睛，看到我查德一下跳了起來。

  我說你還有心情睡，海面上好像不太對勁。

  鐵頭困得直打哈欠，說困死了，讓我睡死得了。

  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傢伙估計還沒怎麼睡好，便懶得管他，只得先上甲板去看看情況。

  而等我返回甲板的時候，阿呆已經拿著望遠鏡從僅剩下的那根桅杆上爬了下來。

  下來之後，他臉色十分不對，手臂甚至都在打著顫抖。

  我看在眼裡，心知大事不妙，問道：「怎麼回事？海那邊是什麼？」

  「尾閭」他喘著氣說了一個我聽不懂的詞彙，接著又呼哧呼哧地說道：「那地方似乎是傳說中的泄海之地。」

  心頭一凜，我清楚地記得在漢墓的幻境中，我看見的那海水與宮殿之間巨大的溝壑。

  那可不是我們能輕易逾越的地方。

  「該死！」我吐出一口悶氣，感覺這才休息多久，怎麼又要出事了？